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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扔死老Zꓶ鼠，泼油漆，砸店，现在还四处向有关部门举报我们。这就叫点到即止？”曲映水忍不住插嘴。

　　王老虎笑笑，眼皮微垂，扫了她一眼。

　　“小姑娘，说话得有证据。”

　　程雁云不想听他在这里装无辜，直截了当地说：“王总，你就有话直说吧。”

　　“我这次来，也没别的意思。主要就是止戈息战，寻一个和平相处之道。”

　　“不可能。”不等程雁云回答，其他三人就不干了。

　　他们被迫害到如此田地，如今王老虎轻飘飘一句和平相处就想把这段恩怨了结，这不是痴人说梦吗？

　　王老虎却不意外，他合上杯盖，继续说道：“年轻人，其实我们之间都是误会。前些日子你停了踢馆，其实也是服软，大家谁也没想过把你赶尽杀绝。至于后头那些事，我们根本不知情。”

　　“王老板，说话得有证据。”程雁云把他刚刚的话原封不动还了回去。

　　却见王老虎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和你有利益纠葛的，难道只有我们？”

七十八、家有内鬼

　　夜晚七八点时，古城正是华灯初上，城墙蜿蜒曲折，处处灯火辉煌。出租车绕过原先几人的摆摊之地，朝着东南门一路驶去。

　　几人坐在出租车里，心头压着沉甸甸的大石。

　　彭星星心直口快，打破一车沉默：“王老虎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后来那些事真的不是他们干的？”

　　“不是他们还能有谁？”高明接话，他始终认为王老虎不过是故弄玄虚，推卸责任而已。

　　可程雁云却不这么想，王老虎那话说得笃定，分明像是已有了答案。他苦苦思索许久，却找不到头绪。正打算放弃时，出租车一个急刹，他险些撞到挡风玻璃上，尚未定神，一个被他忽略已久的人却猛地跳了出来，他心下顿时一片寒凉。

　　“也许我们真的遗漏了什么。”程雁云慢慢说道，“别忘了，我被逼到现在的窘境，最初是由谁而来。”

　　彭星星和高明还在大眼瞪小眼，曲映水却忽然福至心灵：“难不成是那个想收购招牌秘方的苏老板？”

　　“他不是已经答应三月之约了吗？”彭星星挠头。

　　程雁云苦笑：“可如果我们赢了赌约，他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如果我是他，我也不会善罢甘休。”

　　曲映水想起自己被开除的隐情，开口猜测：“怪不得举报信还寄到了广播台，知道我在那里实习的人寥寥无几。”

　　程家大姑便是其中之一。这话曲映水没有说出口，但众人却明了她言下之意。

　　千防万防，家贼难防。

　　虽说已对程家人失望透顶，可又一次直面背叛时，程雁云心中之痛依旧彻骨铭心。

　　“师傅，改去春华园。”他不愿多说，直接让司机改了目的地，直奔大姑程雪萍家。按了门铃后，是大姑父开的门。他见了程雁云，多少有些不自在，唤出妻子后，便换鞋出门溜达去了。

　　程雪萍张罗着给他们倒水切水果，却听见许久不见的侄子冰冷开口：“大姑，往广播台寄的举报信是你干的吗？”

　　正在沏茶的程雪萍明显一愣：“什么举报信？”

　　她神情疑惑，倒不像是装出来的。对这个大姑，程雁云心中还有几分旧情，见她不知情，他心下一松，又问：“映映在广播台实习的事，除了你，还有谁知道？”

　　“我就告诉你大姑父和梦梦两个人啦。出什么事了？”这几天的事闹得满城风雨，程雪萍一向最关心八方面馆，可苦于和侄子关系不佳，一直没有机会开口询问。

　　“有人向广播台举报，映映丢了实习工作。你再好好想想，究竟还有谁知道？”程雁云神色不耐。程雪萍只好又冥思苦想一番，好一阵才一拍大腿叫起来，“我和你二姑提起过，也是闲聊嘛，无意说了一嘴。”

　　程家二姑程雪晴，卖面馆的事，属她闹的最欢，也是她，一直和苏老板联系密切。想来面馆出事，和她脱不开关系。

　　“到底出什么事了？”程雪萍察觉侄子目光越发不善，连声问起面馆近况。程雁云索性和盘托出，不仅把面馆连日来的遭遇仔细道来，连同今夜和王老虎的会晤及对苏老板的怀疑通通都告诉了程雪萍。

　　程雪萍骇得面孔雪白，她一来想不到苏老板竟这样阴险狡诈，二来不敢相信妹妹真的为了利益里应外合，出卖程家。

　　一个电话打过去，程雪萍随便找了个借口，三言两语便把程雪晴诓来。姐妹俩住得近，等了不过十来分钟，程雪晴便匆匆而来，进了门刚想问问姐姐面馆的事，一抬头，却瞧见侄子脸若冰霜坐在沙发上。她心里暗道不妙，转身就想离开，可大门却“碰的”一声被程雪萍甩上。刚刚还一脸和煦的姐姐此刻也换了副面孔，堵在门口问她：“我问你，面馆最近出了事，和你有没有干系？”

　　程雪晴战战兢兢望着众人，还想嘴硬几句，又见程雪萍面沉似水：“二妹，你可想清楚，你到底还是姓程！”

　　连日来被愧疚折磨的程雪晴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纠结恐惧，掩面啜泣起来，她抽抽噎噎地回答：“我也是最近才知道，连胜和苏老板两个人狼狈为奸，想把面馆置于死地。”

　　起初，她以为丈夫连胜和她是一条心，说到底，二十年的老女婿，也算程家一份子。面馆经营不善，他种种作为不过是为程家着想，要说有私心，至多是想卖掉面馆，好拿钱为儿子铺出一条前程。后来听说面馆生意又红火起来，程雪晴失望之余，也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高兴。毕竟是程家子孙，谁不希望祖宗传下来的基业发扬光大？何况面馆挣钱，他们也能分一杯羹，于是她劝说丈夫，要是程雁云真能赢了赌约，卖招牌秘方的事便就此作罢。

　　连胜嘴上答应得痛快，可前些日子，程雪萍却发觉丈夫经常找借口溜出家门，一走便是大半天不见人影。她本以为是他有了外心，被外面的女人勾了心神，偷偷跟踪后才发现，他鬼鬼祟祟去见的狐狸精居然是苏老板。再一查通话记录，这些时日，丈夫瞒着她与苏老板联系频繁，最多一次，一天内居然打了十几通电话。

　　两人为此大吵一架，连胜不堪其扰，料定她不敢家丑外扬，便把他背后鼓捣的鬼把戏一股脑倒了出来。程雪萍这才知道丈夫从一开始就没想着让面馆好起来，背着她和外人勾勾搭搭，给苏老板出了不少恶心人的坏主意。砸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