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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瑶靠在他肩上，姿势是舒服的，还有他掌心传递的体温，慢慢的意识便开始抽离。

　　迷迷糊糊快要睡着，手机忽然震动起来，她嘟哝了声，摸出来看。

　　是一个陌生来电。

　　祝瑶迷瞪了会儿，捂着听筒小声接了起来。

　　电话刚通，听筒里面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是闻霄。

　　祝瑶愣了下，在对方刚开口喊了她一声后，便利落挂断了电话。

　　“骚扰电话？”韩清嘉瞥了一眼。

　　“嗯。”

　　祝瑶默默把号码拉进黑名单。

　　明明刚才困得要死，现在反而睡意全无。但电影也看不进去，祝瑶有些烦，索性靠回韩清嘉肩窝闭目养神。

　　电影依旧在播放，祝瑶感觉到韩清嘉的头也靠了过来，在她的头顶移动片刻，找到个舒适的位置，最后下颌靠着她的额头，安静下来。

　　祝瑶身子靠在他臂膀，与他相贴，耳朵和脸庞感受着他渐趋平缓的呼吸，很快，贴在耳边的胸膛里，心跳声也变得稳定……

　　这人，居然秒睡了！

　　是有多累啊……

　　这么累还大老远飞过来，真傻……

　　祝瑶睁开双眼，眼前的巨幕里正在上演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偶尔看一看，再眯几分钟，时间很快过去。

　　电影快要结束时，祝瑶动了动，韩清嘉居然毫无反应。

　　祝瑶轻轻松开已经有些发麻的手，慢慢仰头从他肩窝撤离，又替他重新调整了一个靠向椅背的姿势，才重获自由。

　　喝了两口饮料，电影也不看了，专心看他的睡颜。

　　怎么会有人能长得这么完美……

　　电影终于放完，灯光亮起，四周观影的观众纷纷起身走动。

　　祝瑶忽然起了恶趣味，凑近他耳朵：“起床啦。”

　　可能是耳朵吹进气，他轻轻一抖醒了过来，侧脸看着她。

　　“电影结束了？”他眼神有些茫然，嗓音微哑。

　　“嗯，”祝瑶趴在她肩上，“你睡得真香，最近是不是很累？”

　　韩清嘉眨眨眼，眸底的倦意飞快湮灭，“不累啊，本来没想睡，看你睡得熟我也就跟着眯了会儿。”

　　“……”

　　她根本没睡着，哪来的睡得熟？

　　祝瑶也没拆穿他，拿起手边的垃圾与韩清嘉一同离开了放映厅。

　　时间已经过了六点，微信里陈红已经在催他们回家吃饭了。

　　出了商场大门，瞧见一群高中生在门口节日造景前拍照打卡，祝瑶鬼使神差拉住韩清嘉袖子。

　　韩清嘉脚步停下来，疑惑地看她。

　　“韩清嘉，”祝瑶扬起笑脸，“我们拍几张合照吧。”

　　韩清嘉眼睫微微颤了一下，慢条斯理走回来，一只手揽住祝瑶，微微俯身将脸贴在她的旁边，桃花眼里笑意清浅，“好呀，照吧。”

　　祝瑶和韩清嘉都是颜霸，360度无死角的那种，无论多死亡的角度拍出来都不会难看。

　　但为了精益求精，祝瑶拍了好几张，准备从里面选更好的留下来。韩清嘉下颌搁在她的肩膀上跟她一起选照片，忽然指着其中一张，“这张发我。”

　　韩清嘉指的这张在祝瑶来看不算最好的一张，因为他们俩的视线都没对上镜头。应该是刚说完话，两个人互相微侧向对方，眼睛也斜望着彼此，看上去眼神都在拉丝。

　　祝瑶心口一跳，她或许，比自己以为的还要喜欢韩清嘉。

　　一声不吭把照片发给韩清嘉，两个人手牵手逛着回去。

　　晚饭弄得很丰盛，韩清嘉陪祝卫东喝了那瓶带来的酒，边聊边吃一直到九点。

　　韩清嘉上午坐飞机，下午又陪着出去看电影，脸上渐渐出现了倦色。

　　正好祝卫东也醉了，陈红就让祝瑶下楼送一送。

　　“你订酒店了么？”下了楼，祝瑶问道。

　　韩清嘉边围围巾边说：“订了，就在你家旁边。”

　　祝瑶点头：“那还挺近的，明天过来吃午饭？”

　　“嗯，”韩清嘉握着她的手，步子走得缓慢，“现在还早，要不要去酒店坐坐？”

　　祝瑶扯着嘴角笑。

　　朝夕相对这么久，她也算对韩清嘉有了全方位了解。

　　看着是个温润体贴的人，骨子里那股霸道还是没变。

　　真跟他去了酒店，那坐坐就变成做做了。

　　“你还是早点休息吧，我妈在家等我呢。”

　　韩清嘉眸底闪过一丝笑，“行，就送到这吧。”

　　说着，俯下身在她唇上落下一吻。

　　韩清嘉离开后，祝瑶调头往单元楼走。

　　远远的，楼梯口站着一个人，因为光线太暗，直到走近祝瑶才把人看清。

　　看清的那一刻，她脸色猛然一变。

第105章 闻霄，还记得那双黑舞鞋吗

　　闻霄站在灯下，暖光并没有柔化他的表情，反而令他的脸色异常冷硬。

　　他就那么静静望着从夜色里穿行回来的女人，揣在大衣兜里的指甲，死死掐着手指。

　　他看着她走近，甜蜜的笑容在与自己四目相对时消失得一干二净。

　　他从未见过她这样的表情。

　　如同面对一个陌生人。

　　闻霄定定站在那里，双腿像被灌了铅似的，怎么也迈不开步子。

　　他想喊她一声，却觉得喉间滞涩，发不出声音。

　　直到女人猛地顿住步子，然后毫不迟疑地转身，闻霄才瞬间醒神，想起了自己的目的。

　　“祝瑶！”他迈开长腿，走得极快。

　　“祝瑶你站住！”他伸手抓在她的手腕上。

　　祝瑶想甩没甩开，脸色难看地停住，“闻霄，你怎么在这里！咱俩不是都说清楚了吗！”

　　“什么时候说清楚了，”闻霄紧紧盯着她，艰涩地说，“你都不给我一个谈一谈的机会。”

　　祝瑶万分不理解，闻霄曾经是多么孤高清冷的人啊，说一不二，最鄙视死缠烂打的行为，为什么现在他自己变成了这样？

　　“没有必要了闻霄，我们过去了，我不爱你了。”

　　闻霄身形一滞，眼眶瞬间红了。

　　尽管心里有个声音在告诉他，祝瑶说的是真的，她是真的伤透心不要他了，但恐慌撕扯着理智，他不愿往下深思，咬牙道：“你还在生气对不对，你还没有原谅我是吗？”

　　他倾身不容她拒绝地把人抱住，声音发颤，“瑶瑶，以后我不会再让你猜，你给我个机会证明。”

　　祝瑶恼得不行，用力拉下他的手，推开他。

　　“闻霄，你能不能别发疯！”

　　“或许我就是疯了吧，”闻霄看着她，说得很艰难，“从当年你要跟我分手我就疯了……”

　　祝瑶猝不及防对上一双饱含情绪的眼睛。

　　卑微而炙热，隐忍却又疯狂。

　　就跟闻霄这个人一样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