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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荷将最后一道菜放上桌，可见桑琬仍旧没有要动筷的意思，忍不住问：“姑娘，可是饭菜不合口味？”
桑琬心不在焉地摇摇头，满脑子都是前几日季铬留下的那句话。
这些日子季铬都没来看过她，说是军务繁忙。
桑琬起身走到梳妆台前，看着镜中自己的脸，再次陷入沉思。
难不成是因为季铬还没习惯她这张脸？
半晌，桑琬看向一脸疑惑的云荷：“云荷，去备一身劲装。”
才入未时，原本晴朗的天突然乌云密布。
街上的摊贩也纷纷收摊避雨。
季铬才进府，云荷便急匆匆跑来：“将军，晏姑娘骑着马执意出城，奴婢拦也拦不住……”
闻言，季铬心猛地一沉，连日来的疲惫和担忧全然成了慌乱。
出城？难道桑琬要回苏州？
此念头一生，季铬没由来的恐惧。
他立刻转身跃上马，扬鞭而去。
不一会儿，天空飘起了细雨。
“驾——！”
城外黄土大路上，马蹄声阵阵。
恍然间，季铬看见不远处的站着匹白马，而树上坐着一个身着劲装的少年。
那熟悉的背影让他神色一滞。
姝宁？
他一跃下马，仰头看着坐在树上的人：“快下来！”
桑琬转过头，一言不发地看着季铬。
她一身黛蓝色劲装，高束长发，脸庞俊秀，俨然是个翩翩美少年。
见桑琬不应，季铬担忧的眉眼染上丝愠怒：“姝宁！”
“我没有武功，爬了很久才上来，不想下去，你也别上来。”桑琬似是个孩子，任性地别过脸。
季铬只觉额间青筋直跳：“快下雨了，有什么事我们回府再说。”
“不要。”桑琬毫不犹豫地拒绝，“你别骗我，我知道，一回府你就不会见我了。”
闻言，季铬哑口无言。
桑琬望着远方，自言自语似的：“以前我也天天守在院子里等你回来，即便说不上几句话，但看到你，我就觉得很安心。”
她顿了顿，眸光渐暗：“后来有了林婉蓉，你就不再见我，现在没有林婉蓉，你也不见我，哥哥，你就那么讨厌我吗？”
季铬心骤然紧缩：“我……”
他要如何解释？
难道告诉桑琬，他已经没有多少日子可活，和他在一起只会耽误她的大好年华？
不，他说不出口，他怕桑琬知道后伤心落泪，可又更怕桑琬离他而去。
矛盾的心思像两只大手，撕扯着季铬的大脑。
他抑着胸口的沉重感，放轻声音：“朝廷培养武将，我这段时间的确很忙，忽略了你，回府后任你责罚。”
听到这话，桑琬才回过头半信半疑看着季铬：“真的？”
“真的。”
见季铬郑重点头，桑琬紧皱的眉才慢慢展开：“那我信你一次。”
说完，竟然直接一跃而下。
季铬心一惊，慌忙上前接住。
将人稳当地抱在怀里时，他忍不住怪责：“你疯了？万一摔伤怎么办！”
桑琬被放下，却还是攥着季铬的衣襟：“我知道你能接住我。”
温和的声音像一束光，穿过季铬心中云雾，照在他干涸的心田。
季铬凝着桑琬的脸，终是忍不住那压抑多年的冲动，俯身俘获那微张的芳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