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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死死攥着谢小秋的手，问她这段时间去了哪儿，为什么要躲着自己。

明明是他亲自给谢小秋找的寄宿家庭，怎么可能会问这些问题？

在医院注射完镇定剂后，段无洛才恢复了理智。

他斟酌了很久，还是选择告诉谢小秋真相。

得知一切的谢小秋总算明白那无处不在环绕身边的异样视线和感觉从何而来，看着脸色发青的段无洛，她想出了一个办法。

既然世界意识要求的是她和段无洛在一起，那或许真正的解决方式不是反抗，而是顺从。

他们只需要像是被安排好轨迹的人偶，迅速完成在这个世界的主角任务，或许故事的结局就会停止在这一刻。

男女主表白、结婚，在碧绿的草坪上完成对对方一生一世的许诺。

这是完美的HappyEnding。

这听上去似乎是可行的，段无洛马上想要打电话告诉楚心云，可就在要接通的那一瞬间，他感到了激烈的痛楚。

身上平白无故多出了一道刀伤。

那一瞬间，无论是谢小秋和段无洛都感到了毛骨悚然。

他们真的在被注视着，打量着，如果有想要逃脱或者更改命运的行为，就会被看不见的规则惩治。

段无洛很多次都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去联系楚心云。

但只要他这么做，伤口就会逐渐增多，愈合速度变慢，并且血流不止。

他们这个月已经去了第七次医院，为了不引起特殊的关注，段无洛甚至只能换着医院去。

那天他们去买婚戒，销售的女孩笑盈盈问谢小秋的手指围度，可她鼓起勇气做了点尝试。

“傅总，你知道池小姐的尺寸吗？”

段无洛立刻反应过来，告诉店里的工作人员楚心云的尺寸。

对方疑惑地看着谢小秋：“你的手指似乎比这更细一些。”

谢小秋比楚心云矮十公分，瘦小些再正常不过了，但她淡淡地说：“我是陪伴我朋友替他的未婚妻子挑选婚戒的。”

她不可能让池小姐的丈夫真的买来适合自己的婚戒。

谢小秋处事有自己的准则，以怨报德不在其中。

第32章

销售愣了愣，还是没有过多过问，按照他们提供的尺寸去做戒指了。

在这儿意外撞见楚心云和梁彦接吻的那次，是段无洛伤得最重的一次。

他的腰腹上出现了一道鲜血淋漓的刀痕，长度几乎是从左胸划到了右腹，鲜血哪怕缝针也止不住。

在一切尘埃落地之前，再执意去见楚心云，和找死没有区别。

可段无洛还是想要见到楚心云，更想亲吻她那双倔强的、含着眼泪的眼睛。

他想告诉楚心云自己没有出轨，更没有辜负她的心意。

看到梁彦的那一瞬，段无洛想起了在西南时门口的匆匆一瞥。

原来那个时候楚心云就和梁彦在一起了吗？

不甘像洪水一样淹没了他的呼吸，在看到邮箱里静静躺着的离婚协议书，段无洛没办法再维持自己的坐姿，颓废地弓下了腰。

楚心云真的要离开自己了，从没有那一刻比现在拥有更清晰的直觉。

段无洛低低地喘了口气，眼眶发红。

谢小秋也十分狼狈。

他们本来约好了下周的婚礼，但是现在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想着速战速决。

没有宾客、没有酒宴，简陋的摆设和花环，不趁手的婚戒。

还有新郎新娘再低调不过的普通礼服，以及阴沉的脸。

这场婚礼并不和美喜悦，反而透露出沉重的底色。

神父被交代过婚礼誓词不能讲太多，所以只是简单地问。

“亲爱的谢小姐，你愿意成为傅先生的妻子吗？”

“我愿意。”

这短短三个字，说得百爪挠心，可出口那一瞬间，奇异的平静笼罩在了谢小秋身边。

“亲爱的傅先生，你愿意成为谢女士的丈夫吗？”

“我愿意。”

周围涌动的风停滞了几秒，草坪上的叶子不再沙沙作响，段无洛心跳都漏了一拍，紧张地攥紧了手掌。

无处不在被人窥视的感觉消失了，从此再没有人能够阻拦他们去完整地、健全地爱着一个人。

是违背了被创作出来时爱着对方的本能，是自己的心之所向。

他们对视一眼，心知这一次赌对了。

段无洛第一时间回了国。

谢小秋还需要在学校办理暂时停学的申请，但是他一秒都没办法在等待了，连去机场的路上都恨不得狂奔。

司机见他那副模样，善意地笑了起来。

“是有什么喜事发生吗？”

他也笑着回答：“是因为我总算可以见到我的爱人了。”

航程将近十二个小时，飞机上没有信号，直到空姐提醒关闭手机的最后一刻，段无洛才想起来告诉楚心云。

“我回来了，”他匆匆打下这几个字，“等我。”

一路上哪怕再疲惫，他也兴奋地睡不着觉，强撑着一双疲倦的眼睛。

刚下飞机，段无洛就看见了站在路边的楚心云。

第33章

她身穿白色的大衣，娇艳明丽得不可直视，哪怕站在阴暗的地方，段无洛觉得自己也一眼就看见了她的身影。

他快步走上前，朝楚心云笑了笑，满是苦涩和心酸地轻声道：“我很想你。”

楚心云静静地看着他，拿出放在口袋中的证件和结婚本。

“段无洛，我们正式去离婚吧。”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言语，司机开得战战兢兢，几乎不敢颠簸一下，生怕触了总裁的霉头。

可当楚心云往窗外看去，发现是一条极为熟悉的路时，一时间愤怒地侧过头瞪着段无洛。

“你到底想怎么样？我不要回这里！”

这是他们的婚房。

楚心云不愿意下车，段无洛就伸手把人从车里抱出来，他身上的伤口被张牙舞爪的楚心云弄裂了好几处，依旧面不改色。

似乎只要能够触碰到楚心云，他就有无穷无尽的力量。

楚心云被他一路抱着回了房，路过许多好奇的仆人，羞愤地一口狠狠咬住了段无洛的肩膀。

可他毫不吃痛的模样，把人放在了床上，锁上了门。

楚心云气得脸色涨红，高声道：“你要是敢动我，我就告你强奸！”

段无洛脸色苍白，他连着两天都没睡好觉了，抱住楚心云躺倒在床中央。

楚心云举起手腕，想要扇他一巴掌，可看着那张极度疲惫的脸，还是没能忍心下去手，恨恨地收了回来。

段无洛笑了。

他嘴角弯出幸福的弧度，就好像充电一般将脸抵进楚心云的颈窝，嗅着她身上令人安心的芳馨香味，那一瞬间竟有流泪的冲动。

“我不爱你了，”楚心云冷冷地说，“不要再缠着我，我真的累了。”

“累了就和我一起睡一觉。”段无洛把她抱得更紧了，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

“你都看见了，我和梁彦已经在一起了。”

“那我就去告他，当小三破坏别人感情。”

“到底谁先破坏感情？我跟你又有什么感情可言？”

楚心云没想到他脸皮这么厚，愤怒地推拒着段无洛的身体。

“我，”段无洛的声音越来越低，“我是混蛋，对不起，宝宝。”

他什么都没有做，就这样搂着楚心云沉沉地睡着了。

楚心云被他禁锢地动弹不得，躺在原地半晌，慢慢地红了眼眶。她根本无法说服自己完全不爱段无洛，哪怕知道或许这只是一时的温存。

等到谢小秋出了什么事情，他又会离开自己的身边，头也不回地奔向他命运所指的方向。

可至少此时此刻，她再想唾弃自己，也无法否认。

有段无洛在身边，她幸福得要命。

第34章

这一觉睡得漫长而安稳，身体上各处的伤口都在逐渐恢复，段无洛在睡梦中逐渐松开了紧皱的眉。

他梦见年少时期，自己还那么的不成熟，更不愿意去照顾一个没成年的跟屁虫。小小的楚心云还带着点婴儿肥，亦步亦趋地落在他身后。

似乎只要多跑几步，就能把她甩的远远的。

可他刚有这个念头，身后就传来嫩生嫩气的哭声，楚心云跪坐在地面上，一双幼圆的大眼睛蓄满了泪水，手掌上全是沙子和泥土。

段无洛本想快点走开，可是他鬼使神差地靠近了小楚心云，对方却突然冷下了脸：“我不要你，我要梁彦。”

他惊醒了。

身边早就没有了一丝温度，就如同梦中的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