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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北枭难道还在下面吗？

她犹豫了几秒后起身走到窗边向下望去，楼下空无一人。

南曦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却又无法掩盖住心底那抹失落。

为什么人总是要等到失去后才懂得珍惜，如果没有错过，又何来那么多的纠缠。

一连好几天，南曦都把自己关在家里画画。

裴亦川为了不打扰她，只是偶尔过来看看。

半个月后，南曦将最后一副插画完成，一共四副，春夏秋冬。

她看着画中精心勾画的人，眼神有些发怔。

昨天张沫来看过自己，问自己为什么要将《少年》和季节联系在一起。

南曦只是回答：“我以为曾经那个少年会陪我每个春夏秋冬。”

她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说那么感伤的话，这分明让人觉得她根本放不下从前。

“叩叩叩。”

听见敲门声后，南曦赶忙起身去开门。

还没看清来人，一股鲜香就先钻进鼻子里。

“我给你炖了鸡汤，喝点补补身子。”

裴亦川笑了笑，牵着南曦的手就走了进去。

当看到桌上已经画完的画时，他笑容微微一僵，但很快隐去。

“辛苦了大半个月，终于完成了？”裴亦川问。

南曦点点头，心绪有些惆怅。

这些日子夜北枭没有来打扰她，虽然能精心地创作，可始终不能否认他一直都在……

裴亦川小心地拿起画，眉微不可察地皱了皱：“春夏秋天……春天的萌动，夏天的炙热，秋天的消逝，冬天的寂寥。”

南曦手一顿，诧异地看着他。

显然她没想到裴亦川能轻而易举地看出自己对和夜北枭这十年的感情历程。

她不自然地扯动嘴角：“这是我能想到最好的表达。”

裴亦川抿抿唇：“我知道。”

他放下画，沉默了几秒后又说：“相信你一定可以拿奖的。”

一时间，两人的气氛有些微妙。

裴亦川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最近两人的相处好像更像朋友，一点也不像情侣。

不过他告诉自己，只要过了这段时间，等南曦参赛完后慢慢重新整理关系。

因为公司还有事，裴亦川坐了一会儿便走了。

南曦也收拾好东西，准备将画稿拿去工作室交给张沫。

下了好几天的雨，终于有了难得的晴天。

南曦深深地呼吸了口新鲜空气，连日有些压抑的心终于得到了缓解。

可快要走到公交站时，一个一边打着电话一边急匆匆而来的男人撞得她踉跄了几步。

“嘭”的几声，她的包和一大堆文件袋全部散落在地。

男人顿时拉下了脸，一边捡一边骂：“走路不看路吗？”

南曦神色一沉：“是你撞了我。”

男人将文件袋抱在怀里，满含怒气地瞪了她一眼。

他还戴着工牌，上面写着“天晟集团”。

南曦皱起眉，想必他是天晟的新员工吧，否则不会认不出自己。

男人也没再说什么，扭头快步走开了。

插画工作室。

张沫倒了杯茶给南曦，脸带着丝兴奋：“完成了？”

南曦点点头：“我想让你看看有没有说什么地方要改改。”

“昨天我不是看过吗？已经很好了。”

张沫抿了口茶，可见南曦脸色突然大变，忍不住问：“怎么了？”

南曦看着空荡的包，面色苍白：“画不见了。”

第二十八章 错

听了这话，张沫呛的直咳嗽：“不见了？你是不是忘记带了？”

南曦当即否认：“不可能，出门之前我还确认过把装着画的文件袋放……”

她突然止住，脑海中不由想起路上那次意外。

那个天晟员工匆忙地一股脑将地上的文件袋全部收走，难道说被他拿错了？

南曦起身，扔下一句“我马上回来”就走了。

天晟集团。

许静利用许老爷子的关系拿到公司的通行证后径直走向总裁办公室。

她看了眼门外那仍旧空着的秘书位置，嗤了一声。

她就不信夜北枭能永远想着南曦。

夜北枭还没来，桌上已经堆满了文件。

许静倚靠着办公桌，想着该怎么才能让夜北枭对自己像从前那样。

随意的目光一撇，对上面文件袋上“南曦”的名字让她一愣。

南曦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许静目光一狞，阴沉着脸拿起将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

看到是四副画时，她眼底划过一抹疑惑。

可画上的人和角落里“曾经的少年”几个字刺的她两眼一凛。

“喜新恋旧，够可以的……”

许静眸中带着狠意，将画一张张撕碎后塞回了文件袋。

“你怎么在这儿？”

夜北枭凌厉的声音让她一怔，忙掩去眼中的狠辣，换上一副温柔的笑容。

“阿枭。”

夜北枭目光冰冷地看着又一次出现在自己办公室的人，眉梢眼角都是不耐烦。

“你不要一再挑战我的底线。”

即便是知道他心性的许静听到这充满危险的话也不住地颤了颤。

她调整着唇角的弧度，声音甜腻：“那天我们不是和爷爷说好了吗？再过两个月我们就订婚。”

夜北枭被许静的死皮赖脸气笑了：“你哪只耳朵听见我答应了？”

闻言，许静一僵。

“出去。”夜北枭冷睨了她一眼。

许静不甘地抿着唇，似是还要做最后的挣扎：“你以前明明不会这样对我的。”

谁知话音刚落，夜北枭突然攥住她的手将她扯了出去。

“阿枭！”

“嘭——！”

门狠狠关上，夜北枭才觉耳畔清静了些。

他阖上眼，有些疲倦地捏了捏眉心。

如果不是吴晖没出院，还有那些没用的保安和前台，他也不用亲自赶人。

过了好一会儿，夜北枭才睁开眼走向办公桌，正想打电话给人事部，却见一份写着“南曦”名字的文件袋放在单独放在桌上。

他心微微一紧，好像看到了半个多月都不见的人出现在了面前。

南曦的文件怎么会在这儿？

夜北枭怀揣着疑惑而又激动的心，拿起文件袋。

可刚一打开，一大堆被撕碎的纸片掉了出来。

他愣在原地，俨然不知道这些带着色彩的碎片到底是什么？

正当夜北枭捡起其中几片时，门外传来文秘的声音。

“南姐，你真的不能进去啊！”

话落，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一脸急切的南曦出现在门外。

文秘看着夜北枭，背脊一凉：“夜总，我……我拦不住……”

夜北枭诧异而惊喜的目光直直看着南曦，如同看到了阔别已久的恋人。

这些日子他一直都忍着没去找她，就怕让她觉得自己烦。

而这么久一来，南曦头一次主动找自己。

夜北枭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声音，淡淡地看了眼文秘：“你出去吧。”

闻言，文秘赶紧转身走了。

南曦开门见山就道：“我的画被你员工错拿走了。”

夜北枭满是血丝地双眼划过一抹疑惑，而后下意识地低下头看向手中和地上的纸片。

南曦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心猛地一震。

那是……插画的碎片？

第二十九章 春分

南曦走上前，不可置信地捡起碎纸。

她顷刻红了眼，抬头望着有些无措的夜北枭：“这是你干的？”

夜北枭回过神，忙摇头：“不是，我刚刚……”

“你就算再对我不满，也不能毁了我的心血啊！”南曦哑声怒吼着。

不知道为什么，想到夜北枭将画撕碎，她的心比分手那刻还要痛。

好像自己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守护的十年感情和倾注了全部心情一起被他撕成了碎片。

不甘、愤怒、委屈和失望就像海浪淹没了南曦，让她觉得呼吸都分外困难。

那通红的双眼像是针刺着夜北枭的心，痛的他唇线发颤。

“曦曦，我真的没有。”

苍白无力的辩解让南曦有种回到了那天所有人认为自己差点泄漏公司机密文件的事。

夜北枭也和他们一样不信任自己。

然而现在她也无法说服自己去相信他。

南曦眼睫颤动，笑容苦涩：“夜北枭，你真是让我……后悔莫及！”

她将手中的碎片重重地砸在夜北枭身上，转身头也不回地跑走了。

夜北枭瞳孔一紧，喉咙像被扼住了一般发不出一个字，而双腿也如同生了根挪动不了。

他想去追南曦，告诉她自己没有撕她的画。

可“后悔莫及”四个字好像将他所有的力气都抽掉了。

夜北枭抑着心尖的抽痛，低头看着手中的碎片。

仅仅一角，却有着让人感到春意盎然的颜色。

而那列娟秀的字似是在向别人表达写下这段话的人有多认真。

——遇见你的时候是寒露，但我从你眼中看到了春分。——

离开天晟后，南曦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

当路过一家婚纱店，她停下了脚步。

橱窗内的婚纱洁白美丽，却让她觉得高不可攀。

眼泪在这一瞬再也忍不下去，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颗颗掉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