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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沉思片刻后轻轻叹了口气：“藏得这么好吗？”

她也不生气，十分有礼貌地道：“辛苦了。”

那女人离开前，轻声提醒道：“江小姐，不是我的能力不足，背后的人，我们得罪不起。”

姜语顿时明了。

看来不是查不到，只是不敢查。

待只剩姜语一个人后，一个低沉的声音突然在她身后出现。

“其实你不必这么麻烦找私家侦探查，你想知道什么，我可以亲自告诉你。”

姜语面不改色，头也没回。

“沈总可真是能者多劳，一边狙击姜氏的股票，一边还有空跟踪我。

下一秒，沈司岸在她对面坐下。

他整个人看起来有些阴郁的消瘦，不复当初的风流多情，意气风发。

他苦笑一声：“你知道我的本意不是针对姜氏。”

姜语笑容嘲讽：“那就是单纯针对我了。”

沈司岸没说话，姜语冷漠地道：“将楚飘然藏得这么好，看来沈总还真是爱的深沉。”

再提起楚飘然，姜语心中竟没有半分波澜。

然而对面的沈司岸却率先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他第一次有些狼狈，又有些卑微的恳求。

“楚飘然的事情，只是个意外，我可以解释。”

姜语神色终于有了变化，她抬手，示意——您请。

沈司岸心中轻轻松了一口气，还愿意听他说就好。

“姜语，在解释一切之前，不管你想不想听，我都要先对你说一声对不起，为我当初无知和愚蠢，为我当初对你的伤害。”

“我希望你能接受我的道歉。”

姜语眼眸微敛。

她脑海里倏地闪过了一个人。

明明都是道歉，姜晏就是要让人感觉舒服得多。

说到底，人家只是无法回应江虞的感情，本质上并没什么错，可他仍是那样深怀歉意。

而面前这个人，就算是道歉都带着一股高高在上的傲慢。

姜语忍不住道：“沈司岸，什么叫希望我能接受，你凭什么希望我能接受？”

她看着有些错愕的沈司岸，冷笑：“是不是觉得我接受了就能抹杀你所做的一切伤害，我说接受了你心里是不是就能舒服点，就觉得过去了？”

第30章

沈司岸怔愣半晌，眼眶竟然红了起来。

他声音有些沙哑颤抖：“我不是那个意思。”

姜语话语一滞，越发觉得可笑。

这人凭什么还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

姜语不禁感慨。

还是江虞眼神好。

这就是江虞为什么能释然，而她不行的原因。

她看了眼手机：“我时间宝贵，沈总有什么话要说就赶紧说吧。”

然而沈司岸的下一句话，却让她动作顿住。

“姜语，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但我最初，真的喜欢过你。”

沈司岸苦笑一声：“或者说，我以为我变了，但其实一直没有，我只是在骗自己，我不喜欢你了。”

姜语骤然升起一股极荒谬的感觉。

她不可置信道：“喜欢我？不情不愿的结婚，结婚三年你养了三年的小三，甚至还把你的小情人放到姜氏，在所有人面前大肆侮辱我，这就是……你喜欢的方式？”

姜语双手环抱，话语中的嘲讽不加掩饰：“那沈总的喜欢，还真是让人大开眼界，承受不起。”

到了这一步，姜语也索性懒得装了。

沈司岸的手攥紧，手背泛起分明的青筋。

“你去英国前，我曾让你留下来，可是你拒绝了我。”

姜语：“……”

那时候姜家内斗严重，作为姜家唯一的继承人，她更是险些被绑架。

若不是绑架的人认出她身边的沈司岸，说不定连沈司岸也会被连累。

后来，她便主动向父亲要求出国。

沈司岸有让她留下来吗？

她只记得沈司岸来送她，跟她说了一句：“姜语，你要是走了，我不会等你。”

姜语没将自己几乎被绑架还差点连累他的事情说出，忍着泪道：“对不起，我必须走。”

对面沈司岸还在继续道：“后来我去英国找你，却发现你跟高中的那个所谓全年级第一同进同出，那是，我第一次体会到背叛的滋味。”

姜语一愣，终于回想起一个模糊到记不清的脸庞。

她跟那个人在英国的相遇纯属偶然，因为同是高中校友，便比旁人相熟了一些，然而不到一年，那人家中出了事被迫回国。

不知想到什么，姜语背脊一凉：“他们家破产，是你干的？”

沈司岸露出一个笑：“没错，是我。”

姜语却毛骨悚然起来，这就是为何她从英国回来后，沈司岸为什么像变了一个人一般，全然不记得以前的情谊。

他以为自己是为了那个人出国？

沈司岸却像是丝毫没察觉到，兀自诉说着：“姜语，其实我知道，你根本不喜欢我，大四那年，你父亲重病，你从英国赶回来，为了姜家才会选择我吧，可是我还是自欺欺人的跟你结婚了。”

以姜语的家世本来轮不上她，偏偏姜父对沈司岸的父亲有过救命之恩。

“我听见你跟你父亲的对话了，只要能保住姜氏，你什么都愿意，包括牺牲你的婚姻，你真是个唯利是图的女人。”

沈司岸眼神有些恍惚：“你把纪之远一直留在身边，是为什么？是因为他有几分像那个人吗？”

姜语手抖着，有些想哭，最后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沈司岸，这就是你一直折磨我的理由？”

她从未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

沈司岸笑意凄然：“我不开心，所以我也想让你不开心。”

“后来我遇见了楚飘然，你不觉得吗，她跟最初的你，很像，最重要的是，她的眼睛里只有我。”

姜语只觉得心脏像是被压迫着，让她喘不上气。

她猛地起身：“够了！”

沈司岸看着她，眼里涌上一丝慌乱。

“我知道我错了，楚飘然跟你一点都不像。”

“我骗了所有人，包括我自己。”

姜语咬牙道：“沈司岸，你以为你说这些我会信吗？”

沈司岸颓然起来：“这一切，就连我自己也觉得像个荒唐的噩梦。”

姜语深吸一口气。

“楚飘然和那孩子人呢？”

沈司岸沉默了许久，露出一起意味不明的轻笑。

“因为你的死，我崩溃了，而楚飘然也终于知道了我不爱她这个事实，她无法接受，所以她带着孩子失踪了。”

第31章

“而我，将他们存在的痕迹都抹杀了，因为他们的存在只会提醒我，我做了多愚蠢的事。”

沈司岸的语气轻描淡写。

仿佛失踪的不是他的儿子和他曾经看起来爱得死去活来的女人。

姜语浑身冰凉却又觉得可笑。

“沈司岸，你这个人到底有没有心？”

沈司岸低哑的声音幽幽响起：“看见你死的那一刻，我的心就已经随着一起碎裂掉了。”

他看着姜语的眼神中是浓得化不开的情感。

“我利用楚飘然，只是想看你能忍到哪一步。”

“可你越忍，我却越恨，因为你为了所有，偏偏不是为了我，直到最后，我都笃定你不会离开我。”

说到这里，沈司岸的声音竟真的带上一丝恨意。

“可是姜语，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残忍？”

姜语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