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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出憋屈的一口气，淡淡道：“以前是朋友，现在不是了。澄风，他不是什么好人，你离他远点。”

陆世偣很明显地被噎了一下。

倒是宁澄风看着两人，神色犹豫，迟疑道：“但是陆先生……刚刚救了我。”

“……”片刻更加诡异的沉默。

莫蓓蓓第一个回过神，焦急地上下打量着宁澄风：“嫂子，你怎么了？！”

宁澄风拉过她的手，露出浅笑：“我没事，都说陆先生即使救了我。”

莫向南抿了抿唇：“那我得替澄风好好谢谢陆总了。”

陆世偣皮笑肉不笑：“莫总不必客气，你是你，她是她，不用你替。”

言下之意就是，你们什么关系都没有，装什么大尾巴狼？

宁澄风想了想，看向陆世偣：“陆先生，是我该谢谢你，不如我请你吃饭吧。”

“不行！”“不行！”“好啊。”

三个声音一起响起。

宁澄风看看莫家兄妹，又看看陆世偣。

他们现在的关系你还真的不怎么好啊……

“蓓蓓。”宁澄风握了握莫蓓蓓的手，“我不能忘恩负义。”

莫蓓蓓欲言又止，只能在内心咆哮——嫂子！那是狼窝啊！是你决定逃离的狼窝啊！

莫向南沉下声：“这样吧，宁澄风毕竟是我朋友，大家一起吃个饭，我请客。”

陆世偣十分不满地看了他一眼：“我都不知道莫总这么大方。”

“应该的。”莫向南回了个藏着刀的笑。

四目相对，剑拔弩张，各自怀着各自的心思。

只有莫蓓蓓在一边干着急，又在内心呐喊：我的哥哥，怎么还答应了呢！这是情敌啊，情敌！

莫向南却丝毫不知道莫蓓蓓的内心，对着陆世偣挑了挑眉。

“走吧，陆总？”

第二十章 失去与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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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顿晚饭实在诡异。

四个人的座位，为了不让陆世偣靠近宁澄风，莫家兄妹一个坐在宁澄风身边，一个坐在她对面。

莫蓓蓓本来觉得没什么，直到她一抬头就能看见陆世偣那寒霜一样的面孔，才觉得自己真是舍身为人。

不，舍身为哥。

侍应生拿上菜单，莫向南直接递给了宁澄风：“看看你想吃什么。”

陆世偣抬眼：“莫总不是请我吗？”

宁澄风一听，连忙把菜单递过去：“陆先生，你先点吧。”

莫向南没拦，却说：“女士优先，我以为陆总也会绅士一点。”

但陆世偣的目标自然不是故意和他找茬，他对宁澄风温柔一笑：“没关系，你先来。”

之后他的视线就一直落在认真看菜单的宁澄风身上。

莫蓓蓓危机意识很强，她挽上宁澄风的胳膊，亲昵地喊：“嫂子，你给我解释解释这些单词。”

宁澄风不觉有他，纤细白皙的手指落在一个单词上：“这是奶油蘑菇汤……”

很明显莫蓓蓓的计谋得逞了，因为陆世偣拧起了眉。

一打二，他很不利。

几人点过菜后，陆世偣淡淡开口：“听莫小姐称呼，宁小姐和莫总是情侣关系？”

宁澄风一怔，连忙摆手：“不是，蓓蓓她乱叫的……”

“迟早都会是的！”莫蓓蓓直接打断了她。

她盯着陆世偣，目光里带着敌意：“我哥和我嫂子感情很好的，从小一起长大，他们迟早会结婚的。”

陆世偣似笑非笑：“从小一起长大，还没在一起啊。”

他故意拉长尾音，意味深长。

“陆世偣！”莫向南蓦地收敛了神色，“这是我和宁澄风的私事，和你没关系。”

“的确和我没关系。”陆世偣并不怒，反而笑着看向宁澄风，“那我想认识宁小姐，和莫总应该也没关系吧？”

“你！”莫向南眉心紧锁。

宁澄风莫名地心中有些烦躁，她深吸了一口气：“你们别吵了。”

两个男人同时安静下来。

气氛一时凝固，沉默围绕着几个人。

片刻，宁澄风站起身，语气淡漠：“我有些累，想回去休息了。陆先生，这顿饭我之后再请你吧。”

她说完，拉开椅子，没有停顿地离开。

先反应过来的人是莫蓓蓓，她埋怨地看了他们一眼，起身追上去：“嫂子！等等我！”

只剩下两个男人相对无言。

陆世偣把双臂抱在胸前，冷冷道：“宁澄风为什么会忘记我？”

莫向南冷哼，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我说了，是她选择遗忘你。”

记忆拉回刚到法国的那一天。

站在陌生的街头，宁澄风看着广场上成群的白鸽，倏地对莫向南和莫蓓蓓说：“我也想忘记陆世偣。”

莫向南愣了一下：“澄风？”

宁澄风唇边却露出一抹浅笑，这笑容很不合时宜，但还是出现了。

她说：“既然他可以被催眠失忆，是不是我也可以？这段感情……他已经忘记了，我一个人记得又有什么用。”

留下的只有痛苦罢了。

确定她是认真之后，莫向南还真的托人在法国找到了一个正规的心理催眠师。

走进诊疗室时，宁澄风还对他们微微一笑，像是安慰：“我马上就出来了。”

那时候，她不会再记得有关陆世偣的一切，她的人生会重新开始。

催眠没有进行多久，不过半小时，宁澄风就从里面走了出来。

莫蓓蓓上前询问：“嫂子，你感觉怎么样？”

宁澄风摇摇头：“我感觉很好。”

但莫向南捕捉到了她眼底划过的一抹茫然。

失去了一段记忆，就等于产生了一片空白。

不过没关系，他会为她的空白增添颜色。

没有了陆世偣，他可以重新再追求喜欢的人。

第二十一章 爱不曾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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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澄风和莫蓓蓓回到酒店房间。

简单洗漱之后，换上睡裙，两个女生躺在了同一张床上。

微凉的晚风从窗子外吹进来，拂过皮肤，赶走不少燥热。

莫蓓蓓转过身，看着宁澄风还睁着眼睛，轻声问：“嫂子，你在想什么？”

宁澄风眨了眨眼，看向她：“你哥他……不是轻易跟人结仇的性子，为什么和陆先生那么合不来？”

莫蓓蓓怔住，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原因，还能是什么原因，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但不能说，更不能在宁澄风面前说。

片刻，莫蓓蓓终于编好了理由：“我们家公司和陆世偣的公司算是对头，互相明争暗斗是正常的。”

宁澄风却好久没有说话。

半晌，她的声音揉进风里，轻的有些听不清。

“他给我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熟悉，当然熟悉，轰轰烈烈爱了六年，爱的失去自我，爱的痛苦不堪，爱的身心俱疲，爱的没办法忘记。

陆世偣早已在宁澄风的人生中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而催眠失忆，将这一笔变为空白。

莫蓓蓓只能在内心腹诽。

她伸出手，轻轻环住宁澄风不堪一握的细腰，柔声说：“睡觉吧嫂子，不要想太多。”

莫蓓蓓一夜好眠，宁澄风却做了个梦。

梦里，她坐在一张木桌前，闻到了醇正浓郁的咖啡味。

一个男生坐在她面前，但看不清脸。

男生捂着腹部趴在桌子上，声音透着痛苦：“宁澄风，我好痛，帮我拿下药……药在包里。”

宁澄风伸手去拿桌上的黑色双肩包，一把拉开拉链，入目的却是大片的红。

包里满满的都是玫瑰花，花瓣中藏着一张卡片。

“宁澄风，我喜欢你，做我女朋友吧！——xxx。”

后面的名字却也是模糊的。

无论宁澄风怎么看，都不能看清。

醒来时，宁澄风满身粘腻的汗，而心口处传来说不清的失落感。

她简单洗了个澡，出门前给还没睡醒的莫蓓蓓留了张纸条。

清晨巴黎的街头少有行人，早餐店已经飘出阵阵热气。

宁澄风没什么胃口，顺着街道慢慢地散步。

空气很清新，她深吸了几下，躁郁的心情也缓解不少。

忽然，一阵咖啡的香气飘进了她的鼻腔。

她微微怔住——这味道和她梦境中的味道一模一样！

宁澄风顺着气味沿街找去，终于在拐角处看到了一家咖啡屋，味道正是从里面飘出来的。

她伸手去推门，门上挂着的铃铛相撞，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操作台的店老板闻声抬起头，扬起个灿烂的笑容：“早上好，美丽的天使。”

宁澄风被这美好的气氛感染，回了个温柔的笑：“早上好。”

店老板正在研磨咖啡豆，抽空给自己泡了一杯，他把那杯咖啡端给宁澄风：“你是今天第一位莫客，我请你。”

宁澄风有些惊讶，想要推脱，却见老板和善看着自己，知道自己是拒绝不了，便道谢接过。

她轻轻抿了一小口，瞬间就被征服，连眼睛都亮了些：“好喝！”

老板笑意加深：“这是‘瑰宁’，你喜欢，便是它的荣幸了。”

宁澄风的脸不禁微微一红。

都说法国人天生浪漫，浪漫就像是长在他率粥们身体里一样，一言一行没有丝毫的违和。

老板又转过身继续研磨，同时轻声道：“你让我想起了我的妻子，她是个很温柔的人。”

宁澄风靠在吧台上：“你们一定很幸福。”

闻言，老板手上动作一顿，而后他摇了摇头：“她忘记了我。”

“怎么会？”宁澄风一怔。

“她患上了阿尔茨海默症，后来身体也不太好，所以早早地离开了我。这家咖啡店其实是她开的，我没舍得遗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