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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这话,邵云谦和徐莉心里五味杂陈。
“好。”邵云谦郑重点点头。
第40章
看着景苒把药吃了后躺下,邵云谦才赶去抢救室。
得知消息的池父坐在抢救室外的长椅上,面色无常,交握的双手却在颤抖。
见此,他也不好说什么。
没一会儿,抢救室的门开了,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
池父立刻上前,急声问:“医生,我儿子怎么样了?”
医生摘下口罩:“他被注射了蓖麻毒素,不过药液应该是经过稀释,抢救又及时,目前没有生命危险。”
听了这话,池父紧绷的神经终于卸下,身形也踉跄了一下:“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一旁的邵云谦也不免松了口气。
虽然自己与池宴忱并不对付,但关乎景苒,也不愿他就这么死了。
半小时后,还在昏迷的池宴忱被推进病房。
天渐渐黑了,下了一整天的雨也逐渐停歇。
“池宴忱!”
景苒从噩梦中惊醒,冷汗打湿了她的额发。
正在给她换药水的徐莉连忙拿出纸,轻轻擦掉她额头的汗:“你醒了啊,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景苒茫然了片刻后猛然回神,急切发问:“徐莉姐,池宴忱呢?他怎么样了?”
“你放心,他没事,就在你隔壁病房呢。”
听到这个答案,景苒高悬的心堪堪落下,又掀开被子去够轮椅。
见她这么匆忙,徐莉忙按住她:“你才打了针,需要好好休息。”
景苒却恳求道:“我就去看看他,徐莉姐,帮帮我……”
徐莉向来心软,又可怜两人遭遇,便妥协了。
隔壁病房。
药水味更浓烈,刺的景苒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池宴忱躺在病床上,脸色虽然还很苍白,却已然是好多了。
徐莉将景苒推倒病床边,轻声说:“我去帮你拿药,一会儿就回来。”
见景苒点头,她才转身离开。
看着池宴忱紧闭的双眼,景苒不觉想起天台上他那些话。
“苒苒,我这辈子都没给你做过什么,还总让你伤心难过,只要能让你好好活着,我做什么都愿意。”
她红了眼,不由自主抬手抚摸他微凉的脸颊:“明明是你对不起我,又为什么让我心怀愧疚……池宴忱,你就不能对我好点吗?”
话音刚落,池父走了进来。
景苒回过神,连忙敛去泪意收回手。
池父却沉叹口气,缓缓坐下:“景苒,我们聊聊吧。”
看着池父越渐沧桑的脸,景苒有些过意不去:“池伯伯,我……”
话还未说完,池父便打断她:“你和宴忱还没离婚,连‘爸’也不肯叫了吗?”
景苒语塞:“不,只是……”
池父并未在意她的纠结,将目光放在了池宴忱身上:“想不到我们父子俩,都走了一样的老路。”
闻言,景苒眼底划过抹疑惑。
池父微微垂眸,叙述着不为人知的往事:“当年我跟宴忱母亲的婚姻是父母包办的,那时我年轻气盛,根本无法跟一个不爱的女人生活,所以我很少回家,甚至喝醉后还会对她发脾气。”
“她很温柔,不管我怎么对她,她好像都不会生气,慢慢的,我发现我其实不讨厌她,甚至开始喜欢她了,直到我们有了宴忱,有了第二个孩子。”
听到这儿,景苒愣住了。
第二个孩子?
池家不就池宴忱一个孩子吗?
池父眼底浮起丝懊悔和自责:“那时宴忱两岁,她肚子里的孩子才五个月,我因为出差不在家,没想到我曾经的恋人突然去找她说了很多难听的话……等我赶回去时,她躺在抢救室里,孩子已经没了……”
第41章
池父抬手揪住掺满银丝的头发。
“从那以后,她再也没有跟我说过一句话,哪怕临终前,也不肯让我看一眼,甚至告诉所有亲人,不许我出现在她墓前……”
说到这里,池父声音已经有了丝哭腔。
二十多年来,他从没在人前说过这些,更没透露一丝悲伤,哪怕是作为亲生儿子的池宴忱,都不知道这些往事。
看着双眼含泪的池父,景苒一时失了言。
“景苒,我知道宴忱做了许多让你失望伤心的糊涂事,但他爱你是不可否认的,我想你一定也还爱着她,既然相爱,就不要轻易分开,以免像我一样造成终身之憾。”
景苒听着,慢慢垂下头:“爸,你让我考虑考虑好吗……”
顿了顿,她才继续说:“等宴忱醒了以后,我会好好跟他谈谈的。”
景苒凝着池宴忱好一会儿,才转动轮椅离开。
池父慢慢握住池宴忱的手,语重心长:“宴忱,你千万别像爸一样啊……”
走廊里,景苒心不在焉地望着空旷的走廊。
心里的天平不断左右倾倒,一边是去世的孩子和母亲,一边是对池宴忱怎么都割舍不了的感情。
双方就像水火,不断争斗,让她思绪混乱。
拿出手机,翻出母亲的照片,景苒茫然地自言自语:“妈,你说单方面付出的感情不会长久,那现在双方的付出,还有重来的机会吗?”
没有人回答。
只是几步外的病房里传出女人低哑的哭声。
景苒愣了愣,转动着轮椅过去。
病房里是一个和她一样的渐冻症患者。
但他已经是晚期,不仅不能动,连话也说不清了。
他躺在病床上,嘴边和病号服上是被打翻的粥。
妻子一边擦着地,一边擦眼泪:“你伺候你七八年也伺候够了,你要是心里真有我,真替我着想,就咽了这口气,别再拖累我了。”
这番半是抱怨半是无奈的话重重砸在景苒心头。
徐莉说过,他们夫妻很恩爱,当年男人被查出这个病,所有人都劝女人离婚,但女人坚持留在他身边照顾他。
可偏偏这样坚定的爱情,却还是逃不过时间的蹉跎。
景苒莫名红了眼,艰难转动着轮椅离开。
再怎么爱,一方一旦成了累赘,这份爱恐怕也经不起消磨……
……
池宴忱只觉意识像飘荡在海中,怎么也逃脱不了那失重感。
恍惚间,他听见了景苒的声音。
“宴忱,宴忱……”
输液管中的药水静静滴落,沉寂的病房幽幽响起池宴忱无意识的呢喃。
“苒苒……”
听见昏迷了五天的池宴忱终于开了口,池父原本黯淡的目光一亮:“宴忱,你终于醒了!”
“苒苒………”
当听清他嘴里徘徊的名字时,池父脸色一僵。
他掩去眼中的无奈,按下护士铃。
不一会儿,医生便带着护士进来给池宴忱做检查。
手臂的酸痛让池宴忱逐渐清醒。
他缓缓睁开眼,入眼是一片洁白的天花板。
这里是……病房?
“病人暂时没什么大问题,好好修养一段时间就可以出院了。”
听见医生的话,池宴忱朦胧的眼神慢慢清醒。
景苒……
她被许明薇威胁,一定吓坏了!
身体还没聚集力气,他就强行掀开被子,准备下床去找景苒。
池父吓了一跳,慌忙拦住他:“你干什么?不要命了!?”
池宴忱看也不看他,直接扯掉手背上的针:“我要去找景苒,你放开我……”
仅存的力气在挣扎中消耗殆尽,他无力地跌坐回病床上。
见此,池父欲言又止。
就在他准备告诉他实情时,一身便装的齐明来了。
第42章
看到池宴忱醒了,齐明也放下了心:“池先生,许明薇已经坠亡,李云铭在两天前准备出境时被捕,他利用许明薇非法诈骗到的一千万已经追回,等你出院后,请去公安局确认。”
池宴忱只觉大脑一片混乱,只能低低应声。
齐明关心了几句便离开了。
蓄了丝力气,池宴忱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宴忱!”
池父心一慌,连忙追上。
推开景苒病房的门,池宴忱哑声呼唤:“苒苒!”
然而,里面空无一人。
被子叠的整整齐齐,桌上只放着一个空的医疗盘,里面的一切就像从没有人住过一般。
池宴忱僵在原地,思绪恍惚一下就宕机。
她去哪儿了?
看着在病房里寻找景苒踪迹的池宴忱,池父终是说了出来:“四天前,景苒给你留了封信后就走了。”
说着,将口袋里的信拿了出来。
听到这话,池宴忱瞳孔骤然紧缩:“你说什么?”
池父将信递了过去:“我以为她会想通,但没想到突然就走了,连邵云谦也不知道她去了哪儿……”
“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