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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牧言还是头一次觉得自己口袋里烟盒这么硌人。

　　“这是去哪儿？”邹影察觉到他们现在走的并不是回家的路，不免觉得疑惑。

　　“到了你就知道了！”

　　“在前面，你把车停一下。”

　　“怎么？还怕我把你卖了！”周牧言揶揄道。

　　“不是，我下去抽根烟。”

　　她固执的很，一点儿劝都不听，这烟就非抽不可了，一来二去的，周牧言的火气也上来了：“你就在这抽！我看着你抽！”

　　对于他的怒气，邹影置若罔闻，她将车窗打开半截，自邹自的把烟点上。

　　反正他同意了，不是吗？

　　夜风顺着半开的窗户吹进车里，虽然才九月，也已经能感觉到些许的凉意。

　　车子又往前开了一段后，突然靠边停了下来，周牧言下车在后排车座上拿了什么，再次上车后，他将一件外套扔给邹影：“穿件衣服再抽！”

　　语气仍旧不好，看来气还没消。

　　邹影也没打算跟他客气，因为确实是挺冷的。

　　车窗外的路景越来越熟悉起来，邹影好像猜到他要带自己去哪儿了。

　　在这附近里有一条河，以前周牧言带她来过。

　　当时临近高考，周牧言说让她好好放松一下，就带她来这里吹了吹风。

　　也是在这里，她问他：“牧言哥，上大学了是不是就可以谈恋爱了？”

　　少女时的心事无法言说，她只好旁敲侧击。

　　他说：“等你上大学后，哥当你男朋友。”

　　他这么说她就当真了，只不过后来现实的打脸来的太快了。

　　终究还是她自不量力了。

　　“她不过是寄养在周家的一个孤女罢了……”

　　邹影猜的没错，周牧言随后将车子在河边停下。

　　刚刚还在车上教训她不要抽烟的人，这会儿从下车后烟就没断过。

　　他一直默不作声，邹影也不知道他突然带自己来这的目的是什么。

　　一直到他点起第三根烟的时候，才开口道：“他呢？没跟你一起回来？”

　　“谁？”邹影不解。

　　“你那个男朋友。”

　　周牧言踢了踢脚下的石头，眸色深沉，直直的望向河面。

　　他没注意到邹影神色的异样，只当她不说话是默认了。

　　“小影，你当年……”

　　“周牧言我困了，你带我回去吧。”

　　邹影打断了他，言辞中有些激动。

　　她大概是对周牧言口中的当年产生了应激反应，那种自尊别人踩在地上碾压的感觉她经历过一次就够了，不想再提了。

　　周牧言怔了怔，片刻后应了一声：“好，上车吧。”

　　“到家还有一段时间，你可以先在车上睡会儿。”

　　“嗯。”邹影用鼻音应了一声。

　　时间太晚了，邹影还真就在车上睡了过去，一直到回家后都还没醒过来。

　　她斜靠在车座后背上，脸颊朝外，微微侧着，面容姣好，只不过在睡梦中也放松不下来，眉头微微的皱着。

　　周牧言动作小心的将安全带解开，凑近她端详了一番。

　　六年里只能在梦中和照片里见到的人，终于活活生生的出现在他眼前，周牧言忍不住多看了一会儿。

　　还是睡着了可爱，醒着的时候就像是个浑身长满刺的小刺猬。

　　邹影在睡梦中觉得脸颊被人揪着疼了一下，她警觉的睁开眼。

　　罪魁祸首的手掌还没来的及收回：“到了……下车吧……咳……”

　　做坏事被抓包，饶是周牧言脸皮再厚，也有些尴尬。

　　另一方面又暗暗后悔，自己力气使大了。

　　“你可以通过别的方式叫醒我的。”脸上痛意未消，邹影的语气算不上太好。

　　“好，我下次注意。”

　　下次？呵，还有一次？邹影暗自冷笑了一声。

　　别墅里，家里人都已经睡下了，邹影放缓了脚步，蹑手蹑脚的上楼，周牧言跟在她身后。

　　两人的卧室都在三楼，还是挨着的，进屋前，邹影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还给他。

　　周牧言垂着手臂，丝毫没有要接的意思。

　　“谢谢。”邹影不知他是何意，试探性的开口。

　　说完，她觉得周牧言的面色似乎又沉了一些：“洗好再还给我！”

　　对于周牧言没来由的火气，还有他为什么非要费劲来这一出邹影没有去深究。

　　毕竟拿人手短，衣服她确实穿过了，洗干净还给他也是正常，反正最后也是家里的阿姨去洗。

　　“需要干洗吗？”邹影跟他确认了一句。

　　“不用，没那么讲究。”周牧言说。

　　“好，那我知道了。”

　　回去卧室，邹影将他的外套跟自己要洗的衣服放在一起，出于习惯，她将衣服的口袋挨个的检查了一下。

　　还真让她找出了些什么。

　　是周牧言的钱包。

　　她随手往一旁的桌面上扔，打算等下再去还给他。

　　但是没扔准，钱包倒扣在了地上。

　　邹影弯腰将钱包捡起，视线被透明夹层里放着的东西吸引。

　　是一张被剪裁过的硬质的卡片，上面用工整娟秀的字体写着。

　　【祝哥前程似锦。】

　　邹影认出来是自己的字体，更确切的说应该年少时的她的字体。

　　周牧言刚考上警校的时候，邹影亲手做了一个蛋糕送他，里面的贺卡上写着的就是这句话。

　　指腹轻轻的在字体上摩挲过，是随手放里面然后忘记了，还是说这对他来说有什么特别的意义？

　　但随后她又自我否认掉了。

　　怎么可能！她不过是寄养在周家的孤女罢了。

　　她兀自冷笑了一声，心底似荒漠一般悲凉。

　　这时，房间的门被人叩响，邹影敛了思绪，将房门打开，门外的是周牧言。

　　“我钱包在外套里。”他表明来意。

　　钱包还在邹影手里，正好还给他。

　　周牧言接过去，意味不明的说了一句：“我这里面有贵重的东西。”

　　怎么？难道他还怕她会偷他的东西？

　　“那你检查一下有没有丢。”邹影回呛了他一句。

　　周牧言嘴角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他煞有其事的将钱包打开看了看：“还在。”

　　邹影更气了，他竟然还真检查！好像就坐实了她会偷他东西的样子。

　　“我要睡觉了。”

　　所以，你可以走了！

　　“等下。”他突然俯下身来凑近她，她只要一抬头就能碰到他的鼻尖的那种距离。

　　他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额头上，邹影不自觉的吞咽了口水，她试图躲开。

　　“别动。”周牧言一手按住她的肩膀，另一只手落在她头发上。

　　随后，他手里拿着一个树叶的碎片放到她眼前：“头发上有东西。”

　　“睡觉吧，晚安。”

　　邹影怔了怔，不知怎么的，她突然想到了之前的那个梦，面容染上红晕。

　　等到他出去后，才逐渐回过神来。

　　嘁，她轻嗤了一声，油腻。

第6 章 有病就要去治

　　次日早上，邹影刚下电梯，刚好碰到周牧言从外面回来，身上的白色t恤被汗水打湿贴在身上，露出姣好的肌肉轮廓。

　　擦肩而过时，周牧言说她：“还能再懒点儿吗？”

　　邹影不以为意，电梯安了不就是给人坐的吗？

　　她看着周牧言的背影，直觉有哪里不对。

　　明明她刚回来的时候，周牧言还对她表现的一副爱搭理不搭理的模样，但从昨天晚上开始好像就不太一样了。

　　“姐……我要死了……”

　　周轩进门打断了她的思绪。

　　他弯着腰，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怎么累成这样？”邹影过去，帮着他顺了顺气。

　　“周……周牧言……他……他拿我当他刑警队的队员练，他……他就不是人……他……”

　　周轩气喘吁吁的说不出来话，但还是生生忍着把周牧言控诉了一遍，看的出这真的是气急了。

　　邹影不由笑了一声。

　　周轩更气了：“姐……你……还笑的出来？你们……你们一个两个都没人性。”

　　他甩开邹影，气呼呼的上楼了。

　　片刻后，两人换好衣服下来。

　　“等下吃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