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生终独宿,到死誓相寻(阮碧霄钟承和最新全章节大结局)全文阅读-此生终独宿,到死誓相寻阮碧霄钟承和在线小说免费阅读
姐姐阮秋雪是当今贵妃,也是如今她唯一的亲人。
十五年前,阮碧霄的父亲与兄长以身御敌,死在了战场上。
母亲悲痛欲绝,生了一场大病也跟着去了,只剩下两姐妹相依为命。
姐姐十六岁时进宫成了妃子,阮碧霄则带着阮家世代相传的红缨枪上了战场。
贵妃阮秋雪看到她,很是高兴,紧紧拉着她的手不住打量:“怎么又瘦了那么多……”
阮碧霄笑着反握住她的手,拉着姐姐坐下:“没有的事,姐姐,你在宫中过得如何?”
阮秋雪入宫多年,虽身居高位,却已经没了两个孩子。
宫中的尔虞我诈、步步为营,皆叫人蹉跎。
阮碧霄眸光担忧,感觉姐姐才是瘦了不少。
“我过得挺好,皇上也时常会来。”阮秋雪对自己的事一笑而过,又叮嘱说,“这几年战事频繁,你与首辅聚少离多,如今太平了,你也该退回后院,夫妻俩亲近亲近。”
阮碧霄闻言,心中苦涩。
“……好。”
她勉强一笑,应了下来。
她不想叫姐姐担心,却又不禁怀疑——
可若是他的喜欢给了另一个人,自己的努力还会有用吗?
……
两姐妹久别再见,心里头的话积攒了不少,像儿时一般抵足夜谈。
隔日。
阮碧霄醒来,便直接从贵妃殿中去上朝。
钟承和已经到了,两人视线相撞,又很快移开视线,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两人各为文武两官之首,文左武右,站在最前方。
阮碧霄攥紧手,有些怅然。
片刻后,众人行礼、上朝。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
太监高声问:“有本上奏否?”
一名御史立即出列,双手执笏,严肃道:“陛下!臣有本要奏!”
“何事启奏?”
御史鞠了一躬,看向阮碧霄,大声宣告。
“臣要弹劾阮大将军!不守妇道妇德!身为有夫之妇,竟在大庭广众之下,与男子饮酒嬉闹!”
第4章
朝廷上一片哗然。
“这成何体统!”
“作为女子却总爱抛头露面,早知她不是安分之辈!”
阮碧霄眉头一皱,正要下跪自陈。
钟承和却忽然出声——
“此言差矣!”
他也出列一步,正色道:“陛下,此事臣亦知晓,臣的夫人与烨王乃是青梅竹马,饮酒之事臣早已知晓。”
阮碧霄诧异地看他一眼,心中涌上欣喜。
他还是信任她的!
钟承和都这么说了,皇帝看了两人一眼:“原是误会,那便就此作罢!”
下朝后,钟承和与阮碧霄一同离开。
钟承和走在前方,面色紧绷。
阮碧霄走在后面,不明所以。
直至两人远离大部分官员,钟承和才压抑着怒火,冷冷开口。
“管好自己,别再闹得如此丢脸!”
阮碧霄脚步一顿,心中的那一点喜悦被浇灭。
她这才知道,钟承和根本不信她。
即便心中刺痛,她还是要解释:“我与烨王虽胜似兄弟,但从未越距,昨天他喝醉,我只是扶了他一下……”
钟承和却冷笑一声:“男女有别,还需要我教你吗?”
阮碧霄喉间一梗。
这话当初她亲口说过,如今钟承和又还给了她。
钟承和又头也不回往前走,阮碧霄沉默着跟上。
到宫门,却见一婢女在那里等待,见到两人便上前来禀告。
“今日德惠公主要去庙中祈福,请阮将军尽快赶往南城门。”
钟承和见状,深深看了阮碧霄一眼,带着警告:“好好护全公主!”
语落,也不管阮碧霄反应,转身便走。
阮碧霄心中嵌进一根深刺,眸光黯淡了几分。
“……走吧。”
……
先皇信佛,于是命令皇家子女,每年来庙中祈福,都需诵经七日。
杨丽姝遗失多年,一回来就去拜庙。
佛堂前,杨丽姝正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虔诚诵经。
阮碧霄也在一侧守候。
这是她第一次近距离仔细打量杨丽姝。
温婉娇弱,与她完全是相反的两种人。
阮碧霄心中自嘲一笑,难怪结亲三年,钟承和仍是不亲近她。
原来他喜欢的是这般女子。
拜完佛,杨丽姝起身往外走。
阮碧霄恭敬行礼:“公主,请移驾后殿。”
“阮将军对我不必如此客气,倒是我要对您尊敬些才是,阮家英功伟绩,世世代代为国捐躯,您看——”
杨丽姝笑吟吟说着,往身后轻轻一瞥:“我看那佛前,阮家的长明灯竟比我皇室还多呢。”
阮碧霄心一惊,当即跪下,双手抱拳。
“阮家绝无二心!”
杨丽姝面露诧异,将她扶起,温声说:“阮将军不必如此,我并非此意。”
“我不过是一民间女子,哪里承得起这大礼。”
“若非首辅亲自来寻,关心我、保护我,我都不知我身上竟还留着这般尊贵的血脉。”
杨丽姝笑着,却句句如刀,狠狠扎进阮碧霄心口。
阮碧霄挤出一抹笑:“公主生来便尊贵,承和不过是尽职罢了。”
杨丽姝漫不经心道:“所以说阮将军命好,才会被父皇赐下一位好夫君啊。”
她话里有话,阮碧霄心狠狠揪紧。
离开佛堂,杨丽姝在厢房里吃寺里安排的午膳,阮碧霄一直站在门外守着。
忽然,杨丽姝连连作呕,侍女立即传了太医。
太医把了脉,叮嘱道:“公主肚中孩子临近三月了,可要更加小心些,莫要动了胎气。”
闻言,阮碧霄却脸色煞白。
三月——
距离她在天后庙见到杨丽姝与钟承和,正好三月!
第5章
杨丽姝看了周围的人一圈,命令道。
“此事莫要说出去,孩子的父亲在京中,本宫亲自告诉他。”
视线与阮碧霄交缠的一瞬,带着一丝挑衅。
“是。”
阮碧霄只能这么说。
她根本不敢再往下想,脚步慌乱地走出了房间。
她的脑子里一团乱麻,天后庙那天的场景、钟承和的话语,一桩桩一幕幕,重复着出现,几乎要挤破了头。
他会这么做吗?
不会的、不会的,钟承和怎么做出这种荒唐事……
可当真会有如此多的巧合吗?
近日思绪太多,这一夜,她陷了梦魇。
一会梦见十五年前,阮家府中皆是白布,父亲兄长尸骨无存,下葬的唯有染血的盔甲。
一会梦见深宫中,姐姐抱着不足月便死去的孩子恸哭,脆弱不已。
一会又梦见,钟承和与杨丽姝手挽着手,牵着一个孩子,言笑晏晏……
阮碧霄惊醒,枕上湿了一片。
她拢紧了被褥,深深地喘息。
几日后,回程。
途经半山衣冠冢,阮碧霄下了马,低着头缓缓而行。
当年,北方蛮族偷袭京城,为了掩护皇族离去,阮家大半人战死,落葬了大半个山头的墓碑。
这里面,都是她阮家忠烈英勇之辈。
她的部下同样下马而行,以表敬意。
就在这时,身后马车中的杨丽姝传来声音。
“停车。”
杨丽姝拉开帘子:“本宫也想要观摩此地一番。”
可语落,她却没有下轿,而是看向阮碧霄。
“阮将军,此处山路崎岖,可否劳驾您为本宫做个人椅?”
阮碧霄猛然抬眸,眼神冰冷,没有说话。
人椅,就是叫人像畜生一般四肢伏地,撑起后背给她垫脚。
杨丽姝特地在此处要求,就是为了在阮家列祖先辈前折辱她!
随行的侍卫闻言,皆露出愤慨神色。
阮碧霄的拳头狠狠攥紧,她绝不会妥协。
这时,齐绣一咬牙,直接冲上前,“扑通”一下就跪在了轿子前方。
“公主殿下,臣来做您的人椅,请小心脚下!”
阮碧霄眼眸一颤,下意识就想要上前拉人,齐绣却看着她轻轻摇头。
指甲陷进了肉里,阮碧霄眼尾发红。
杨丽姝垂眸看着齐绣,眼神微冷,她一脚踏上齐绣的背,借着裙摆的遮挡,狠狠碾了碾齐绣的脊梁骨。
齐绣身子颤抖,却没有动。
但接着,杨丽姝便发出一声惨叫!
“哎呀!”
她身子一侧,就要摔倒。
“公主!”侍女连忙搀扶,又呵斥齐绣,“此事定要禀报圣上,治你这大不敬!”
齐绣咬紧唇,浑身颤颤。
阮碧霄再忍不下去,直接扶起齐绣,对杨丽姝冷冷道:“既然公主不小心受惊,就请立马回马车吧,想来是此处荒冢无福受公主大礼。”
杨丽姝被强行送回宫。
这之后,阮碧霄主动来向皇上请罪。
“陛下,臣护卫不当,害公主受惊,自愿受罚!”
皇帝当即说:“她是太不懂事了,胡闹!怎么能叫将军做人椅!”
“朕回头一定教导她,阮将军莫要放在心上,你可是我朝的大功臣!”
他虽说着是杨丽姝的错,可语气中全然没有怪罪之意。
阮碧霄心中一寒。
她又何尝不知皇上这是忌惮阮家,才任由杨丽姝作为。
可如今朝中,能拿兵符的又有几人,她怎么能让几十万兵马落入一个酒囊饭袋之人手里?
先祖用命换来的太平,她也该用命护住!
阮碧霄垂眸:“皇上言重,此事是臣的错,臣……亲自去向公主请罪。”
公主殿前。
阮碧霄已跪了半日。
身后传来脚步声,钟承和走到阮碧霄身前:“你就是这么保护公主的?”
阮碧霄心狠狠一刺,苦涩无比,她抬头看钟承和:“……你也觉得我该任由她踩在脚下?”
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