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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子混乱的秦卫芳在俞起平错愕的目光中，头也不回地出了军区大院。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比起白天，雪已经和她的鞋底一样厚了。
风刮过脸颊，生疼得厉害。
没来及穿外套的秦卫芳忍不住地缩了缩脖子，她红着眼睛，一深一浅地踩在白刷刷地地面上，留下一长串脚印，又很快的被新雪掩盖。
就好像旧人走了，依旧有新人来。
秦家。
“卫芳？这么晚了怎么来这儿了？”秦母裹着大衣打开门，诧异地看了她一眼。
“我来看看你和爸。”秦卫芳的脸冻到通红，冷到在打摆子，秦母也没发现。
秦卫芳默了默，长吸一口气迈着步子进屋关好门，才觉得身上有了一丝暖气。
秦父秦母是高知识分子，工作很忙，如今退休清闲了，却很少关心自己小女儿。
因为她们已经有了大女儿，想再生个男娃凑个儿女双全，可自己的胎穿阻挡了她们计划，又占了生育指标。
她几乎是姐姐一手带大的，这么多年，只有姐姐会关心担忧她。
秦卫芳刚刚坐下，秦母便开口：“卫芳，你姐姐刚刚离婚，没工作，你看能不能让起平帮忙找个工作？”
她忙着织手上的毛衣，腾不出手给秦卫芳倒上一杯热茶暖暖身子。
似是怕她拒绝，又继续道：“卫芳，你姐姐命没你好，要相互照应啊。”
秦卫芳那股委屈如鲠在喉：“好，等我回去了问问起平。”
原来，她们也是会关心人的，只是不会关心自己罢了。
自己虽然不是秦家的亲女儿，可秦家养大了她，就让自己在有限的时间里面，好好地报答她们吧。
秦母得了个“好”字，心满意足地起身去给她姐打电话。
客厅里，只剩下秦卫芳一个人呆呆的坐在椅子上。
她等了很久，时不时起身开门望一眼，却未等到她想见到那个身影。
换做以前，自己和俞起平闹别扭了，他会第一时间来接自己回家的。
半夜，秦卫芳被冷醒了。
身上的薄被不够御寒，她缩着身子，胃疼的要命，望着面前的泛着蓝光的虚拟电子屏幕眼眶又红了。
【攻略者秦卫芳死亡倒计时二十九天。】
她蓄满泪水将自己依偎在被子里。
自己的委屈无法告诉秦家人，再待下去也尴尬。
第二天，秦卫芳早饭都没吃，便自顾回了军区大院。
下了一夜的积雪已经漫过脚踝，走到大院时，秦卫芳的脚僵到不行。
院子里却传来俞起平那爽朗的笑声，让站在门口的秦卫芳表情微微一怔。
自己走了一夜，他一点儿也不担心么？
轻轻推开门，秦卫芳的表情却僵在冷空气中。
院子里一堆被扯断的风信子扔了满地，小南来来回回地在上面踩，将花踩得稀烂。
方画屏又抱着一堆风信子从后院走了出来：“哎哟，我告诉你俞大哥，到时候这地种上一大堆白菜，可甜了捏！”
秦卫芳只能红着眼，眼睁睁看着跟在方画屏身后的男人，听他笑着应声：“多种点，我就爱吃白菜！”
话落，他与门口的秦卫芳四目相对。
秦卫芳心一紧，她咬着牙看着俞起平有些愧疚的眼睛，有些无力地开口：“为什么，要扯掉我的风信子？”
那是他亲手种上的，如今，又是他亲手毁掉的。
秦卫芳突然间喘不上气了，胃又狠狠地抽痛了起来，她忍着痛等男人回答。
俞起平轻轻拧起眉头：“画屏想种菜，反正这些花是经看不经用。”
“没什么用？”男人敷衍的回答让秦卫芳愣了一瞬，她咬牙上前一把夺过俞起平手里的花，“这是我的，你们凭什么扯掉！”
旁边的方画屏嘴角轻轻一抽，连忙开口：“俺只是想种点儿菜吃，没想扯你的花，你要是不愿意，俺给你种回去。”
她无足轻重的回答，让秦卫芳扯了一抹失望的笑，冲着俞起平问：“扯掉的还能再种回去吗？”
说完这句话，秦卫芳抱着那束零乱的风信子，径直地往屋子里走。
屋子外，方画屏的声音响起：“哎哟，嫂子不会生气了吧？早知道我就不扯了。”
回答她的，是俞起平安慰的声音：“别管她，左右不过几朵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