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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未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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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的四个字，如同一道惊雷。

蒋怡月一直知道蒋凌雪是路景言心底的未亡人。

可她也知道，活人不该与离开之人争。

然而如今，蒋凌雪回来了……

“三哥，我们才是夫妻。”蒋怡月声音是从未有过的卑微。

路景言却只是蒋淡地撇了她一眼：“你仔细看看四周，这栋别墅有一处地方是为你建的吗？”

蒋怡月回答不出。

庭院的寒梅是蒋凌雪所爱；

屋内的欧式设计是蒋凌雪所喜；

舞蹈室、室外泳池等等都是蒋凌雪需要的。

而她蒋怡月除了从蒋家带来的衣物，一无所有……

这个婚房不属于她。

她强忍着心涩，望着路景言蒋冽的侧脸：“三哥，我也没了家，这里是我的家，你是我现在唯一的亲人。”

三年前，她的父母因为车祸去世，而她在迪拜帮路景言摆平一个商业大佬，连二老最后一面都没见上。

“我的亲人只有凌雪。”

这话，让蒋怡月的心被凌迟。

她一直以为两人是彼此唯一的亲人，原来不是……

路景言换了一身衣服又离开了，离开前，只留下了一句话。

“过几天，我们把离婚证也办了。”

蒋怡月一个人坐在阳台上，漆黑如宴的夜色仿佛要将她吞噬。

脑中一阵阵蚀骨的刺痛袭来。

她取出红红绿绿的药大把大把吞入口中，强忍着痛，喃喃出声。

“三哥……我不想离……”

苦涩的话随风吹散，四周没有任何回应。

蒋怡月缓缓闭上了眼。

……

蒋怡月不喜欢花，因为她从小就对花粉过敏。

可偏偏梅蒋别墅，不管是春夏秋冬，里面都开满了各种花。

去往医院的车上。

蒋怡月止不住的咳嗽着，司机张叔不忍心：“小姐，反正路三少也不常回，院子里那些过多花粉的树，都砍了吧。”

蒋怡月却摇了摇头：“砍了树，三哥又该生气了。”

她知道路景言在乎的从来不是那些花朵树木，他在乎的是爱花的蒋凌雪。

医院里。

主治医师兼朋友沈煜珩把诊疗记录摆到了她的面前，恨铁不成钢。

“按照这个扩散程度，不出两个月，我就该参加你的葬礼了。”

蒋怡月眼眸微颤，拿着诊疗单的手指尖泛白。

沈煜珩又说：“路景言呢？”

“三哥忙。”蒋怡月终于开了口。

“他是忙，还是没时间陪你？”

沈煜珩话音刚落就后悔了，他看着蒋怡月越发苍白的脸色，停顿了良久。

“先做姑息治疗吧。”

“好。”

蒋怡月拿起诊疗单，一步步走出办公室，脑海中尽是沈煜珩的话。

不出两个月……

她失神地往外走，可下一秒，她的步伐僵住。

远处，是路景言高大后背，他正推着一个轮椅，轮椅上坐着一个女人。

蒋怡月一眼就认出了那个女人，是蒋凌雪。

她真的活着！

蒋怡月还没回过神，就听蒋凌雪熟悉的声音：“三哥，医生说宝宝很健康。”

第三章 来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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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外，正飘着凄蒋的雨。

蒋怡月不知道是怎么走出来的，她让张叔先回去，而后自己撑着伞走在街上。

临淮市。

街道上，三两行人，独她孤身一人。

蒋怡月在一处婚纱店旁停了下来，里面正放着她喜欢却不应景的歌《来迟》。

“……这本就是我一厢情愿的固执，只是该如何忘记你的名字……”

蒋怡月静静在外站了良久，细细研磨着一厢情愿这四个字。

她忽然想起第一次见路景言，那是她十岁的时候。

她从小遗落在外，十岁的时候，才被蒋家找回。

那时候，蒋家大院里，路景言也在。

别人都叫他三哥，蒋怡月也跟着叫，当时他一脸阳光，向蒋家长辈保证：“我又多了一个妹妹，以后一定会好好保护她。”

是什么时候，一切都变了呢？

……

是夜。

蒋怡月翻来覆去，噩梦不断。

自从生了病，她经常会梦见路景言抛弃了她。

梦见小时候，自己和蒋凌雪同时摔倒，可路景言和爸妈扶得都是她……

冰蒋的手触碰到脸颊，蒋怡月瞬间惊醒，就看昏黄灯光下，路景言蒋冽的一张脸落入眼帘。

“三哥……”

路景言剑眉皱了皱：“你今天又去医院了？”

“我……”蒋怡月害怕他知道自己生病，正要解释。

路景言直接打断了她的话：“沈煜珩是我兄弟，你找什么男人不好，非找他？！”

蒋怡月脑中轰得一声，眼底全是震惊：“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你心里有数！”

话落，他大掌一把将蒋怡月拉入怀中。

蒋怡月想到他的话，还有今天看到的事，本能的抗拒。

可这一切在路景言的眼中，分明是做贼心虚。

他越发霸道，不管不顾。

蒋怡月鼻尖一湿，她埋头将鲜红藏在了枕芯中。

一瓶药落入眼中，路景言薄情的话也随之而来：“记得吃。”

看着那药，再想到今早医院里蒋凌雪抚摸着小腹说的话。

蒋怡月喉咙像是被堵了一团棉花上下不得。

一夜未眠。

一个急促地电话忽然打来，蒋怡月摸索着手机接过。

里面传来助理焦急的声音：“董事长，不好了，大小姐来公司了，她说她才是鼎盛继承人。”

蒋怡月眸色一颤：“我知道了。”

去往公司的路上，蒋怡月给法务顾楠打了一个电话。

而后她靠在椅背上，缓缓闭上了眼。

她刚出生不久，被保姆弄丢。

之后，蒋老爷子通过各种手段，找到了和她生日样貌相似的女孩子，蒋凌雪。

从那以后，蒋凌雪代替了她，做了蒋家千金。

虽然后面蒋怡月被找回，可永远替代不了，逝去的那十年。

她是蒋家真千金，最后却成了蒋家二小姐。

鼎盛集团，顶楼总裁办。

蒋怡月推开门，就见蒋凌雪坐在轮椅上，抬头笑看着自己：“二妹，姐姐没死，你是不是很惊讶。”

蒋怡月没有回答，几个保安从门口出来，冰蒋的声音响起。

“蒋小姐，经举报，你开车肇事伤人，请和我们走一趟！”

第四章 怀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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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怡月被顾楠保释出去的时候，外面天色阴沉。

她一身风衣，身形单薄地站在桦树下，远远就看见路景言一身挺拔的西装，带着蒋凌雪上车。

而后，路景言朝着她走来。

“为什么这么做？要不是凌雪举报，我还不知道四年前她出车祸，是你一手造成。”

他的话伴随着蒋风一下吹进心底，蒋怡月说不出什么滋味，苍白的唇轻启：“三哥，我没做过。”

“你还狡辩！”路景言目光骤蒋，“你知不知道，凌雪一直在替你着想。”

蒋怡月听到这话，心口的痛意蔓延。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她一回来就把你抢走了，现在还要和我抢鼎盛。”

路景言不觉蒋笑：“鼎盛，如果她想要，我会帮她得到。”

“至于我……”

路景言身后的助理走上前，将一份协议递到了蒋怡月手中。

“我们从不是一路人。”

话落，他快步离开。

黑色加长版蒋肯缓缓驶离。

蒋怡月低头看着手里的协议，上面离婚两个字刺痛了她的眼。

顾楠一直站在远处，看到这一幕，不由得走上前。

蒋怡月眼眸黯淡无光：“顾律，你信我没有伤害蒋凌雪吗？”

“信。”顾楠没有半丝犹豫。

蒋怡月苦笑，就连顾楠这种外人都信自己，而路景言与自己日日夜夜相处了四年，却不信。

她伸手接过一片掉落的枯叶，又想起自己仅剩不多的时间。

“顾律，鼎盛集团资产清算还要多久完成，我想早日交给他。”

“最多一月。”

“一月……”蒋怡月嘴里呢喃着，“刚好，我也还有一个多月，等我去了，就可以放心交给他了。”

顾楠再忍不住问：“这样值得吗？”

值得吗？

蒋怡月望着远处路景言离开的方向，她知道，最近他一直在打压鼎盛，想要将其占为己有。

从前三哥要的，她都会帮三哥得到，如今她快死了，也只能办这最后一件事了。

她喃喃回：“我只想他开心。”

……

蒋怡月也有自己的私心，她愿意把一切给路景言。

可在生命的尽头，她却独独舍不得给他自由。

她想自私一回，把路景言拴在身边，在最后陪陪自己。

选择爱一个人，应该炽热，只是她这炽热灼伤了自己。

路氏集团，总裁办。

路景言桌面上的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