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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跟着说道：“天狐与尸狐之间的诅咒，难道……我母亲当年跟尸狐……”

不，不可能的！

我母亲是天狐，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否则她也当不上狐仙娘娘。

她明知道天狐不能跟尸狐在一起，又怎会去踩那条红线？

再者，她还生下了我，在我没有做胡以白之前，胡羽墨可不是尸狐之身。

可黑姑姑接下来的话，直接将我的幻想给破灭掉了：“尸狐的诅咒从古至今，都是它们整个族群的心病，为了改变尸狐的本质，他们不停地与地狐，甚至想方设法的与天狐通婚，它们的终极目标，只有两个极端，要么，改变尸狐的基因，要么，统治整个狐族！”

黑姑姑的话让我的整颗心都拧了起来，我回头看向我母亲的牌位，又扫向她的下首，那张胡恒之的牌位，有什么东西已经呼之欲出了。

“姑姑，你的意思是，我的父亲……是一只尸狐？”

“怎么可能啊，我母亲可是狐仙娘娘，怎么可能分辨不出尸狐和地狐的区别？”

“这便是他的高明之处。”黑姑姑说道，“你要知道，在这一场狩猎游戏中，他是猎人，而你母亲是他一早盯上的猎物，处心积虑的想要将她吞掉，而在你母亲之前，他曾经狩猎过多少猎物，谁也说不清楚。”

“在那之前……”

凤伶失声道：“在那之前，岁禾……”

“对。”黑姑姑几乎是有问必答，“岁禾同样也是他的猎物……”

174、

我没见过胡恒之，甚至在我的记忆里，对于父亲这个概念都很模糊。

似乎在我的认知里，天门村这个地方，就是一个母系氏族。

我有强大的母亲，有爱我的族民，一个父亲的角色，并不是必备的。

可就是这样一个父亲的角色，掀起了天门村这一场灭顶之灾。

一个能让我母亲都分辨不出来的尸狐，他身体里所携带的尸狐基因，还能剩下多少？

或者说，他到底强大到了何种地步，才能将自己身体里所携带的尸狐基因给完全掩盖住？

一个被尸狐一族挑选出来的，不断的从尸狐进化成接近于地狐的存在，需要多少牺牲品去做垫脚石，才能达到如此地步？

他罪孽的双手，伸向一个个一早就被他盯上的猎物，一个个优秀却无辜的生命，成为了成就他们尸狐一族基因转变的献祭品！

当然得是最优秀的地狐乃至天狐，才能满足他的要求。

凤伶的脸色从震惊瞬间演变为不可置信：“所以，当年真正糟蹋了岁禾的，并不是胡盛南，而是……是……”

凤伶的眼神射向我，悲痛欲绝。

“是胡恒之。”黑姑姑说道，“但胡盛南有没有，应该去问他。”

我倒吸一口凉气，心情复杂的难以言表。

凤伶伸手用力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我知道他很痛苦，但我却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他了。

我的父亲，强取豪夺了跟他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你让我如何张嘴，站在什么立场上说出哪怕是一句安慰的话来？

我说不出口。

但我却也能理解，为何当年胡岁禾会死的那么惨，死后这么多年还如此的怨念深重。

胡岁禾的年岁，并不比我母亲大，但她出事的那个时间点，却是胡恒之还不能完全掩藏自己携带尸狐基因的时候，所以在胡岁禾，乃至于她之前，那些遭殃的地狐、天狐，都只能用阴谋诡计、强取豪夺来获得。

而到了我母亲这儿，胡恒之已经游刃有余。

也只有到了这会儿，胡恒之才真正的敢冲天狐下手吧？

我两手卡住膝盖，绷住自己的情绪，问道：“那胡岁禾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

黑姑姑摇头，并不知道。

“不要说了！”凤伶来回踱步，不停地深呼吸，稳定自己的情绪。

“这就接受不了了？”黑姑姑眯起眼睛睨向凤伶道，“那我要是告诉你，当年胡岁禾出事，是有人故意放水呢？”

我和凤伶同时愣住了。

只要不傻，没人听不出黑姑姑的话外音。

在长白山，能够有如此胆量，故意放水，将胡岁禾推出去的人，恐怕也没有几个吧？

“你胡说！”凤伶第一次真正的冲黑姑姑发了火，“虎毒不食子！”

“虎毒不食子，那是没有饿到了极限。”黑姑姑说道，“只要利益到了，或者被逼向了绝境，别说一个女儿了，就算是妻女都舍出去，又当如何？”

黑姑姑的话太过残忍，别说是从小在长白山长大的凤伶了，就连我这个局外人，都有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黑姑姑明显是意有所指，而指向的那个对象，就是凤伶的表叔，长白山狐族的领导者！

胡岁禾的亲生父亲！

多么戏剧性的一幕！

黑姑姑继续说道：“如果胡岁禾没有携天门铃而生，她就不会成为这个献祭品，没有人能抵挡得住开天门的诱惑，包括你表叔在内！”

“表叔一生淡泊名利，功德加身，就算这天门里有长生不老药，他也不会多看一眼的！”凤伶振振有词，“狐族修炼有多艰辛，姑姑你最清楚，好不容易得来的修为以及功德，怎舍得拿出去当赌注！”

黑姑姑立刻反驳：“是啊，你表叔怎舍得长白山狐族族长的地位，以及满身的功德？但只要有野心，鱼和熊掌兼得的梦，还是可以做一做的！所以胡岁禾这个女儿，自然而然的成了他美梦的牺牲品！”

175、

黑姑姑的话太重了，信息量也太大了。

我和凤伶根本接受不了。

这个时候就算是情感上能接受，也很难做到有条不紊的理性分析。

凤伶双手握拳，浑身都僵直了，微微的颤抖。

这些年，他好不容易说服了自己，认清了如今的胡岁禾再也不是当年他认识的那一个了。

他好不容易放下了，可是黑姑姑的一席话，将这一切打的粉碎！

胡岁禾的悲剧，是胡盛南，甚至胡恒之一手促成的，他能接受。

有仇报仇，有冤伸冤罢了！

可是现在，胡岁禾的亲生父亲被牵扯了进来。

从小到大，包容他，养育他的那个高高在上的长白山狐族族长，竟然变成了如此这样，这一记重拳，足以将他打趴下。

“老七，你好好想想，仔细的去想，胡岁禾出事之后，你表叔的态度，以他的血性，女儿发生这么大的变故，即使长白山与惠城千里之遥，他是不是真的能咽的下这口气？”

黑姑姑的问话，无疑是在伤口上撒了一把盐。

其实不用说当年胡岁禾出事之后，长白山那边的态度，就说最近几个月，我和凤伶一路摸打滚爬走过来，经历了那么多次的生死关头，长白山派来的援手，又有多少？

凤伶曾经还特地向我解释，说长白山千里之遥，远水解不了近渴，他表叔有他自己的顾虑等等，现在看来，这些单方面的开脱，真的是自作多情了。

如果黑姑姑说的一切都是真的话，那么，问题不在于路远，而在于人心！

“不可能的，我得回长白山一趟，我要问清楚！”

凤伶已经被这些信息搞昏了头脑，他转身就要走。

我大声叫住他：“凤伶，你真的要去吗？”

凤伶脚下猛地顿住，转过头来看向我。

我不知道自己当时的眼神是怎样的，但至少一定会有悲伤。

凤伶应该也感觉到了，生生转过头来，大步朝着我走来，用力的抱了抱我。

“不要去。”我抱着他劝道，“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时至今日，他们早有防备，你这一去，很可能就是自投罗网。”

凤伶脸埋在我的肩窝里，压抑的闷吼了一声，紧紧地勒住我。

三个人就那样静静地待着，谁都没有再主动开口说话。

黑姑姑藏着这么秘密，好久好久了。

这些事情，她不敢轻易提，毕竟每一条信息，都足以让人崩溃。

并且，这些信息也是需要去考证的，能说出来，便是十之八九。

我抱着凤伶，脑子里面也是不停地翻滚，太阳穴突突的跳。

我忽然意识到，一直被蒙在鼓里，被当枪使的，或许并不是我们这些人，还有惠城的大族长乃至胡林枫。

之前胡林枫告诉我，他是大族长的人，跟长白山那边有合作。

而如今，他们是否知道这一切？这一次又会站在谁的那一边？

太复杂了，剪不断，理不清，不知道真相到底如何。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问道：“姑姑，那今天晚上又是怎么回事？你们明明都被大长老困住了，又是怎样反败为胜的？大长老呢？”

“欲擒故纵懂吗？”黑姑姑说道，“当年姐姐出事，天门村破防，羽墨被操纵去后山开了天门，这一切的一切，几乎是发生了朝夕之间，这样的情况，说咱们天门村狐族内部没有奸细，绝对不可能的。

并且能够做的如此天衣无缝，扎实能扛的人，必定不是泛泛之辈，而放眼整个天门村狐族，除了我，也就只剩下一个大长老了。”

我顿时明白了：“所以你养着他，纵着他，不惜上演苦肉计，将我们蒙在鼓里，在最关键的一刻，釜底抽薪！”

176、

黑姑姑卧薪尝胆这么多年，她深知天门村的事情，要么不出手，一出手必须一击即中，否则一旦打草惊蛇，咱们便再也没有翻盘的机会。

当年的那些事情，知情人太少，就连凤伶都被瞒得严严实实的。

不过想来也是，受人供奉的狐仙娘娘，忽然变成了尸狐，这样的事情如果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