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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包子以外，他很久没有吃过肉，现在闻到猪脚粉的味道，口水泛滥成灾。

　　小乞丐拒绝道：“我没钱。”

　　这么大碗猪脚粉起码要十多文钱，他好不容易讨到二十文，可不能花在这！

　　“我请你的。”程筠依旧很平静。

　　小乞丐一听这话，不再拘束，捧着碗吃得一干二净。

　　见状，程筠又给他点了一碗羊肉面。

　　店老板本来还想说小乞丐身上脏，但程筠出手大方，谁都不会跟钱过不去，他默默地将嘴巴给闭上了。

　　小乞丐总共吃了五大碗才停下。

　　天显看的眼珠子都惊呆了。

　　程筠问道：“吃饱了？”

　　“嗯，吃饱了。”

　　“那行。”程筠付了钱转身往来时的方向走。

　　小乞丐跟了过去：“姐姐，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看你机灵啊。”

　　小乞丐傻憨憨地道：“别人都说我傻，说我喜欢说蠢话，只有你说我机灵。”

　　“是不是你说想攒钱去京城他们才说你傻？”

　　小乞丐愣住了：“你怎么知道？”

　　他没和她说过啊！

　　程筠抬头看了看无边的月色：“这个想法确实挺傻的，但，人总要有梦想，指不定就实现了呢。”

　　小乞丐露出几颗白牙齿：“我就是这么想的！”

　　平常百姓想去京城都很难。

　　更何况是个小乞丐，能不能活在这世上都很难说。

　　天显跟在后面，目光幽幽地落在程筠身上，之后又看看小乞丐，没头没脑地道：“愚不可及。”

　　翠花：“喵！”

　　程筠推开门，盯着天显道：“法师，你不会也要在这留宿吧？”

　　太晚了，只能明天回去。

　　天显笑眯眯地道：“不了不了，贫僧还有事，先走一步。”

　　程筠扬了扬下巴，不置可否。

　　小乞丐也准备走，程筠叫住了他：“你今晚在这睡一晚吧。”

　　“真的？”小乞丐眼睛亮了起来。

　　他没想着去睡床，割了些杂草扑在地板上，对着她笑：“谢谢姐姐。”

　　这边，天显七歪八拐地进了一处巷子。

　　巷子里有户人家，他抱着翠花翻了墙头，里面瞬间传来说话声。

　　“你什么时候能走正门？”

　　天显道：“贫僧向来不走正门，你又不是不知道。”

　　“呵。”里面的男人笑了笑，缓缓地走出来。

　　他看着天显，没有皱起：“有血腥味，你杀人了？”

　　天显责怪道：“贫僧是出家人，出家人怎么会杀生，你可莫要胡说八道。”

　　“血腥味哪里来的？”

　　“碰见了一场戏，看的时候不小心沾染上的。”

　　“这样？”

　　天显坐下来道：“最近这里不太平，你少出去。”

　　“什么时候太平过？”男人秀气的眉眼垂了下去，“大师，你说我还能活多久？”

　　“有我在，你死不了。”

　　男人笑出声：“是吗？”

　　“是，我答应过你爹娘会照顾好你，绝不会食言。”

　　“爹娘……他们还活着吗？”

　　天显喝了口茶水道：“死了，死得透透的，文无，你也别想着报仇，你爹娘只想让你好好活下去。”

　　文无扭过头，嘴角抿着：“怎么活？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能用？一直藏在这，这就是所谓的活？”

　　天显笑了笑，捞起翠花两只前爪：“总比死了强，你说是不是，翠花。”

第236章柳小姐回来了

　　翠花：“喵！”

　　像是想到什么，天显道：“那处宅子你最近别去了，有人盯上了。”

　　“谁？”

　　天显没解释：“反正你不想死就别去，贫僧今晚在这住一晚，明早再走，翠花还没吃饭，你照顾吧。”

　　说着，他伸了个懒腰，缓缓走进屋子里。

　　不一会便响起了平稳的呼吸声。

　　文无盯着翠花，手指紧紧地攥紧，有怨恨，又有对自己的厌弃。

　　……

　　天公不作美，半夜里竟然下起了雨。

　　小乞丐睡觉的地方在外面，雨水落在地上，溅得很高，很快沾湿了杂草。

　　程筠被雷声惊起。

　　她走到外面一看，皱眉道：“小乞丐，去里面睡。”

　　小乞丐睡眼惺忪地道：“姐姐，我没事，我早睡习惯了。”

　　“让你进去就进去，废话什么。”

　　小乞丐乖乖地哦了声。

　　程筠又给他找来一条薄被，任由他躺在地上，小乞丐受宠若惊，根本不敢弄脏被子。

　　晚上睡着的时候，小乞丐却不由自主地去寻找温暖。

　　薄被不知道什么时候盖在了身上。

　　清早，晴空万里。

　　程筠找不到线索，准备打道回府。

　　她看了眼小乞丐：“能不能帮我一个忙，我可以给你付月钱，每个月一两银子，怎么样？”

　　小乞丐眼睛亮起来。

　　一两银子！

　　一千个铜板，这样是五百个肉包子！

　　从这里走到京城需要两个月，那他每天吃肉包子，应该就可以走到了！

　　“愿意，我愿意！”

　　程筠指了指屋子道：“你盯着这里，一旦有人来过，就去双水镇程家药膏铺子通知我。”

　　见小乞丐答应，程筠又道：“不过我要提醒你，这宅子很危险，来的人也都是杀人不长眼的，你考虑好，很有可能你还没去过京城小命就先丢了。”

　　小乞丐道：“用不着考虑，姐姐你说我机灵，那我肯定不会死的。”

　　程筠预付了半两银钱。

　　“财不露白，不然会被人惦记。”

　　小乞丐受教道：“我知道了！”

　　“这宅子呢，你也可以进去住，但不能带其他人来，若在里面发现可疑的东西，立即回禀我。”

　　“好！”

　　小乞丐连连点头。

　　程筠交代完，便往镇上去了。

　　到家时已经下午。

　　铺子外面停着辆马车，看起来有些眼熟。

　　“筠娘。”容婶站在门口招呼了声，“柳小姐回来了。”

　　“这么快？”程筠有些诧异。

　　容婶道：“是啊，还带着订单呢，你快去瞧瞧。”

　　柳慧娴坐在三进院内，与珺宝玩下围棋。

　　说来也奇怪。

　　柳慧娴饱读诗书，对这些精通得很，但她对上珺宝，居然五五开。

　　“柳姐姐，你又输啦！”

　　柳慧娴叹了口气：“你这丫头，是跟谁学的？”

　　“大哥教的！”

　　柳慧娴喃喃道：“难怪啊。”

　　少将军用兵如神，围棋和用兵异曲同工，他亲自教导，珺宝天分又高，五五开也不丢人。

　　“看来你很有这方面的天赋，以后肯定是位好将领，只可惜……”

　　珺宝分着棋子，问道：“可惜什么？”

　　柳慧娴帮忙捡白子：“可惜你是女儿身，上不了战场，战场刀山火海，血流成河不适合你去。”

　　珺宝声音拔高：“谁说女子就不能上战场啦，嫂嫂说过，男子能去的地方女子都能去，柳姐姐，我以后定要上战场当大将军，保家卫国，驱除蚕食我们国土的蛮人！”

　　柳慧娴愣住了。

　　她顿下动作，伸出手戳了戳珺宝的双丫髻。

　　“好，柳姐姐等着那一天，到时候我和你嫂嫂还有你大哥都会为你骄傲的，不，全燕国之人都会拜服你，就像是……”

　　就像是拜服少将军一样。

　　“嗯！”珺宝重重地点头。

　　“说什么呢？”

　　程筠走了进来。

　　柳慧娴和珺宝互相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道：“秘密！”

　　“和我还有秘密？生分了！”

　　珺宝嘟了嘟嘴，在她脸颊上亲了口香香：“等我做到，嫂嫂就会知道啦，你和柳姐姐说话，我出门溜球球啦。”

　　“好，注意安全，别莽撞。”程筠又看了眼旁边的大丫，“你陪着珺宝一起去，记得早点回来吃饭。”

　　大丫应声。

　　程筠喝了口茶水，看向柳慧娴道：“我还以为你会晚点回来。”

　　“京城没什么好呆的，要不是为了绣房生意，我都没打算回去。”柳慧娴微微一笑，拿出订单，“这是京城贵女下的订单，定金都给了，还有面料都在我马车里放着。”

　　程筠看过订单：“收获不小。”

　　柳慧娴难得没有维持形象，眉飞色舞地道：“你可不知道乞巧节后，我们被多少贵女追着问头面衣裳，丹阳差点没被那些人烦死。”

　　“好在我不断地提醒要想想钱想想你，丹阳才按住了自己脾性。”

　　程筠道：“难为你们了。”

　　柳慧娴摇摇头：“我觉得这样也挺有意思的，总比整天窝在闺房，只知道读书习字琴棋书画好得多。”

　　那种一板一眼的生活，她过腻了。

　　“你们能接受就好。”程筠还以为她们会看不起商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