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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言琛深吸了一口气，他早料到戚云柔会生气。

不过他的确没有跟踪戚云柔，他只是在听到戚云柔的房门开了又关之后，打开门看了一眼，然后在走廊里发现了一本旅游手册。

他认得戚云柔的笔迹，旅游手册上只圈出了伦敦眼，他猜到戚云柔是来了这里。

他几个小时前就在这里等着戚云柔的出现，因为他不知道戚云柔之前又去了泰晤士河。

等了几个小时，褚言琛也是精疲力尽，但他半个字都没说。

他们的座舱已经缓缓上升，想要下去已经是来不及了，戚云柔生着气，背对着褚言琛，一言不发地看着窗外的景色。

“我没有跟踪你，这是偶遇。”褚言琛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

戚云柔冷哼一声：“偶遇需要包场吗？”

“我希望你能安静地欣赏一次景色。”褚言琛道。

“那你也应该下去，才叫安静。”戚云柔毫不客气。

褚言琛不说话了，甚至放轻了呼吸。

他们的座舱缓缓向上，离最高点越来越近，窗外的风景真的很美，戚云柔看的认真，心里也乱的很。

说实话，她有很多问题想问。

“你明明不爱我，为什么追着我不放？”戚云柔看着夜晚的泰晤士河，语气冷淡地问道。

褚言琛心一痛。

和安德鲁一样，她也觉得自己并不爱戚云柔。

其实也没有错，戚云柔出事之前，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对戚云柔的感情，所以才会让两个人之间有那么多的隔阂。

也许现在是个把话说清楚的好时机。

“我没有谈过恋爱，”褚言琛缓缓道，“之前，我并不清楚自己的感情，我以为婚姻和工作是一样的，我只要完成自己的职责就可以了。”

褚言琛向来是个不会表达的人。

他停顿下来，再也不知道后面该怎么说。

最后，他张张嘴，说了句：“是我的错。”

第三十章 晚了

A- A

戚云柔扯了扯嘴角，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她转过身看向褚言琛，说道：“一句你错了，就可以让一颗破碎的心重新活过来吗？”

“完成你的职责？”

“跟别的女人接吻，上床，甚至陪她去产检，这些就是你作为一个丈夫应该完成的职责？”

“甚至，将我们结婚时去庙里求来的平安符都给了别的女人，这都是你作为丈夫该做的职责是么？”

戚云柔一字一句，语气冷漠而平静。

褚言琛诧异地看向戚云柔，不可置信地问道：“你，恢复记忆了？”

戚云柔冷笑：“是啊，恢复了。”

褚言琛紧接着皱眉，“什么上床？平安符又是怎么回事？我的平安符是丢了，我没有……”

“够了！”戚云柔厉声打断褚言琛，“不要再说了。”

她看着褚言琛的双眼，那里面已经不再有一丝对褚言琛的爱意。

她说：“我对你已经死心了，褚言琛。”

他们的座舱在此时达到了最高点。

昏暗的座舱里，褚言琛看不清戚云柔的脸，他只听见她说——

“褚言琛。”

“我们离婚吧。”

……

三年前，她站在他面前，满眼失望地摘下那枚平安符，说：我们之间已经没什么好谈的了。

之后，她就遭遇了飞机失事，消失在了大海里。

三年后，她重新站在他的面前，却是满眼冷漠，说：我们离婚吧。

褚言琛的心一下子摔落，传来窒息的疼痛。

他下意识感觉到，如果这一次他答应了她的要求，她将彻底消失在他的生活里，不管多少年，都不会再出现了。

心脏的疼痛让褚言琛喘不上气，本能的开始深呼吸，他僵硬地伸出手，想要抓住戚云柔的手。

“七七，我们之间有误会……”

戚云柔后退一步，躲开了褚言琛，说：“误会也好，真相也好，我们之间在三年前就已经结束了。”

“我承认，我在大学第一次见到你时，就对你一见钟情。”

“后来我想尽办法和你结婚，那时我一直心存希望，只要我好好做一个妻子，你一定会爱上我。”

“可是五年，你用你的实际行动告诉我，我是多大的一个笑话。”

“不管我怎么做，做什么，你都视而不见，你是真的，一点都不爱我。”

“我已经累了，褚言琛，我不想再过以前的生活了。”

褚言琛觉得自己的心脏好像被活生生地掏出来，摔碎了，还被狠狠地踩了一脚。

“不是的，七七……”

褚言琛再次上前，这次他抓住了戚云柔的手，他语气急切，生怕她现在就从他的眼前消失了。

他深深地看着戚云柔的眼睛。

他的声音一如从前的低沉，却带着明显的轻颤。

“七七，我爱你。”

好简单的五个字。

却让戚云柔的心在这一瞬间猛地缩紧。

八年，整整八年。

戚云柔盼了又盼，终于在高空之上的伦敦眼中，听到了三年前她最想听到的话。

褚言琛的语气是那么的认真，他想要表达给戚云柔的情感，全都凝聚在了一句话中。

他多么希望，戚云柔可以收回那句话，他不想和她再次分开了。

可是……

戚云柔冷漠地推开褚言琛的手，双眼中没有半点情绪。

“太晚了，我已经不爱你了。”

第三十一章 伦敦眼

A- A

接下里的一周，褚言琛都没有再出现在戚云柔的面前。

戚云柔也并不关心褚言琛是去了哪儿，她每天照常去伦敦的各个景点游玩，褚言琛不在，戚云柔甚至觉得放松了许多。

只有褚言琛的助理知道，褚言琛病了。

那天从伦敦眼回来，褚言琛就一头倒在了酒店房间的地上，助理听到声音，及时把他送到了医院。

医生检查后说，是长时间饮食不规律导致的血糖低，再加上情绪起伏大，才会晕过去。

助理陪着褚言琛一天一夜，才等到他醒来。

褚言琛醒来的第一句话是：“不要告诉太太。”

助理不知道伦敦眼上发生了什么，听到褚言琛这么说，他心里知道怕是两人之间聊得不太愉快。

休养了几天，褚言琛的身体终于好了一些，但脸色还是有些苍白。

褚言琛半躺在病床上，吩咐助理：“订回国的机票吧。”

助理迟疑地问道：“订几张？”

助理看见褚言琛的神色有一瞬间难以言表的悲伤，很快又恢复平静。

“一张。”

“好的。”助理点点头，明白老板这是彻底失恋了。

褚言琛失神地看着白色的墙壁。

其实他这是逃跑行为，任由戚云柔在外面玩多久，只要不回国，这婚就没得离。

只要不离婚，总还是有机会的。

回国的这一天，助理收拾好行李，先一步在楼下等褚言琛。

而褚言琛站在戚云柔的房门前，迟疑着终究是没有敲响这扇门，他垂下眼眸，无声地呼出一口气，离开了酒店。

他并不知道，戚云柔也站在门口，沉默着听着褚言琛离开的声音。

戚云柔知道褚言琛站在自己的门口，她的心里七上八下，希望褚言琛不要敲门，可心底，还是有一点点想要他敲门的期待。

听着褚言琛搭乘了电梯离开，戚云柔松了一口气，那一点点期待也变成了失望。

不要再心软了，要放下褚言琛。

戚云柔呆呆地站在原地，摸着心脏，这样对自己说。

不可以重蹈覆辙。

绝不可以。

……

回国之后，褚言琛重新接回了南航ZJ751的飞行任务。

起飞前，褚言琛拍了一张南航ZJ751的照片，犹豫再三，还是发给了戚云柔。

褚言琛：【南航ZJ751随时欢迎你回家。】

他和南航ZJ751一样，都在等着她。

戚云柔过了很久才回复他。

戚云柔：【它不是南航ZJ751，只是一个复刻品而已。】

南航ZJ751已经爆炸，它的尸骸和以前的戚云柔一起，都埋葬在了无边无尽的大海里。

他们真的回不去了，就像南航ZJ751再也无法降落在土地上。

褚言琛的心中尽是苦涩。

他关掉手机屏幕，准备关机起飞。

“叮”一条消息又跳出来。

褚言琛打开看。

戚云柔：【一路平安。】

褚言琛脸上露出微笑。

还没来得及高兴，下一条消息紧接着进来。

戚云柔：【下周我回国，我们把离婚手续办一下。】

褚言琛的神情又瞬间阴沉下来。

褚言琛：【你就这么等不及？】

戚云柔：【我已经决定和安德鲁结婚了，婚礼我会邀请你的。】

褚言琛的手机掉落在地。

和安德鲁结婚？

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