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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话如天雷轰然打在凤瑶头顶。

就连一旁的医仙也有些不忍：“仙君，再继续下去，凤瑶仙子可能会修为大损……”

“无碍，能留命即可。”

夜司澜满不在乎的语气，如利刃般刺入凤瑶心口。

从来如此，前世今生，不说夫妻之情，他对她甚至丝毫没有怜悯之心……

术法凌厉落在凤瑶身上，血液汩汩流下。

似乎连同她的魂魄也要流淌而出。

凤瑶感到了从未有过的恐惧……

“救……”命。

她挣扎着发出虚弱的声音，却无人回应。

难道这世，她还未重新开始，就要死在这里了吗……

就在这时。

药灵宫大门被人猛地从外推开——

“住手！！”

第2章

这道声音响起的同时，凤瑶也彻底失去意识。

再度醒来，已是隔日。

“凤瑶，你醒了？”

身侧传来温润的询问声。

侧目望去，映入凤瑶眼帘的是司命星君夜阳星。

“是你——”

认出人来，凤瑶下意识攥紧手，眼底满是惊恐。

眼前的司命星君，是她回到仙界后对她最好的人，是她曾经最信任的人，是她以为就算被三界厌弃也会站在她这边的人。

可最终，她怎么也没想到，会是他泄露了自己在人间的位置，最后又亲手将自己投入鼎天丹炉！

那时她才知道，原来他也不知何时心悦凤鸾，甚至甘愿为凤鸾违背天规！

凤瑶过激的反应让夜阳星一怔。

“凤瑶，怎么了？”他担心地问。

凤瑶听出他言语间真切的担心，心口猛然刺痛。

她忍不住哑声问道：“为什么？”

为什么连你都能那么残忍的对待我？

为什么你可以在给予我温暖后，又毫不犹豫地将我坠入寒冰地狱？！

“什么？”

夜阳星没听懂，只是看着凤瑶眼底一瞬闪过的痛苦与绝望，心口竟莫名抽痛起来。

凤瑶回过神来，闭了闭眼，将种种情绪掩下。

再睁开眼，已然恢复平静：“没什么，我想再休息会儿，就不送星君了。”

夜阳星张了张嘴，想问什么又不知该问什么。

沉默一瞬后，轻声开口：“你没事我就放心了，日后要多注意，万不能再这样放血了。”

闻言，凤瑶只觉口中苦涩无比。

这放血又何时能轮到她自己做主呢？

但她什么都不再多说，只‘嗯’了一声。

待夜阳星离去。

屋内再度回归寂静。

凤瑶看向窗外，药灵宫仙云渺渺，药童们身影若隐若现。

此刻，夜司澜和她的父母应该都在守着凤鸾。

所有人满心满眼只有凤鸾。

无人会在意她的死活。

这就是凤瑶前世经历过的一切。

难道重来一世，她还要落得个投炉殒命的下场？

不……

不！

她绝不要再死一次！

想着，凤瑶撑起虚弱的身子，准备离开药灵宫。

然而此刻她灵力过弱，连基本的驾云都难以维持，只能一步一步朝着凌云殿走去。

却好巧不巧。

迎面便撞上了正带着凤鸾出来散心的夜司澜。

跟在凤瑶面前的冷漠不同，此刻夜司澜眼底有无尽温柔。

见了凤瑶，凤鸾当即拽着夜司澜的衣角，往他身后瑟缩躲着，颤着嗓子喊了一声：“姐姐……”

那胆小恐惧的模样，仿若凤瑶是什么毒蛇猛兽般可怕。

和私下里单独面对凤瑶时的嚣张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前世，凤瑶因为她这表里不一的样子，每每被惹得当场失态。

而现在再次见到这手‘绝活’，凤瑶却只觉满心荒唐和可笑。

荒唐于凤鸾占尽宠爱，却还要用尽下作手段。

更可笑于自己捧出一颗真心，却抵不过凤鸾矫揉造作的一滴泪。

凤瑶自嘲一笑，低下头想当作没看见这两人一般擦肩而过。

可她才走一步。

夜司澜眉头就已经拧起。

他冷冷睨着凤瑶，轻声安抚凤鸾：“放心，有我在，她不敢再伤你。”

一句话，凝住凤瑶的脚步。

抬眼对上男人那满是防备的视线。

凤瑶的心口仿被针扎般泛起密密麻麻的痛楚。

她不禁想，分明自己已下定决心斩断对夜司澜的爱意，可为什么，此刻她还是会因他难过？被他的一句话刺得心痛？

原来要斩断情缘，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但无妨，她总会忘却的。

凤瑶压下心中痛楚，目光落在了凤鸾紧拽着夜司澜的衣角上。

她眼中泛起讥诮，语气却平静：“仙君说得对，我何止不敢再伤她，甚至不敢像她一样，在大庭广众之下和姐夫拉拉扯扯！”

第3章

一语出，对面两人都愣了。

凤鸾当即缩回手，咬唇辩解：“姐姐说得什么话，我把仙君当亲哥哥，自小亲密惯了罢了，姐姐怎可用那龌龊心思揣测于我们……”

说着，她竟是双眼泛起了泪光！看起来好不可怜！

凤瑶看着，只觉叹为观止。

这说哭就哭的本事，让自己学一百年只怕都学不会。

“亲哥哥？”

凤瑶喟叹一声，看向夜司澜，似讥讽似自嘲：“仙君，您怎么看？您也是只把凤鸾仙子当成亲妹妹么？”

夜司澜看着凤瑶，却没有生气，眼中满是打量。

人，还是以往那个人。

可气质却和往常那个总是装出一副温良恭俭模样的女子，判若两人！

夜司澜眯了眯眼，收回视线漠然开口：“凤鸾很好，倒是你，目的达成就装不下去了？”

凤瑶心一颤。

她看进夜司澜厌恶的眼神，又看清凤鸾眼底的得意。

有些难过更多却是悲哀。

不过是又一次认清夜司澜偏爱罢了！

“不装了。”

沉默一瞬，凤瑶扯起嘴角笑道：“仙君，您尽可以厌弃我，这也改变不了我是您明媒正娶进天宫的仙侣这个事实！”

说完，她径直与两人擦肩走过！

凤瑶靠一双腿，直到傍晚才走回凌云殿。

宫殿里的喜色刺痛着凤瑶的双目。

在大婚前，她还期盼着婚后的美满幸福。

如今，她却明白一切都只是她的妄想罢了！

凤瑶用尽仅剩的灵力，挥手将殿中的喜色消退，身形踉跄了几步。

嘴里涌出一股血腥味，被她死死咽下。

殿内重归一片肃白，凤瑶从凤凰族带来的嫁妆箱就显得无比刺目。

凤瑶走近，掀开嫁妆箱，眸色一滞。

箱内皆是最普通低阶的灵石，连凤凰族上好仙草都无一株。

她曾听说，她的父母——凤王凰母早早便给凤鸾备好了嫁妆。

尽是东海鲛珠、南极雪魄草这等稀世珍宝，足足堆积了好几个库房。

对比自己此刻敷衍至极的嫁妆，凤瑶自嘲一笑。

爱与不爱，差别显而易见。

凤瑶回顾自己前世那一生。

前半生在妖界破壳，生在雉鸡妖窝，因为和其他小妖长得不同受尽排挤。

养父母跟她说：“你是仙界被遗弃的废蛋，要不是有我们，你早就死了！所以你该报答我们！”

年少懵懂，养父母让她报答方式是放血给他们滋补修炼。

若不是一千年前被养父母强行取血之际，偶然被路过的夜司澜所救，恐怕她根本活不到被找回仙界。

即便夜司澜早已忘却那次初见，可她却记得清清楚楚，也正是如此，她才会对夜司澜情根深种。

后半生回到仙界，凤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