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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顺地坐在椅子上，眼珠在薄薄的眼皮下滚来滚去，很不安分。

　　纪凌皓接过秦司递来的冷帕子，盖在沈瓷的眼睛上，过了一会儿再揭下，这时候他的眼睛已经不红也不痒了。

　　“换身衣裳再吃饭。”纪凌皓道。

　　“嗯！”沈瓷乖乖的点头。

　　刚刚他打纪子明的时候，也在地上滚了两圈，衣裳已经沾了不少灰。

　　看沈瓷跑去里间换衣裳，纪凌皓捻了捻手指，随后垂下眸子，不知在想些什么。

　　当夜。

　　用过晚膳后，沈瓷便让青柏找来了新的做灯材料。

　　此时他正双手交叠放在桌上，下巴搁在交叠的手上，睁着圆亮的大眼睛看纪凌皓做许愿灯。

　　那固定灯体的竹条在纪凌皓手里异常听话，不过一刻钟，他就做好了一个许愿灯。

　　沈瓷高兴地拿起来看了看，大喜道：“要写字的！”

　　说完，他兴冲冲地把许愿灯拿到书案上，提笔落字。

　　纪凌皓唇角延了笑，有些无奈，也不知到底是谁讨谁开心。

　　写好字，沈瓷又把灯拿回来给纪凌皓看，只见上面写了五个字：纪凌皓、沈瓷。

　　沈瓷不会写什么酸诗美词，就把两人的名字写了上去。

　　纪凌皓伸手碰了一下，墨迹还没干透，沾染上素白的手指，他却不甚在意。

　　许愿灯上的字迹圆润却不失棱角，笔锋收得恰到好处，透着一股执着坚韧，写得极其认真。

　　字如其人，纪凌皓想。

　　把许愿灯摆好之后，沈瓷又坐到了纪凌皓身边。

　　屋子里燃着碳，倒是并不冷，沈瓷坐在纪凌皓身侧，一会儿拉tຊ拉他的手，一会儿摸摸他的脸。

　　青柏知道了今日发生的事，为自己不在沈瓷身边保护，有些内疚。

　　他出言讨好道：“公子，要不要去院子里放烟花？今日在街市上，我买了一些回来。”

　　沈瓷眼眸一亮，迫不及待地起身，又下意识地回头看纪凌皓。

　　纪凌皓放开他的手，道：“去吧，我在门口看你放。”

　　沈瓷点头，在院子里找了处空地。

　　青柏搬了些小型盒子烟花过来，然后高高吊起，让沈瓷点燃灯底的棉絮。

　　这盒子烟花还是青柏专挑的风景故事类买的，给沈瓷解闷用的。

　　沈瓷点完花盒，连忙跑到纪凌皓身边牵着他，一同看那花盒绽放出大团的五颜六色的光彩，烟火中各种景物不同，明明灭映亮了底下人的脸。

　　听到动静的其他下人也出来凑了个热闹，沉寂已久的院子里一下有了生气。

　　沈瓷放了几个烟花盒，也过了瘾，脸颊红彤彤地看着纪凌皓，眼里也亮晶晶的，像是刚刚绽放的绚丽烟火落入了他的眼眸。

　　“将军，子时要过半了，您该休息了。”秦司道。

　　纪凌皓拿起刚做好的那个许愿灯，冲沈瓷唤道：“阿瓷，过来。”

　　沈瓷闻言，跑回来，和纪凌皓一起放许愿灯。

　　纪凌皓特意用的红纸糊的许愿灯，像团焰火般的许愿灯载着他们两人的名字徐徐升空，摇摇晃晃地越飘越远。

　　沈瓷仰头认真地看着它消失在夜幕里，而纪凌皓则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虽然不是在节日那天放飞，可是沈瓷的心里依旧很满足，他要的从来都只是身边的这个男人啊。

　　夜深了，众人都收拾准备歇下。

　　沈瓷像往常一样窝在纪凌皓怀里，倒是没再问他今日要不要圆房。

　　沈瓷困意袭来，快要睡着时，模模糊糊听见纪凌皓在他耳边小声道：“以后不要叫我娘子。”

　　沈瓷清醒过来，无意识地捏着他胸口的布料问：“为什么？”

　　“我娶了你，我才是夫君。”

　　“可是，我是男子。”沈瓷不解，大眼睛扑闪扑闪的。

　　纪凌皓将他作乱的手握住，道：“难道我不是？”

　　沈瓷呆愣着，自己的手被捉住也动不了，但也没在这个事情上纠结，只是小声问：“那我要叫你什么？”

　　纪凌皓下巴抵着他的额头，阖上双眼，困倦道：“自己想。”

　　沈瓷在他怀里拱了拱，没想好要叫他什么，倒是自己先睡着了。

　　纪凌皓睁开眼，看着睡熟的人，不由得轻笑一声，捉住他的指尖，小心的吻。

第14章 夫君

　　这日，纪凌皓和沈瓷起得很早，只因是每月初一，需要去祠堂上香的日子。

　　于是两人洗漱完，没用早膳，就先去了纪家祠堂。

　　纪凌皓静静地看着纪勇严和许晴岚的牌位，良久都没说出一句话，沈瓷站在他的身侧，安静地陪他。

　　祠堂内一时无声，过了许久，纪凌皓才有动作，给面前的两个牌位分别上了香。

　　沈瓷等他上完香，自己也上前去上了两炷香。

　　在沈府，沈瓷有时候会很想母亲，就一个人偷偷去看她的牌位，然后学着沈玉良，像模像样地插一炷香。

　　纪凌皓上完香又待了一会儿，直到沈瓷的肚子饿地响了一声，他才带着沈瓷回去用早膳。

　　“怎么心不在焉？”纪凌皓温声问沈瓷：“可是想家了？”

　　沈瓷点了点头，用勺子轻轻划着碗里的芙蓉蛋。

　　纪凌皓笑笑：“那便回去吧，我与你一起。”

　　沈瓷开心极了，眼睛亮亮的，把一块米糕夹到了纪凌皓碗里。

　　用完早膳，两人坐马车去沈府。

　　沈玉良收到传话，像上次一样，早早就在府门口等着了。

　　等见着人，沈玉良立马笑得眼睛只剩一条缝，将人迎进府，吩咐下人准备热茶。

　　一进前厅，身上冷寒之气便尽数褪散了。

　　沈玉良净了手，然后迫不及待地拉着沈瓷坐下，道：“今日是你的生辰，又长一岁，爹爹很是欣慰。等会儿记得去给你阿娘上柱香，让她看看，我们瓷儿已经长成大男子汉了。”

　　“嗯！”沈瓷重重点头，眉眼间染着淡淡喜悦。

　　秦司缀在后面，听到沈玉良的话，偷偷觑了一眼纪凌皓，心道：今日是沈公子的生辰，怎么一点风声没听见？也不知将军知不知道这件事？

　　纪凌皓敛眸端坐着，脸上看不出来什么情绪，好像也没什么表示的样子。

　　沈玉良还在乐呵呵地同沈瓷说话，然后从下人递上来的托盘中拿起一个沉甸甸的红色荷包，对他道：“先给你一个红包，等你走时，爹爹再把其他生辰礼给你。”

　　沈瓷双手接过，脸上笑意烂漫：“谢谢爹爹！”

　　沈玉良摸摸他的脑袋，怜爱不已。

　　随后，秦司和青柏也都各得了一个钱袋子。

　　秦司有些受宠若惊，挠挠头：“沈老爷，为什么我也有钱拿啊？”

　　沈玉良挺着肚子豪迈挥手：“瓷儿跟我说了，你们在府里都待他很好。你们待他好，就是给我沈某人面子，所以这是你应该得的。”

　　青柏微微笑着，接过钱袋，俯身行礼：“多谢老爷。”

　　秦司兴奋地接过钱袋，然后恭敬地道谢。

　　“你对我最好。”沈瓷把手里的大红包塞进了纪凌皓手里。

　　纪凌皓刚想开口说什么，沈瓷就走到沈玉良身边，撒娇道：“爹，我去看看阿娘！”

　　“沈老爷，在下作为晚辈，也应当去给沈夫人上柱香。”纪凌皓道。

　　“去吧去吧。”沈玉良摆摆手，自己坐在位置上喝茶。

　　沈玉良笑笑，他不愿意过于去管束这群小辈，免得叫他们觉得不自在。

　　沈瓷推着纪凌皓去祠堂，给陈氏的牌位上了两炷香。

　　青柏和秦司也上前插了一炷香，但没说什么，就退下了。

　　沈瓷上完香也没走，跪在蒲团上小声说着话，大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