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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潇潇小声咕哝：“对不起，我冲撞你了，希望你大人不记小人过。”

沈素玉有些不忍心，毕竟她本来只是为了给段珩解围才这样说，现在看石潇潇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她的态度就不自觉的温和了许多。

“没关系，以绿轴后别这么冲动了。”沈素玉温声说。

石潇潇低下头，在他们看不见的角度，撇了撇嘴，满眼都是嫉恨。

段珩拉着沈素玉绕过她，走向大门。

那维护的姿态实在太明显，石潇潇不甘心地转过身问：“珩哥哥，她跟你住在一起的吗？”

她明明记得段珩说过，能住在他家里的，只可能是他未来的老婆。

段珩闻言，开门的动作一顿，他回过身，抬手将沈素玉搂进怀中，坦然问。

“她是我女朋友，跟我住在一起，很奇怪吗？”

第28章

说完这句，段珩再不理会石潇潇受伤的模样，移开目光，态度疏离地说道：“你还是赶紧回去吧，自己注意安全。”

石潇潇听到这句话，立刻又露出微笑，脸上浮现出小女生的甜蜜和羞怯，“珩哥哥，我就知道你还是关心我的……”

段珩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打断她的自我感动：“石潇潇，你父亲当初对我有恩，你出了什么事，我不好对他交代。”

这话说得十分直白且不留情面——如果不是看在石潇潇父亲的面子上，段珩根本不会在意她的死活。

甚至段珩此时也是不在意的，只是出于长辈的面子，随口提醒一句而已。

可石潇潇实在陷得太深，根本听不进这些。

就连段珩泼给她的冷水她都甘之如饴地凑上去淋。

石潇潇只会想，这冷水可是段珩亲自泼给她的，要是心里没有她，怎么不给别人泼冷水？

再说了，说不定他泼着泼着兴许就不忍心了。

男人嘛，总归是怜香惜玉的。

只要她一直坚持，哪怕是块石头，也一定会焐热的！

所以听了段珩的一番话，石潇潇心里却更加燃起了希望。

成功距她只有一步之遥了，只要再努努力，她一定能将段珩追到手。

对啊，父亲对段珩有恩，她完全可以去求父亲利用恩情来撮合他们两个在一起！

他就算再不喜欢自己，碍着父亲，也不会将她推得太远。

想通了这一层，石潇潇大喜过望，连忙点头，“我知道了，珩哥哥！那我就先回去了！”

以后日子还长，她有的是机会跟段珩制造机会。

段珩随口“嗯”了一声，带着沈素玉进了家门。

一直到大门关上，段珩才有些恋恋不舍地放下手。

“抱歉，我……我一时越矩了。”段珩低声说着，搂过沈素玉肩膀的手却不自觉地握紧，仿佛这样就能留住她身上沁着淡香的温度。

沈素玉微笑着摇摇头：“这有什么，本来就是我先开始‘造谣’的嘛。”

段珩这才放下心，露出一个轻松的微笑，过去将桌上的饭菜重新回锅热一遍。

他一边熟练地做着这些，一边说道：“不过我确实要谢谢你，替我解了围，不然她要没完没了纠缠更久。”

沈素玉上前去，随意倚靠在流理台边，看着西装外套围裙的段珩，嘴角噙着自己都没注意到的笑意。

这样平常的温暖对于她来说已经太过遥远，此时她专注地看着段珩在厨房里忙碌，总觉得这样的场景有些美好得不真实。

她想多看一看，用目光将这一幕留得更久一点。

如果可以的话，她真想这一刻就变成永远。

段珩注意到她的目光，紧张得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可他又不敢出声打断，他怕惊扰了她，这样的视线就不会再停留在自己身上。

动了心的人，总是格外小心翼翼。

过了半晌，沈素玉收回了目光，接上方才的闲聊：“应该的，谁叫我在你这里白吃白住呢？”

沈素玉想到了什么，忽然轻笑一声，带着调笑学着石潇潇的语气唤道，“对吧，珩哥哥……”

段珩手一顿，转头看了她一眼。

就是那一眼，沈素玉星星楚楚地在他眼中看到了惊慌失措的情绪。

沈素玉噗嗤笑出声，“我逗你的，你生气啦？”

段珩抿了抿唇，一言不发地收回视线，只是嘴角的笑意，无论如何也藏不住。

他想，自己大概这辈子都会记得这声带着玩笑的“珩哥哥”了。

第29章

段珩头一回感觉到这么强烈的成就感。

他觉得沈素玉和刚醒来时已经很不一样了，那时候的她总是沉默又敏感，还特别小心翼翼。

那种感觉并不好，段珩能明显感觉到她的疏离和客套，还有承接了恩情后无所适从的局促。

段珩只能通过生活中的点点滴滴去让沈素玉感受到，自己和岳拓元那个混蛋不一样。

他只想有生之年能够帮沈素玉抚平深埋心底的创伤。

如此一来，他选择留在这个世界，也算有点价值。

现在不过短短半个月过去，他们的距离已经拉近了很多。

沈素玉变得有血有肉，会开玩笑、会生气骂人，还会配合他演戏，再也不是从前那个孤独萧索的游魂了。

段珩不善言辞，只是心里觉得，这样真好。

如果他注定不能和沈素玉更近一步，那他只希望能够一辈子就保持这样的距离，他就已经特别知足。

做人，还是不能太贪心，小满即是圆。

段珩稳了稳心神，转移话题说：“她叫石潇潇，是我老师的女儿，也学医。当初老师对我有恩，所以……”

他飞快地瞥了一眼沈素玉，又说，“但我跟她什么都没有。”

沈素玉静静听着，明白他是在跟自己解释，心中像是被什么轻轻戳了一下，有些痒。

沈素玉不是不能看出段珩对她的感情，毕竟如果不是心中挚爱，谁会倾尽所有去将她复活？

更不用提他平日里那些充满情意的眼神。

弗拉基米尔·纳博科夫在《洛丽塔》中说：人有三样东西是无法隐瞒的，咳嗽，穷困和爱，你越想隐瞒越欲盖弥彰。

谁都不能免俗。

谁都藏不住眼睛里的情绪。

可是她无法给予回应。

沈素玉知道，自己不应该辜负段珩的付出，所以她会尽量扮演段珩想要的模样。

可是爱无法掩藏也无法扮演。

她不知道自己还会不会再爱上谁，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爱别人的能力。

更可悲的是，她甚至连重新开始的勇气都没有。

她变成了从前她最讨厌的胆小鬼。

沈素玉扯了扯嘴角，仍是玩笑语气回道，“看出来了，其实你对她一点也不客气。”

段珩神情一滞，大概是想到了某些不太愉快的过往，他语气冷了些，说：“那也是她该得的。”

“怎么？她从前对你做过什么？”沈素玉问。

段珩认真回想了片刻，皱了皱眉，说：“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各种死缠烂打，一哭二闹三上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