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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放下手机，她想起在秦园生活的日子，她想起小陆言手术前一晚，江窈是那样眷恋不舍地跟她告别，可是那时她只是担心小陆言，并没有发现江窈的异样。

但即使一切重来，她就算知道真相，她也无法阻止江窈。

过去，只是过去。

现在和将来，才最重要……

裴樾没有再回江窈的信息，她约了秦秘书见面，她想要攻克江窈的话，她需要秦秘书的帮助。

秦瑜接到电话，很爽快地同意了。

她跟了江窈很多年，她跟裴樾也有交情，她是十分希望他们和好的。

挂上电话时，她的鼻子微酸。

她想，如果裴樾回到陆总身边，他的身体应该会康复得快一些。

下午一点，她们约在咖啡厅见面。

裴樾先到的，

她点了一杯蓝山，给秦瑜叫了惯喝的英式红茶。

秦瑜卡着点过来，身上还穿着正式的职业套装，她坐下一边给裴樾告罪：“正好来了一份急件，忙着处理。”

“这两年，秦瑜你辛苦了！”

裴樾握了握她的手，很动容地说：“江窈脾气不好，你平时担待些。”

秦瑜听了心里酸楚。

她反手握住裴樾的手，低低道：“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裴樾，你知道两年前我有多怕，我多怕要亲自带着律师找你，然后将……将陆总的遗嘱交给你。现在，很好。”

秦秘书不轻易落泪的，这时泪光闪闪。

裴樾更加动容，但她很快就克制住了情绪，她轻声说：“他这两年应该是很消极的，我会再请国外专家给他治疗，但开始他未必肯听我的……秦瑜，我需要你帮我。”

秦瑜浅笑：“那有什么难的！只要你开口，我一定帮你办到。”

很长时间，裴樾没再说话。

秦瑜也没有。

她们慢慢地喝咖啡，品茶。其实这样的见面，真的很难得，一两年也不过偶尔罢了。

时间越久，越是惺惺相惜。

秦瑜只待了一个小时，她便要回公司了，裴樾待会也要去医院跟贺季棠见面，便没有挽留，只是秦瑜临走时，她将一份文件交给秦瑜。

秦瑜打开一看。

竟是一份香市的学籍卡。

名字，是她的孩子！

她百感交集不禁轻唤一声：“裴樾！”

裴樾轻声道：“我知道你一直想把孩子送到香市读书，我也知道现在的情况，你不好跟江窈开口，以后有什么要帮忙的，你可以直接跟我说。”

秦瑜抱住裴樾：“裴樾谢谢！谢谢你！”

裴樾亦抱住她。

她稍稍克制了情绪，仍是低低道：“我该谢谢你，照顾了江窈那么久……秦瑜你知道吗，因为有你在，我才没有困在过去一直想他怎么过来的，我才能前行，才能想着未来。”

秦瑜露出一抹微笑：“行，我们都不说谢谢。”

裴樾含泪：“好！”

……

秦瑜离开。

裴樾略坐了坐也准备走了，但是她才起身，就看见久违不见的人。

是江窈的母亲，陆夫人。

几年未见，她整个人看着温和不少，不似从前强势了。

“小熏，我们谈谈好吗？”

陆夫人近乎卑微的开口，她怕裴樾不同意，还特意叫了服务生过来：“咖啡冷掉了，给换一杯新的上来，我们小熏最爱喝的是蓝山。”

服务生微笑着说好。

陆夫人又看向裴樾，乞求：“就耽误你一会儿的功夫，说一会儿的话。”

裴樾静静坐下。

陆夫人暗暗松了口气，后来服务生送咖啡过来，她也是十分殷勤的，裴樾并未给她十分的体面，她忘不了对方对她做的事情。

陆夫人失落，但她自知理亏。

她强撑了精神跟裴樾说话，她没有说出江窈生病的原因，她只求裴樾能陪在江窈身边，只求他们夫妻能团圆。

陆夫人拭泪：“你们有两个孩子，都姓陆的！裴樾，我相信你对江窈始终还有一份感情的，我不求你原谅我，我只希望你看在两个孩子的份上，回到江窈身边，他现在真的需要你。”

裴樾无法原谅她。

即使陆夫人此时，忧伤可怜，但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她静静看着咖啡，淡道：“陆夫人，我跟江窈将来如何，跟你其实是没有关系的。”

她心里也不好过。

没有人喜欢，一直背负着仇恨生活，裴樾也不例外。

她没有喝那杯咖啡。

她离开时，身后传来陆夫人失态的叫声：“小熏！其实过去我很喜欢你！你还记得那年你在陆宅参加宴会吗，你叫我陆姨，你跟我那样亲密的……”

裴樾步子一顿。

她没有回头，她只是淡然一笑：“其实你喜欢的，只是优秀的我，只是能配得上江窈的人！而患上产后抑郁的我，在你看来，只是负累跟绊脚石，你迫不及待地要搬开……”

“陆姨这两个字……”

“抱歉，对我来说太久远了！

裴樾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

而陆夫人在咖啡厅里，失态痛哭……

*

裴樾把B市事情安排好，她便回了香市。

回去以后，她没有给江窈发一条微信，更没有给他打一个电话……后面小陆言要跟他聊天，她也是让沈清拨过去。

她就像是从江窈的世界，彻底消失。

开始，江窈觉得很好。

裴樾有了新的生活，很好……等她回到B市，他偶尔还能看见她，即使心痛还是能见面。

但是时间久了，他开始不满足。

之前裴樾的意思，她很快就会带着孩子们回到B市生活，她说会是在5月，可是五月过去了，六月过去了……她还是没有回来。

江窈开始焦躁。

他甚至开始失眠，那些不该有的想法，每每在夜里薄喷而出……

但他不好问她，只能每天煎熬着。

8月，夏末秋初之时。

江窈有个重要客户，他带着秦瑜亲自去机场接人，他的腿不方便就在车里等，秦瑜去大厅出口等人。

等待，总是无聊的。

江窈拿了手机，翻开相册，看裴樾跟孩子们的照片……

他正看得出神，老林忽然轻声说：“先生，太太回来了！”

“太太带着孩子们回来了。”

第203章她是懂得，怎样拿捏江窈的！

江窈怔了一下，而后，他的心脏开始狂跳。

裴樾回来了！

她带着孩子们，回来了……

见他没有反应，司机声音变得更加欢喜起来：“哎，言言小姐长好高了，还有陆群小少爷，是会走路的年纪了吧！长得真好，跟先生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陆言，陆群……

江窈心中激荡，也忍不住说：“我跟裴樾的儿子，自然像我！”

他的腿不方便，便打开了车门。

他看见了裴樾。

裴樾正往车后备箱放行李，小陆言站在旁边，六岁的小姑娘长得俏皮可爱，是细条高个儿，小陆群由阿姨抱着，才一岁多年纪正如老林所说，跟江窈很像很像。

江窈眼底微红，这是他第一次真的见小陆群。

他也很久未见到小陆言。

他十分想念。

裴樾关上后备箱的车门，正要牵着小陆言上车，掉头就看见了江窈……

时间仿若静止。

半晌，裴樾抱过小陆群，朝着这边走过来，小陆言也紧跟在妈妈身边。

江窈手掌悄悄握紧，待她来到跟前，他声音稍稍沙哑：“不是说五月就回来的吗？怎么拖到这个时候了？”

他紧紧看着小陆群，看着他们的儿子。

小陆言扑到他怀里，小姑娘嫩生生地叫了一声爸爸，叫得江窈眼圈发红，但他还是极力地忍住了，他轻轻抚摸怀里小姑娘的小脑袋，感受着生命的延续。

好半天，他很温柔地说：“我看看弟弟。”

小陆言立即爬下去，她力气还挺大，从妈妈怀里将弟弟抱过来，放在爸爸的怀里，她像小大人一样教陆群：“叫爸爸。”

小陆群一副傲娇的样子。

半天，都没有叫，也不说话。

江窈有些担心，看向裴樾。

裴樾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于是很温和地说：“他只是性子有些冷，不爱说话。”

老林在一旁，忍不住乐呵呵：“先生小时候也不爱说话，总爱绷着一张脸！唉，这基因遗传真是神奇呐！”

江窈瞪他一眼。

老林立即闭嘴了，他看着漂亮的小小姐和小少爷，心里止不住地欢喜，最后忍不住背过身去，擦了擦眼泪。

江窈没理会他。

这时小陆言很欢快地说：“爸爸，我想小雪莉了，你有没有把我的小狗送人？”

她没有问江窈，为什么不能走路。

她待江窈像从前那般，亲热，就像是这几年的时光没有错负，就像是这几年他们没有骨肉分离，就像是小陆言仍是他怀里的小婴儿，仍是那个躺在他怀里看童话书的小姑娘。

裴樾把她教得很好。

“爸爸没有把它送人。”

江窈握着小姑娘细细的小手臂，满眼都是疼爱，随后，他抬眼看向裴樾：“去我那儿吃个饭吧！言言想看看小雪莉。”

裴樾同意了。

她把小陆群抱了过来，又摸摸小陆言的头，微微一笑：“你坐爸爸的车好不好？妈妈先送阿姨回家里。”

小陆言高兴得很。

她爬上车，在江窈身边坐着，还把小脑袋靠在爸爸的肩膀上。

江窈心中温暖。

他又看向裴樾，犹豫了下问：“我们现在……”

裴樾眉眼淡淡的，很温柔的样子：“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以后一起抚养小陆言跟陆群……江窈你放心，我不会纠缠你。”

她叫他放心，

他明明该高兴的，但是心里却不是滋味儿。

裴樾却不再谈这个话题。

她稍稍弯腰，替江窈将车门拉上……也因为这个动作，他们靠得有些近，近到他能闻到小陆群身上的奶香味儿，也能闻到裴樾身上淡淡香水味道，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