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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人穿了件黑灰色大衣，脖子上系了条方格围巾，头发是扎起的，许是一路没绑紧的缘故有一缕鬓发散落一侧，衬得她越发温柔。

　　不知为何就盯得有些出神了。

　　须臾，泰然自若地一笑，“来了。”

　　把点好的咖啡把她面前挪了挪，“半糖全奶。”

　　她的口味他一直记得很清楚。

　　程以棠浅笑，“谢谢。”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简淮总觉得她与以前有些不同，眉眼间多了些娇俏温柔。

　　以前也很美，但是锋利的。

　　跟现在比，多了些柔和。

　　咽下酸涩，喉结一滑，“你们…在一起了？”

　　程以棠不知道该怎么定义‘在一起’这三个字的含义。

　　懒得纠结，点着脑袋嗯了声，“在一起了。”

　　下一秒，听到他问：“那我怎么办？”

　　“……”

　　超纲了。

　　不属于她操心的范围。

　　眼皮掀开寡漠的弧度，“无解。”

　　干脆更狠心点，“即便没有简予深，我也不可能跟你在一起。”

　　字字像冰锥戳在他心上。

　　简淮错开对她的注视，一时间不知道看哪，目光恍惚，始终聚不了焦。

　　最后，扬起一个算笑的弧度，但笑容里颇有黯然和苦涩，他按捺着情绪，“我就这么差？”

　　程以棠在心里叹了声气，怎么就不懂呢。

　　“不是差不差的问题，而是适不适合。”

　　“简予深就适合？”简淮在她最后一个音节还未落下就已经迫不及待地揽过话。

　　“你有没有想过后果？不说爷爷，就是他母亲韩家那边也不可能答应。”

　　见她脸色差了些许，收了收语气，“抱歉，我不是故意刺激你。”

　　“没事，”程以棠轻笑，抬手将垂落在额前的发丝别在耳后，“你说的都是实话。”

　　握在咖啡杯上的力道不自觉重了些，“简予深公开订婚的前一天，就是我离开那天。”

　　语调很平静，只是非常的缓慢。

　　简淮的神经被蛰了下，“你…”

　　程以棠笑得像个没心没肺的傻子，“是不是诧异我图什么？图简予深长得帅，身材好，这个理由行不行？”

　　语调一转，“别嫉妒，他就是比你长得帅。”

　　简淮：“……”

　　他被气乐，“既然这样那我等着那天，到时候我俩原地结婚气死他。”

　　“拉倒吧，”程以棠直摆手，“简夫人择媳标准是个人都知道，先不论你能不能逃过被安排的命，就是以我对姓简的痛恨程度也不可能考虑，到时候，别说简予深，就是你，我都拿刀砍。”

　　简淮舌尖抵了抵腮帮子，嗓音慵懒又执着，“我不怕。”

　　程以棠皱起眉，怎么就说不通呢。

　　正色道：“简淮，我跟你不可能。”

　　这句话决绝得像把利剑，把他劈成两半，没有丝毫犹豫，快狠准。

　　简淮脸上的笑都快维持不住了，刺疼在身体里无尽蔓延，他凝神地看着她，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对我真狠。”

　　更狠的还在后面，只见她意思性抿了口咖啡，“走了，花什么的别送了，有点烦。”

　　身子一迈，人带着纤影消失在咖啡馆里。

　　程以棠到家不过五分钟，姜梨的电话打进来。

　　这三兄妹，一个接一个。

　　姜梨上来就问：“以棠姐，你有空吗？”

　　心里求着她说，很忙。

　　结果是：“还行，怎么了？”

　　她泄气般瞥了眼坐一边的爷爷，想提醒，奈何从书房到现在就不给她独处机会，上厕所都得上缴手机。

　　拧着一口气说:“想请你吃饭。”

　　程以棠不知有诈，应了下来，“好。”

第57章 老爷子召见

　　第57章 老爷子召见

　　吃饭地方是苑楼。

　　第二次来，程以棠依旧在那个‘苑’字上停留了好几秒。

　　不同于上次，这次吃饭的地点是后院。

　　回廊曲折幽静，伴有淡淡的花香，像是桂花，丝丝缕缕。

　　寻味望去，石山那边有棵盘根错节的桂花树映入眸底。

　　想不到这个季节竟还能看到桂花在凌寒中独自开。

　　见客人停留张望，服务员笑着道：“这是我们老板种的。”

　　“你们老板是？”

　　“我们老板姓关。”

　　程以棠没再问了，只点了点头。

　　京北姓关的可能很多，但豪门似乎只有那一个。

　　拐弯时，程以棠瞟到了关琳的身影，差点以为姜梨也约了她，还好，这女人进了旁边的包间。

　　隔着不到十米包厢里，姜梨感觉有100个蚂蚁在啃自己，她好怕爷爷给以棠姐下马威，万一把这个未来嫂嫂气跑了，她怎么跟哥哥交待啊……

　　就差磕头了，“爷爷，说好了，一会可不能吓唬以棠姐。”

　　老爷子斜睨，“谁跟你说好了?”

　　姜梨：“…！！！”

　　臭爷爷！

　　正想拽他的胡子，有人敲门，紧接着厚重地软包门被推开，“您请进。”

　　侍者止步于门口，礼节退下。

　　姜梨情绪激动地从椅子上站起，“以棠姐！”

　　程以棠嘴角本来还挂着笑，当看到小姑娘旁边精神矍铄的长者时神色一僵，老爷子穿着剪裁得体的唐装，虽说已过古稀之年，但气势和威严犹存。

　　想必这位是简予深爷爷吧。

　　所以，即将面对的是场鸿门宴?

　　落了落眼睫，冷漠痕迹很重。

　　姜梨一脸抱歉，“以棠姐…”

　　程以棠用力调整呼吸，须臾，掀起眼皮，眉眼恢复到从前般冷静，“姜小姐。”

　　姜梨心一拧，完了，嫂嫂生气了。

　　程以棠提步走近，眉眼沉静，不卑不亢地喊了声：“简董。”

　　长者并没有回应。

　　他在打量她，她索性坦然，毫不避讳地对上他审视的目光。

　　说真的，有点招架不住。

　　老人家浑浊的双眼透着冰冷与杀伐果断。

　　也不知道怎么打发她。

　　支票？

　　还是直接威胁？

　　一阵沉寂，简老爷子下巴微扬，“坐吧。”

　　程以棠挪了挪脚，在对面坐下，尽量离得远一点。

　　不想，屁股还没坐热，老爷子不咸不淡来了句，“你想我用喇叭跟你说话？”

　　“……”

　　还是不忤逆吧。

　　毕竟他年纪大。

　　“以棠姐，坐我这里！”

　　姜梨二话不说把她拉到旁边，把爷爷晾一边，对着她巴拉巴拉一通解释。

　　最后，一脸真诚道：“你信我，我真的是被威胁的！”

　　又拉了拉爷爷，“快帮我作证!”

　　老爷子嫌她聒噪，拂开衣袖，“一边去。”

　　单独看程以棠，意味深长地问：“知道我喊你来做什么？”

　　程以棠斟酌了几秒，点了点头，“知道。”

　　目光平静且淡定，“离开您孙子。”

　　先下嘴为强的道理她懂，“冒昧地问一句，您打算给多少钱？太少不行，您孙子还是值点钱的。”

　　老爷子：“……”

　　真够冒昧。

　　姜梨忍不住了，哈哈笑起来，“爷爷，我就说吧，以棠姐很可爱的，哥哥可喜欢她了~”

　　简老爷子横了眼孙女，“你安静！”

　　撇头看另一边，“你想要多少？”

　　说出自己的底价，“我那孙子顶多值250。”

　　“哈哈哈哈。”

　　又是一阵魔笑。

　　姜梨的尾音还未落下，就见爷爷指了指她，“这丫头贵点，500。”

　　“……”

　　末了，老爷子很有必要补了个单位，“是块，不是万。”

　　程以棠：？

　　画风怎么不对？

　　简予深的爷爷不像给她下马威。

　　错觉吗？

　　姜梨笑得脸都快僵了，她这会儿一点都不介意自己在爷爷心里这么便宜。

　　黏糊糊地挽住他胳膊，“爷爷，你真好，我替哥哥谢谢你。”

　　老爷子可不吃这一套，“谢什么谢，我可没答应。”

　　姜梨选择性耳聋。

　　敲门声响，“您好，菜来了。”

　　得到应允，两名穿制服的服务员推着餐车走进。

　　姜梨先前没感觉，现在整个人放松下来格外感觉到饿，“以棠姐，吃饭~”

　　程以棠：“……好。”

　　这就完事了？

　　还是先礼后兵？

　　她惶恐。

　　一顿饭吃得战战兢兢。

　　实在扛不住，去了趟洗手间。

　　竟在这里碰到了秦娜。

　　秦娜一顿，嘴角溢出一丝不自然地弧度，“好巧。”

　　程以棠无声地笑了笑，“是挺巧。”

　　敷衍地聊了几句，分开。

　　秦娜一进包厢就朝主位上望去，“关小姐，我刚刚看到程以棠了。”

　　听言，关琳皱了皱眉，“她跟谁来的？”

　　秦娜：“没问。”

　　关琳略一沉吟，肯定不是简予深，特意打听了，出差了。

　　琢磨了下，从资料来判断应该是南筝，堂哥的便宜侄女。

　　不然凭一般人订不到包厢。

　　下巴一抬，“这件事别拖，明天就安排。”

　　趁简予深不在京北。

　　秦娜忙点头，“关小姐，放心，我一定配合好。”

　　另一边。

　　程以棠回到包厢，老爷子已经放下筷子，悠闲地喝着茶水，见她回来，点了点手机屏幕，“加个微信。”

　　程以棠一骇，话不经过脑子就脱口而出，“您还用这个？”

　　意识到不对，找补，“我意思是您那么忙，哪有空用聊天软件。”

　　老爷子哼了两声，“少瞧不起，我还会打榜。”

　　程以棠：“……”

　　这老头可真潮。

　　姜梨不要脸地指着自己，“爷爷是我粉丝，他老爱看我演戏，没事就喜欢给我助力。”

　　这句话有多少水分，懂得都懂。

　　时间不早了，老爷子不再多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