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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视一眼没人再在意楚菲喝酒，将话题略过了过去。

但楚菲静静看着他很久很久，才收回视线。

餐桌上再次谈笑起来，陆云琛也没有再看楚菲，仿佛挡酒这件事不复存在了。

但每当楚菲需要喝酒的时候，陆云琛都会拿起手边的酒杯，替她一饮而尽。

所以整个饭局，楚菲滴酒未沾，陆云琛却喝了整整两个人的份量。

饭局结束后，供应商们陆续离开，楚菲看着闭眼靠在椅背上的陆云琛，神色复杂。

良久，她才起身：“周莫洵，我也要先走了，需要我帮你叫助理吗？”

陆云琛睁开眼睛，他的眼尾有点发红，声音也沙哑：“这几年，你都在国外吗？”

楚菲默默地听着，点了点头。

陆云琛用手臂横在眼睛上，无声地笑了笑，像自嘲，也像苦笑：“难怪，难怪我怎么也找不到你……楚菲，我找了你七年，你知不知道……”

他的声音很轻，就像在喃喃自语一样，却让楚菲的心中一空。

钝钝的痛苦攀上心尖，她眼眶一热，却强忍着情绪。

长久的沉默中，楚菲始终垂着眼。

她不敢问陆云琛为什么要找她，因为怕答案是她无法承受的。

尽管答案似乎呼之欲出。

所以楚菲只能低低地说一句：“别说了，陆云琛，都过去了。”

“过去？”陆云琛睁开眼睛，自嘲般轻声重复着楚菲的话，陆云琛的声音渐渐有些激动起来，他死死盯着楚菲，“过不去，楚菲，我过不去！”

“你喝醉了，我叫你助理进来，我先走了，小雨晚上看不到我会闹脾气。”

楚菲后退一步，转身就想要离开。

“我没醉！”

陆云琛仿佛感觉到，脑子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好像在这一刻，“啪”地一声突然绷断了。

于是他，在楚菲转身时突然站起来，用力拽住她的手臂，抵着墙壁，将她禁锢在怀中。

“楚菲！为什么！当初我们不是说好了要一起高考，不是说好了你会等我吗！为什么要不辞而别？”

陆云琛的脸庞泛着红，不知是因为醉酒上头，还是因为激动的情绪。

“陆云琛，现在说这些还有意义吗？”

记忆被迫拉回七年前的那个夏天，楚菲的眼眶也渐渐红了起来：“陆云琛，没有人会一直等谁。”

“什么高考不高考，什么不辞而别，陆云琛，现在七年都过去了，我如今和你坐在同一个餐桌上，还有什么过不去的？还有什么可纠结的？”

楚菲的字字句句毫不留情面，如同一把钝刀在陆云琛的心尖不断切割着，流出汩汩鲜血。

“可是我说了，我有话要和你说，你为什么不肯留下来，哪怕只是听我说完那句话呢？”

楚菲露出笑容，无言的苦涩蔓延，她摇了摇头，声音无比艰涩。

“七年前，我没有听到你想对我说的话，那么如今七年过去了，再说出来又有什么意义？或许这一切都是上天在阻止我听到那句话，这一切都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的，这就是命运。”

陆云琛他死死盯着楚菲，痛到呼吸都变得粗重。

为什么，她总能这样轻描淡写地说出这些让他痛到极致的话？

陆云琛的眼睛红得像是要滴出血，他紧紧捏着楚菲的手腕，控制不住地低吼着：“什么冥冥之中？什么命运？我不信！”

陆云琛下定决心般，吐出一口气，艰涩开口：“楚菲，其实，我是十年后的陆云琛。”

“在我的时空里，你死了。”

第27章

陆云琛的吻来得猝不及防。

楚菲被他紧紧拥在怀中，挣扎都很难。

唇齿相依时，他的气息不断涌入鼻腔，楚菲的眼眶却十分酸涩。

她被这突如其来的表白震得几乎忘了呼吸。

而后，思绪便被拉回七年前的那个夏天，她也想起了，那个总是出现在她日记和余光中的阳光少年。

曾几何时，她也在梦中羞涩的幻想过这一幕发生。

她幻想过，他们牵手走在林荫下，幻想过他红着脸亲吻她的脸颊、额头、唇瓣，幻想过他眼睛闪闪地看着她，对她说一句：楚菲，我喜欢你。

可如今七年过去，她所期待的一切以另一种方式全然实现。

她却觉得悲哀又痛苦。

这个吻不带温情，凶狠又野蛮，不断碾压在她的唇瓣上，就像在发泄情绪。

楚菲终于停下挣扎，她闭上眼，任由陆云琛在她唇上留下一阵一阵陌生的痛感，可眼泪，却控制不住地滑落而下。

流过嘴角时，她尝到了苦涩的味道。

下一秒，陆云琛松开了她。

楚菲几乎下意识扬起手，一个耳光，狠狠地甩在了他的脸上。

“陆云琛，你把我当什么了？”

清脆的响声在饭店的包厢里回荡，楚菲的眼泪汹涌而下，嘴唇、手指都在不断颤抖着。

陆云琛生生受了这一巴掌。

他听着楚菲的控诉，眼神里却充满了痛苦和哀伤。

楚菲的那一滴泪仿佛有几百几千度的高温，几乎要灼伤他的眼睛和肌肤。

楚菲拿起包，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陆云琛看着她的背影，忽然无尽的苍凉和慌乱涌上心头。

他上前两步，从背后，用力抱住了楚菲颤抖的身体，将头埋在她的肩颈。

楚菲感受到轻轻的颤抖，而后是一滴一滴的热泪，砸在她的肩膀，润湿了她的衣物，也颤动了她的心脏。

“对不起，楚菲，我是混蛋……”陆云琛的声音哽咽、颤抖着。

他不断重复着“对不起”着三个字，楚菲也听得眼热。

她痛苦的闭上眼睛，让眼泪不至于滑落。

“我只是见到你太激动了，七年，我已经七年没有见过你了。”

陆云琛缓慢诉说着他这七年，颤抖的声音里，蕴含着无数汹涌的情绪。

“你知道吗，当我知道到你家，却只看到一片空荡时我有多绝望。你的心好狠，这七年，我靠着你遗留下来的日记和情书撑到现在，我终于见到你了……”

楚菲默默听着，她的嘴角扬起一个苦涩的弧度。

她沉默了许久，终究还是沙哑着声音开口：“陆云琛，七年了，多深的感情，能抵过七年的时间？”

楚菲推开了陆云琛，和他四目相对：“我们现在都长大了，你也已经有未婚妻了。”

她笑了，像释然一样，眼睛却蒙上一层水汽：“那份情书，七年前没送出去，七年后，你替我丢了吧。”

“楚菲，无论是七年前还是七年后，我只喜欢过你一个人！”

陆云琛看着她，就像一个孤注一掷的赌徒，楚菲却始终没有说话。

他彻底慌了神，他摇头，拼命解释：“歆歆，我们只是商业联姻，我没有承认过，是我父母自作主张，我随时可以退……”

他

然而未等他说完，段嘉心清脆的声音响起，和推门声一起，将他未尽的话语全部打断。

第28章

楚菲闻声低下头，将一双朦胧的泪眼藏起来。

“你怎么在这？”段嘉心的声音有些惊讶，楚菲抬头看向她。

四目相对之际，她看到了段嘉心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讶和气恼。

“我们有一个商务合作，在这里讨论。”楚菲抢先一步开口，拿起她的背包，露出一个客套又疏离的笑容，“简总，那我就先走了，再见。”

转身，楚菲准备离开，却被陆云琛的话拦在原地。

“歆歆，我会证明给你看的。”

他没有说证明什么，但楚菲和他却都心知肚明。

楚菲想说，何必呢？

但她在原地站了很久很久，终究没有说出口，转身离去。

在妙思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