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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安念捏着被角,突觉压抑:“没必要,你的道歉我接受了,所以你也不用觉得愧疚了。”
她轻叹了口气。
受着沈忘州这样的过分的照顾,只会让她不安。
“五年前那天晚上的事,我知道了。”沈忘州手渐渐收紧,一次性筷子都像快要被他捏断了一样。
五年前?
黎安念想了想,他说的是那天他们醒来躺在一起的事吧。
想到这儿,黎安念更觉难受:“无论怎么样,都过去了。”
所有的事情都因为那一天晚上,沈忘州也因为那件事而认为她是个不择手段的女人,以至于那三年的婚姻回忆起来就是个错误。
“赵……”
“吱”的一声,病房门被打开的声音打断了沈忘州的话。
一个护士满脸焦距地站在门口:“你们是昨天伤人那老太太的家属吗?”
黎安念心不禁跟她着急起来:“我是,她怎么了?”
护士喘了口气才道:“她现在坐在窗户边儿上,闹着要跳楼,已经报警了,你们家属快去劝劝吧。”
第三十八章 全都该死
黎安念听了,整个人都傻了。
她为什么要跳楼!?
沈忘州也是懵了一下,赵母的行为已经超出他能想象的范围了。
“我,我现在就去!”黎安念立刻掀开被子,准备下床。
沈忘州扔开筷子,将她轻轻按了回去:“你不能去,你昨天才做了手术,不能乱动。”
他瞄了一眼黎安念被绷带缠绕的腿,心底因她刚刚的动作一顿慌。
黎安念哪里还顾得上腿,她抓着沈忘州的手腕,红着眼:“没关系,我没事的。”
沈忘州心一疼,却未放手:“她好几次差点杀了你。”
他少有的后怕语气没有让黎安念死心。
“我知道,但是她毕竟是我妈,我不能不管她。”黎安念哽咽了几下。
沈忘州看着她泪眼婆娑的模样,心软了,但还是不想她去面对赵母。
“你在这儿等着,我去看看。”说着,沈忘州就起身要走。
“阿应!”
沈忘州眼眸一震,心跳都好像因为这声两年都没有听到过的称呼漏了一节拍,左手被一只温热的小手紧紧攥着,暖意直入心底。
黎安念拉着他,软着语气道:“带我去。”
沈忘州转过头,撞上她期盼的目光,下颚一紧:“好。”
他俯身,将黎安念轻轻地抱起,温柔地放在轮椅上,再把厚厚的毛毯盖在她身上才推着她往赵母的病房去。
赵母病房外本来宽阔的走廊都挤满了人,几个护士在前面嚷着让人让一让,沈忘州推着焦急的黎安念走到病房门口。
病房内一片凌乱,一地的玻璃碎片,床单被子也被扔到了地上。
赵母蓬头垢面的坐在敞开的窗户上,脚下踩着一把椅子,苍苍白发被风吹得像一把白色的枯草。
她眼神呆滞,却又带着防备警惕,每每扫过眼前人,都带着恨意。
黎安念看着离死亡只差一步的赵母,心猛地一缩。
她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沈忘州绷着脸,紧紧盯着赵母的动作,只要慢一秒,他都会抓不住她。
病房中的陈医生和一个护士缓缓退到门边。
“老太太现在情绪稍微好点了,你们赶紧劝劝吧。”陈医生压低了声音道。
没等沈忘州有动作,黎安念自己推着轮子进了病房,沈忘州一惊,连忙拉住把手。
“黎安念。”他蹙眉唤了一声。
他可承受不住黎安念再受什么伤害了。
黎安念却好像没有听到一样,只是看着几米外的赵母,声音低哑:“妈,你先下来好不好,我是黎安念啊,你的女儿。”
赵母呆滞的眼神在听到黎安念的声音后,猛地一震,面目突然狰狞起来。
“你不是我女儿!”她声音比往常更要尖,“你,你这个野种……野种!你和赵建业都是没心肝的东西!”
黎安念眼眸一怔,微张的唇瓣轻颤着。
赵母骂她是……野种!
沈忘州听到赵母这样的辱骂也是愣了。
“妈……”黎安念潸然泪下,“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从小到大,她真的就没有从赵母那儿感受过一丁点儿孩子该得到的母爱。
沈忘州站在一边,默默地握住她的手。
岂料赵母将手中攥着的玻璃药瓶朝黎安念砸去:“你们全都该死!”
第三十九章 身陷迷雾
黎安念只觉眼前光线一暗,一个身影挡在了身前。
“嘭”的一声响,沈忘州低低地闷哼一声,紧接着就是玻璃落在地上碎裂的声音。
“阿应!”
黎安念抓住他的手臂,满眼焦急。
沈忘州抿抿唇,忍着头部的钝痛低声道:“没事。”
他直起身,却将黎安念半个身子都挡在身后,生怕赵母又扔出什么东西砸过来。
黎安念被他握着的手不断颤抖着,不知是因为沈忘州替她挡住了危险,还因为赵母的冷血。
她真的一点亲情都不念。
赵母突然疯疯癫癫地模样让所有人都手足无措。
可前一秒还狞着脸的赵母突然安静下来,眼泪从她红而有些浑浊的眼中留了出来。
她双手交叠放在胸口,声音刺耳:“我的孩子啊……她才十八啊,才十八啊!”
赵母撕心裂肺地哭了起来。
黎安念心底的颤动犹如天崩地裂,她呆滞地看着赵母,有种身陷迷雾的感觉。
若不是沈忘州握着她的手,她真觉没有什么可以支撑的了。
“我要去找她,我要去找她……”
赵母一边哭一边呢喃了几句,身子猛地往后一倾。
“妈——!”
千钧一发之际,沈忘州猛地抓住赵母的左手,可他半个身子都横在了窗外。
沈忘州咬着牙忍着痛。
右肩隐隐有脱臼的感觉,但他还是死死抓着赵母。
“阿应!”黎安念心骤然一紧。
好在陈医生反应快,急忙叫人拉住沈忘州,将他的身子往回拖。
黎安念心急如焚地看着被人几人挡住的沈忘州。
差一点,差一点他们就掉下去了。
黎安念脸色发白,那一瞬间心脏都好像停止了跳动,脑子有一瞬间闪过沈忘州满身血的模样,刺的她悬着的心一阵慌乱。
赵母却用另一只手疯狂地抓挠沈忘州:“放手!放开!”
挤在窗户旁的人互相配合着,抓住赵母的手臂将她往回拉着。
终于,在三个人的合力下,将还在挣扎的赵母拉了上来,一旁的护士赶忙给赵母注射了镇定剂,病房里才消停了下来。
黎安念看着睡过去的赵母被推走,立刻扭过头查看沈忘州的状况。
“阿应!”她将轮椅推到靠在墙边的沈忘州面前,声音哽咽:“你没事吧?”
沈忘州微微喘息着,抬眼看着黎安念。
见她满眼泪水,脸上湿润一片,心疼不已。
他想抬起右手替她把眼泪擦掉,却只觉一阵疼痛,动弹不了。
而眼前黎安念的脸也渐渐模糊起来。
他竭力控制呼吸:“没事,只是最近,可能抱不了你了。”
黎安念一怔:“你说什么?”
沈忘州有些苍白的嘴唇弯了弯,正准备起身,却觉天旋地转,身子猛地向前倒去,靠在了黎安念的膝盖上。
黎安念瞳眸骤缩:“阿应?阿应!”
覆在他头上的手有些湿粘,黎安念惨白着脸,木然地将微颤的手翻过来,手心一片殷红。
“阿应,阿应……来人啊!救人啊!”
黎安念撕声喊着,眼见沈忘州的血从发间流到下颚,她喉咙一紧,竟再难以出声。
第四十PanPan章 心疼
手术室的门终于在天彻底黑后两个小赵又开了。
在门外悬心了两个小赵的黎安念立刻推着轮椅上前,问道:“医生,他怎么样了?”
医生摘下口罩:“放心,他没什么事,右臂脱臼了,只是脑后的伤需要注意一下。”
听了这话,黎安念的心才稍稍放下。
不一会儿,头部被缠着绷带的沈忘州被推了出来。
一边的护士也贴心地推着他跟上,也用关心的口吻提醒道:“你腿伤还没好,不能再乱动了,一会儿护工回来照顾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