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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向周斯越，心里冒出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他是不是还喜欢我？

光是这样一想，我眼睛像是被针扎了一下。

我走到周斯越面前，仰头看他：“傻子，你别喜欢我了。”

可我的声音，只能散在风里。

晚上，周斯越坐在书房看股市图，我在一旁百无聊赖。

直到他手机上响起一条语音——

【裴总，徐小姐的近况，我已经发在您邮箱。】

我心里倏然一紧，我不能让周斯越知道我死了的事。

我急急凑过去，周斯越刚好点开邮件。

映入眼帘的第一行字就是：江妍妍，已婚。

下面，正是我的结婚照。

第2章

书房里寂静，屏幕透出的光照让周斯越眉眼都是红的。

我也愣在了那里。

我只想着不要让周斯越知道我死了，可我却忘了，我更不想让他知道，我结婚了。

许久，周斯越才往下滑动了一下鼠标。

下面写着我的结婚日期——2021年5月20日。

我无措的垂下眼，然后听见周斯越似乎极轻的笑了声。

一股无言的愧疚和难堪仿佛潮水瞬间吞没我。

那是……跟他分手的第二个月。

等我再抬头时，周斯越已经关了电脑，朝卧室走。

我没脸跟进去，停飘在了在卧室门外。

跟周斯越分手的第二个月，我就跟青梅竹马的段君言结婚了。

不过半年，段君言的白月光回来，就跟我提出了离婚。

他说：“江妍妍，我玩腻了，不想继续了。”

我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没要，自觉搬出了段家。

如果不是今天看到那张结婚照，我几乎要想不起还有个这么个人。

我就这样，站到了天明。

第二天周斯越走出卧室时，一切如常。

他边吃早餐边处理公务，认真的神情很是迷人。

就在这时，他手机响起，他扭头看，然后就顿在了那里。

我好奇的凑上去，一串熟悉的号码映入我眼帘，勾动我久远的记忆。

是我妈。

我不由紧张起来，只是还没等周斯越接起，我妈又挂断了。

周斯越盯着手机看了许久，也没有回拨。

也是，哪怕我妈曾经对他再好，也是我的家人。

如今在周斯越心里，我已有丈夫，跟我妈再有交集，实属没有必要。

我跟着周斯越出了门。

看着窗外飞逝的风景，我不由想起以前的事来。

我爸因为车祸早逝，留下我妈撑着公司，独自抚养我。

得知我跟周斯越在一起时，她没有反对，反而对周斯越好的出奇。

我表达不满的时候，我妈嗔怒的瞪我：“小裴是个懂得感恩的孩子，妈现在对他好点，婚后他就会对你更好。”

那时我笑着朝她竖起大拇指：“姜还是老的辣。”

可是后来，我跟周斯越没有以后，她真正的女婿也没有好好对我。

我这样想着，心里满是遗憾。

遗憾与周斯越的曾经，也遗憾我妈的一片苦心扑了空。

我偏头看周斯越，不知他在手机上按着什么。

我没有窥探的意思，偏偏手机传出我妈的声音。

【小裴，阿姨本来不想麻烦你，但眼下除了你，阿姨也找不到别的人帮忙了。】

我眼皮狂跳起来，我妈遇到了麻烦？

【小裴，如果你愿意来找阿姨，就来这个地址吧。】

【平安养老院】

我看见那个地址时，心脏不禁紧缩。

怎么会，明明我死前我妈还好好的，怎么会去养老院？

我焦急的看着周斯越，想求他去看我妈一眼。

可我也知道，我没有这个资格。

车厢里安静了大概有五分钟，周斯越才动了动唇。

“去这个地址。”

半小时后，车子缓缓停在养老院门口。

这里又破又旧，院子里杂草丛生，透过生锈的栏杆看去，一片暮气沉沉。

我在院子里看见我妈的身影时，几乎不敢相信。

她保养极好的皮肤上布满细纹，曾养尊处优的手也显出干瘦。

她一直往门口望着，手指捏在一起又分开，像是焦灼，又像是紧张。

周斯越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边时，我妈的眼睛亮了起来。

她快步走过来，我忍不住想扑进她怀里。

可我忘了我是个灵魂，我妈穿过我的身体，想拉周斯越的手又不敢，一时有些尴尬。

半晌，她像是下定了决心，朝周斯越说：“小裴，你能帮我找找妍妍吗？”

“自从她结婚后，我已经两年多没有见过她了。”

第3章

我不可置信的看着我妈，我四年前就已经死了，她如何在两年多以前见我？

这一刻，我甚至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被困了太久，而导致记忆出现了差错。

我妈祈求的看着周斯越：“小裴……不，裴总，求您帮帮我，我就这么一个女儿。”

我鼻尖骤然泛酸。

我是独生女，我妈拼搏一生，把她能给的最好的都给了我。

可到头来，我却死在了她的前面。

我不由看向周斯越，却只看到他撩起眼皮，眼底尽是淡薄讽刺。

“林女士，你在说什么？”

我的心里猛地一刺。

我妈也愣了下，随后嗫嚅着唇：“裴总，我……”

周斯越薄唇勾起，声音寒凉：“你们现在有什么资格让我帮忙？”

我看着他讥嘲的神情，整个人如坠冰窖。

曾几何时，周斯越也变得如此凉薄寡情。

我不由猜想，是我将他逼成了这样吗？

周斯越说完，径直转身上车。

我妈脸色一瞬灰败，只是下一刻，她便冲到了周斯越的车旁。

她伸手扒住车窗，像是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裴总，我只想要知道妍妍到底是死是活，我给您跪下磕头，求求您帮帮我……”

我飘在她身后，听着她哽咽哀求的声音，眼眶涩的发痛。

她曾是北岛市商界赫赫有名的铁娘子，能跟酒桌上跟一群男人喝的有来有回，能在诡谲阴狠的各种手段中全身而退。

可如今，她抛弃尊严，脚步踉跄求着曾经需要仰仗她给资源的周斯越。

我心疼的浑身都在颤抖。

“妈，您别这样，我已经死了，您别求了……”

我想拉住她，可却只是徒劳。

周斯越瞥了我妈一眼，手指一动，车窗便缓缓上升。

咚的一声，我妈的手指被夹住。

她疼的脸都白了，却仍不肯放手。

“裴总，只要您能出气，怎样对我都可以，我只想找到我的妍妍……”

我简直目眦欲裂：“周斯越！你松手！”

可缝隙里只传出周斯越淡漠的嗓音：“不用管她，开。”

我被困在周斯越身边，看着提速的车子将我妈狠狠甩在地上。

我从车里看着她扑在地上的身影，痛的声音都破碎。

“妈妈！”

我妈爬起来追着车，声嘶力竭：“我就妍妍这么一个女儿，裴总，求您救救我吧！”

我一遍遍冲回去，又一遍遍被拉回。

眼睁睁看着我妈的身影越来越小。

我抖着声音求周斯越：“周斯越……你帮帮她，哪怕让她知道我死了也可以，让她断了念想好不好……”

跟周斯越分手后，很多人都骂我不识好歹。

可只有我妈，轻轻的抱住我：“宝贝，妈妈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到底怎么了？”

我在她怀里哭到喉间都有了血腥味，才忍下那句‘我快死了’。

可我现在却怨恨自己，为什么不告诉她。

周斯越看着后视镜里我妈的身影，声音又低又讽刺。

“救？她配吗？”

他缓缓后靠，闭上了眼。

我怔怔的看着他，灵魂几欲破碎。

这是我当初辜负他的报应吗？

可我已经死了，上天还想要怎么惩罚我？

我恍然想起刚才的养老院，心里一颤。

我妈爱体面，以前就说过绝不会去住养老院，不想受人白眼。

可如今，她却在这既破又偏的地方，苦度晚年。

我死后的四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一天，我无心去看周斯越做了什么，我只想离开。

可无论我怎么做，还是以失败告终。

我望着外面发暗的天空，觉得命运真是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