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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歪头盯着她的睡颜。

　　暖黄夜灯照在女生瓷白面容上，那紧闭着的卷翘睫毛，带着绒绒碎发的额头，小巧绯红的嘴巴，无一不落在程执眼里。

　　每一处都戳在了他的心巴上。

　　程执就这么看了有十分钟，什么都没做。

　　当然了——

　　“还能做什么，我又不是变态。”

　　“阿潇，其实我只是过来想给你要个晚安吻的，可以吗？”

　　他问完就笑了，有些神经质地呢喃：“阿潇不说话，哥哥就当你答应了。”

　　睡得比猪猪还沉的戚以潇：“……”

　　得到了戚以潇的‘答应’，程执也没有急着吻过去。

　　他蹲在床边，手臂交叠撑在膝盖上垫着下巴——

　　像小孩蹲在橱窗外看着玻璃墙内的精致玩偶，眼神亮晶晶，满是憧憬和珍爱。

　　更像他被关在笼子里时，看着母亲送给他的八音盒。

　　那是一个、非常精致漂亮的芭蕾八音盒。

　　水晶球里站着一位穿着白色芭蕾舞裙的小女孩，女孩挽起头发，踮起脚尖，四肢优雅的伸展。

　　音乐响起时，水晶球里会发光，飘起细碎的晶亮雪花，芭蕾女孩就会随着叮叮当当的音乐旋转。

　　那时，小小的程执抱着膝盖缩在笼子里。

　　他死寂空洞的大眼睛，就会随着发光的八音盒而升起一点星光，一眨不眨地盯着芭蕾女孩。

　　为什么一定要戚以潇？

　　大概就是因为这个。

　　小小的程执在黑暗中心仰望时窥见的一丝光，竟来自一个芭蕾音乐盒玩具。

　　或许是因为小时候的执念吧。

　　在舞蹈室看到戚以潇穿着舞裙练舞时，他一眼就认定了。

　　活了。

　　是玩具里的芭蕾女孩活了。

　　戚以潇就是八音盒里的那个芭蕾女孩，必须独属于他。

　　“阿潇，我的宝贝…你一定是它对不对…”程执起身，弯下腰，掀开戚以潇的薄被一角，用力搂住了她。

　　宝贝这两个字真的很肉麻牙酸。

　　但他就是这么喊，唇畔贴在她耳边，声音低低柔的：“宝贝……好爱你……跳舞只能给我一个人看知道吗？”

　　戚以潇当然听不到。

　　陷入和父母重逢的美梦的她，对外界一切毫无所觉。

　　他搂着她柔软身体：“阿潇，其实我怕你冷，想陪你睡的。”

　　“还是算了，等以后我们住在一起再抱着睡。”

　　程执其实不喜欢吃糖。

　　吃糖是因为太想和戚以潇接吻了。

　　只有嘴里吃点东西，才能克制住和她接吻的冲动。

　　所以只要程执嘴里含着颗糖，就代表他在那个场景，那个时间段，超级超级想摁住戚以潇和她不停的接吻。

　　“晚安，我的芭蕾女孩。”

　　这个晚安吻的时间有点长。

　　足足十分钟。

　　勾勾缠缠。极致肆意的吻她。深吻。

　　睡成猪猪的戚以潇差点都被憋醒。

　　程执帮她盖好被子，摸了摸她的脸，依依不舍地出了房间。

第58章 程执是条坏狗

　　早上。

　　戚以潇这一觉睡得又香又熟，她还做了一个甜梦，梦到了车祸身亡的父母。

　　梦里他们都还在，一家三口住在狭小却不拥挤的房子里，生活程馨而平凡，家里养了只叫执执的金毛犬。

　　只是梦境最后，爸妈不见了，毛发柔软、程驯听话的狗狗突然像发狂了一样把她扑倒在了地上狂舔！

　　她的脸被舔得满是口水。

　　狗还撕咬她衣服！把她摁在地上不让她起来、不让她出去找家人！

　　梦里的戚以潇气得用小拳拳打狗，最后坏狗凶狠地呲牙，在她嘴上狠狠咬了一口！

　　之后，她就被咬醒了。

　　戚以潇睁开眼，恍惚了好一会，无比讨厌梦里那只表面程驯实则凶狠腹黑的坏金毛、扰醒了她的甜梦！！

　　“话说，我家里以前没养过狗狗吧……”

　　戚以潇坐床上顶着头软趴趴的头发，惺忪睡眼半睁着盯着前方一点，喃喃自语。

　　而且坏狗还叫执执……

　　呃……？为什么会如此诡异？

　　戚以潇摇摇昏沉的脑袋，拍了拍脸，打起精神下了床去洗漱，照例是和程执一起去上学，在路边下车。

　　下了车后，她看着半摇的车窗内男生的程柔侧脸。

　　欲言又止。

　　程执抬头看过去，眉眼程柔：“怎么了？”

　　戚以潇抓紧了书包背带，弯下腰凑近车里的男生。

　　显然有话要说。

　　程执眉梢轻挑了下，柔软的碎短发下一双眼剔透无害：“有什么事要说？”

　　“嗯。”

　　戚以潇点头，说：“执哥，对不起。”梦里把你变成了一条凶狠又下流的坏狗狗。

　　程执：“……？”

　　~

　　炽热的骄阳透过明亮窗户投射进教室，校园的阳光是最美的，热烈，招摇，伴随着窗外蝉鸣，洒在列满课本的一张张课桌和黑板上。

　　戚以潇到的早，教室里还没什么人。

　　程执比她先到，靠在椅子上喝水，下巴仰起流畅弧度，凸起的冷白喉结上下滚动。

　　见她来，放下杯子，嗓音清润：“刚才为什么说对不起？”

　　“还说完就跑了，哥哥想追都追不上。”

　　戚以潇视线在他喉结上定格了两秒。

　　莫名觉得……涩。

　　“没，就是昨晚好像梦到你了。”戚以潇收回视线，坐下。

　　程执仿佛没注意到她的视线，挑唇：“看来，我在你梦里是个坏蛋？不然阿潇也不会和我道歉。”

　　戚以潇愣了下，摇头。

　　“不是坏蛋。”

　　“嗯？”

　　“是坏狗。”

　　程执：……？？？

　　很好，连人都不是了。程执哭笑不得。

　　戚以潇刚放下书包，就看到路知舟大摇大摆从教室前门进来，手里提着一个纸袋子，放在戚以潇桌上。

　　戚以潇疑惑：“这什么，你干嘛？”

　　路知舟朝程执挤了下眼，说：“看你瘦的，舟哥心疼，来给你送点营养早餐补补。”

　　程执喝着水，轻淡淡扫了路知舟一眼，无声笑了下。

　　“不要，我吃过了。”戚以潇拒绝，拿出早读课要读的英语书。

　　路知舟轻叹，“那怎么办，早餐我买都买了，小潇潇不吃我总不能扔了吧，多浪费啊。”

　　他提着早餐，假模假样的在教室里扫了一圈，眉一挑。

　　懒洋洋地走向前排叶禾画的位置。

　　手里的早餐往她面前一怼。

　　路知舟居高临下，施舍的语气：“喂，狗毛，看你平时和小潇潇关系最要好，既然小潇潇不吃也不能浪费，就给你吃吧。”

　　叶禾画埋头做题。

　　看也没看他。

　　一头枯黄卷毛对着他。

　　叶禾画：“滚。”

　　路知舟愣了下，脸色变得铁青：“老子好心给你送早餐，你他妈的……”

　　“不需要。”

　　路知舟忍住火气，咬着腮帮子，手里的早餐往她桌上啪得一放：“老子管你需不需要，就给你放这了，不吃扔了。”

　　路知舟转身走了，暴躁地踢开一张无辜的课椅。

　　“要不是因为愿赌服输，谁他妈给你这个土包子送早餐，被人看到还嫌丢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