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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情感美文  时间: 2024-03-07 08:56:54  作者: tingy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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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究竟怎么回事!”洪州怒斥道。

  龟公跪倒在地,颤抖道:“今儿一大早她拿着李御史的腰牌,说李御史就到山阴了,要她作陪。官爷们不敢拦她,我们也只得跟着她出去。”

  “那人怎么丢的?是逃了?还是被人掳了?”陈勇问道。

  “她们绕过南街准备出城,谁知那等施盐的人太多,我一个没看住,她就不见了。附近我都找过了,都说没见到人!按理说不应是逃,她今早出门什么也没带,身上不过几两碎银。”

  “带我们去崔娘房间看看。”沈亭山和陈脊二人匆匆赶至,向众人行了礼,又接着道:“二位大人,崔娘失踪只怕与李御史自缢一案有关。待我二人查明真相,立即向大人禀告。”

  陈勇闻言暗思:“账册和崔娘同时不知所踪,只怕就是被她藏了起来。这沈亭山虽然可恶,却颇有破案之才,而且他也并不知晓账册一事。不如借他们的手先找出崔娘,到时再做打算。”

  龟公呆呆看着,见洪州、陈勇不曾反对,连忙叫上鸨母起身带路。

  刚至房门,便有一股细细的甜香袭来。

  入房向壁上看时,有副没有落款的《松涛声远图》,旁边有一副对联,其联云:“高山流水韵清幽,松涛阵阵荡心舟。”。

  陈脊悄声道:“想不到一个青楼女子,竟爱好如此大气之作。”

  除去这幅画外,房内一色玩器全无,案上只有一个土定瓶中供着数只玉兰,并三部琴谱,茶奁茶杯而已。床上只吊着轻纱帐幔,被褥也十分朴素。

  许是看出了沈亭山二人的惊讶,鸨母开口解释道:“崔娘性子古怪,不爱些花红柳绿的玩意。这屋子是她素日住的,接客另有一间房。”

  沈亭山道:“你仔细看看,东西衣物可有少了。”

  鸨母应后,仔细翻找了一番,回道:“没少,一样也没少。”

  “看来,是被人掳走了。”陈脊惊道:“不会又要出人命了吧!”

  鸨母被唬了一跳,忙问:“大人这怎么话说,崔娘有危险不成?玉帝老爷,她可是我的摇钱树,千万不能有事啊!”

  沈亭山无奈道:“别自己吓唬自己,我且问你,崔娘这两日可有古怪?”

  “昨夜不知为何,她将自己关在屋里头,饭也不吃。一大早又来敲我房门,说是要出去寻李御史。既是李御史的事,我万不敢耽误,只叫龟公跟着,便让她走了。”

  “听说李御史和崔娘是旧相识了?”

  “好像在她进金凤楼之前便相识了。这山阴乃至绍兴,许多达官贵人都常特地来看她。不过,像李御史这般的倒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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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御史有何特殊?”陈脊问道。

  “他是唯一一个崔娘留他过夜的人。”

  陈脊脸上涌出害羞的神色,往后退了一步,捅了捅沈亭山,示意让他接着问。

  沈亭山笑道:“听说李御史还曾赠与崔娘一把箜篌?”

  “是的,你们看这个!”鸨母将二人引到崔娘的箜篌旁,道:“这把箜篌便是李御史半年前送给崔娘的生辰礼。”

第三十八章 下落不明

  这箜篌由梧桐木制成,用料并不金贵,做工却极为精细,上头还刻着一朵白玉兰,增添了几分雅致。

  沈亭山盯着玉兰出神,向陈脊问道:“你看这笔触和壁上的画可一致?”

  陈脊左右仔细对比,肯定道:“确是一致,看来这画和箜篌都是出自李御史之手。”

  沈亭山见箜篌很新,并无甚磨损的痕迹,又向鸨母问道:“这箜篌崔娘可常用?”

  “她常用的箜篌在接客的屋子里,这架常年在此处放着,她宝贝得紧,每日都要擦洗。”

  沈亭山在壁画与箜篌之间来回踱步观察,半晌,心念一动,忽有所感。

  他走至陈脊身旁耳语几句后,便引着龟公、鸨母离了房间。又到厅内与陈勇、洪州禀告一番后离开。

  出得金凤楼,tຊ陈脊忙问,“我们现在便回驿站去?”

  原来,适间一番沈亭山已察觉出箜篌机关。碍于陈勇等人尚在,便隐忍不发,只待入夜无人再去一探究竟。至于驿站设的奇诡灵堂,沈亭山疑心另有古怪,遂想着再去看一番。

  驿站已被亲兵团团围住,看守见是沈亭山要入内,自是不做阻拦。二人进得屋来,除却尸体被厝去官衙外,其余均留着原样。素白的帷幔,轻纱飘飘,拂过灵牌,引起瑟瑟心惊。沈亭山盯着灵牌出神许久,与周围略显仓促的装饰相比,这灵牌显得格外精致。

  他伸手要去将灵牌拿起,陈脊惊问:“这虽不是正式的灵堂,到底有些形式,你不可胡来。”

  沈亭山笑道:“也许,这灵位的主人就希望我拿呢?”

  他将灵牌拿起,里外看了一番,对陈脊道:“你看这个‘安’字是否较其他字凸起了一些?”

  不等陈脊回答,沈亭山已伸手将这个‘安’字轻按下去,“咔哧”一声,果然是个机关!

  两人聚神看去,这灵牌原是个双层机构,沈亭山向里头掏掏,竟拿出一把钥匙来。

  沈亭山见之大喜,向陈脊笑道:“天无绝人之路,入夜我自去金凤楼便是,你且先回赵十一处等着。”

  至夜,沈亭山换了一身黑衣,再次摸进了金凤楼。

  顺着白日瞧出的端倪,沈亭山走至箜篌旁。他轻微用力,箜篌上头的玉兰花便被取下。他又走至画旁,将这玉兰花置于画正中的小舟处按下,小舟处的墙面竟真的往内凹去。沈亭山将内中的小盒拿出,这不算精致的小盒被重锁牢牢锁住,沈亭山从腰间拿出白日得到的钥匙,果然真能打开。

  拿了账本沈亭山并未翻阅,而是迅速将其藏入怀中。随后,他利落地将周遭恢复原样,翻窗疾步离开。

  崔娘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置身一叶小舟之上,后脖颈处痛感阵阵袭来不说,舱内还有一名腹部汩汩流着鲜血的青年男子。

  崔娘尖叫着跑出船仓,举目四望却全是茫茫的横山河水,月黑星稀,小舟也并无船桨,她根本逃无可逃。

  这时船仓里传来男人的声音:“救我,不然我就杀了你。”

  最虚弱的声音放着最狠的话,崔娘也是风月场里摸爬滚打过来的人,她的惊慌很快消退,取而代之的反而是心里涌出的一阵好笑。

  她转身回到船舱,保持着安全距离,仔细打量起这个男人。

  他虽戴着面具,却隐约可见是个细长眼,刀锋鼻,长得应该不赖。只是他此刻样子极为狼狈,大量失血导致脸色苍白,头上渗出一层又一层的汗,嘴止不住的颤抖,显然伤得很重。

  “你也是被人掳过来的?”

  男人没有回答。

  “不回答也可以,只是你我非亲非故,我为何要救你?”

  男人费力抬起头,狠瞪着崔娘,眼神与狼要发起进攻时一模一样。

  崔娘被他盯得发毛,脸上却仍强装镇静,“我和你同被困在这小舟上。眼下你重伤对我尚无威胁,我若将你救了,你反过来害我呢?”

  “你若不救我,我现在就害你。”

  崔娘笑道:“你当我怯弱的闺阁女子吗?像你这样的……”

  崔娘话未说完,一阵剧痛猛地从左肩传来,她顿时便吃痛得直立不起,东倒西歪地扶住船蓬才勉强没有倒下。低头看去,原是这男人向自己发出的一只飞镖直插入肉。

  “镖头有毒,你看着办吧。”

  崔娘捂着肩,咬着牙才忍住没叫出声,又气又急。

  “那边有药,”男人眼神向船尾角落里扫了扫,“替我止血。”

  崔娘顺着方向看去,船尾处果然放了许多药草,她踉跄地往那走去,不情不愿地单手翻腾一阵后,泄气道:“我不会,等死吧我们。”

  “我会......”男人强撑着说完这两个字,体力不支昏死过去。

  横山河空落落,崔娘等了许久也看不到一艘过往船只。

  她靠着药草堆休息,心里止不住嘀咕,实在想不通自己是怎么被丢上的船,又应该去哪求救。

  那男人气息已经越来越微弱,他死了倒不打紧,自己可怎么办?

  算了!救吧!

  崔娘自幼便蒙女教师教习,梳妆打扮、行立坐卧、琴棋书画、双陆、骨牌、算账、女红、烹调、医药无一不通。

  她先前不救他,是在静待过路船只的救援,可现在已近深夜,等外援的希望越发渺茫。万一这男人熬不过今夜,还得给他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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