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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不得地上的碎石跪坐了下来。

　　他和她之间仅仅只隔着一片变形的玻璃。

　　而这片玻璃却难以被打破。

　　她看向逐渐聚落的人群，眼里写满的祈求：“救救他……求你们了……救救他……”

　　徐临越从车里被抬出时，还撑着一口气。

　　看到身边的商柠栀，他带着安抚的笑意：“岁安，别哭，能救你，我很开心。”

　　血液染红了徐临越的衣服。

　　商柠栀甚至不敢去触碰他，只怕再伤他更重。

　　察觉到商柠栀的顾虑，徐临越手指微曲，勾住了商柠栀的小指。

　　商柠栀察觉到手被触碰的瞬间，便反手握住了他。

　　徐临越全身吃痛，却因为留恋此刻商柠栀的体温生生撑住了。

　　若是受伤可以让她不要离开，他心甘情愿。

　　此时商柠栀只看得到他，外界的嘈杂她分然不闻，只听得见徐临越一声声的说着：“别怕”。

　　心间像被利刃割出千万创口，张了张口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救护车的鸣声冲破了夜色。

　　“让让，都让开。”医护人员的声音严肃。

　　“将人群疏离。”

　　“伤患在哪里？还有其他人受伤吗？”

　　“这里！”听到医护人员的声音商柠栀才堪堪反应过来。

　　直到被抬上担架的时候徐临越才昏了过去。

　　可就算昏迷，他的手还一直用着力，将商柠栀的手紧紧握住。

　　医护人员也没时间看他们虐恋情深了。

　　“你是家属吗？家属跟着铱錵一起上车！”护士对着商柠栀说道。

　　徐临越被抬上车后，医护人员就开始进行急救和检查。

　　商柠栀在一旁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看着。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感激徐临越的救命之恩，可是接下来呢？

　　她要怎样才能还他这一命？

　　“徐临越，求求你，活下来吧”她小声祈祷着。

　　车内心电监护仪发出滴滴声，声音被掩盖其中。

第39章

　　商柠栀还是没能离开京市。

　　徐临越是因为她才受伤的，她不可能就这么离开。

　　徐临越是在一个月后醒来的。

　　这次车祸他受伤很严重，本来医生已经下了病危通知书，以为他再也醒不来。

　　却没想到他居然会在今日清醒。

　　徐临越醒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白茫茫的一片。

　　“她还是走了吗？”徐临越还记得车祸后商柠栀满脸心疼的样子。

　　他没有想过靠这场车祸留下她。

　　但是心里还是会在期待。

　　或许呢？她会因为感激而在陪她一段时间。

　　然而看到空寂的病房，他的心才沉了下去。

　　就这样吧，没了他商柠栀将更加自由。

　　他起身想要起来，却发现有些动弹不得。

　　也就是这个时候，商柠栀推门而入：“你醒了！”

　　她的语气里是难掩的惊喜，随即便去叫医生了。

　　徐临越的嘴角微扬：“岁安还在。”

　　他的眼睛弯弯，就像一个得到宝物的孩童，兴奋异常。

　　医生拿着病历本推门而入，仪器在他的身上扫过：“伙子身体不错，那么重的伤都醒了。”

　　医生虽然说的轻松，但是表情并不算太好：“还有一件事。”

　　徐临越抬头看了过去，本来是想看医生的，结果看到一旁的商柠栀硬是没能把眼睛移开。

　　“虽然身体恢复得比较快，但是之前车祸的创伤还在，你的腿后面需要一直复建才能重新走路。”

　　医生停了一下安慰道：“你还年轻，坚持治疗，别放弃。”

　　话说得很明白了，难怪他刚刚站不起来。

　　他的眼睛终于收了回来，看向了被褥下的大腿。

　　病房里陷入沉默，医生交代了商柠栀一些注意事项便陆续离开了。

　　门一次次的被打开关上。

　　徐临越浑然不知，沉浸在刚刚的消息里。

　　一双手将他的头捧起：“我会陪你。”商柠栀说道。

　　因为她的话，让徐临越的心不收控制的跳动。

　　若是他健康的时候商柠栀说这句话他肯定会二话不说的同意。

　　可是现在，他是个拖累。

　　他不想用他残破的身体来困住商柠栀。

　　他狠了很心：“不用了，是我自找的，和你没关系。”

　　商柠栀的眼里盈满泪水：“可到底是因为我。”

　　“我能自己照顾好自己，我们之间也没什么关系，而且现在护工好找的很，根本不需要你在这里。你能照顾好什么，连自己都照顾不好。你赶紧走，别在这里碍我的眼。”他头一次说这么多的话，嘴巴里絮絮叨叨的不停。

　　被子里的手微微蜷紧，呼吸也重了几分。

　　心里痛的不行，但是他这个样子对她来说只是拖累。

　　商柠栀之前说的对，他就是一个自私的人。

　　他现在愿意让她走，她就赶紧走，再不走他真的忍不住了。

　　“那我走了。”看得出他的言不由衷，商柠栀眉毛轻扬，往门口走去。

　　看见商柠栀的动作的瞬间，徐临越的手从被子里伸出。

　　但又逼着自己克制住了阻止她的动作。

　　商柠栀回家睡了一觉。

　　之前照顾徐临越她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现在他醒了，还有精神跟她说哪些有的没的她也没什么好纠结了。

第40章

　　第二天早上她做了早餐然后重新回到医院。

　　徐临越一晚上没睡。

　　当看到推门而入的商柠栀时，他突然感觉一切都不重要了。

　　这是他偷来的时光，他应该好好珍惜才是。

　　“今天要继续赶我走吗？”商柠栀站在门口，也不进来，就这么盯着徐临越。

　　似乎只要他说一句让她走的话她便会毫不犹豫的离开。

　　徐临越就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手足无措，轻声叫了句：“岁安……”

　　听到他的呼喊商柠栀才走了进来。

　　一碗热腾腾的粥被放到了徐临越面前：“医生说你可以吃。”

　　也没给他拒绝的机会，便将盖子打开了。

　　熟悉的气味充斥着徐临越的鼻尖，雾气袭上他的眼睛。

　　他也没有矫情，拿起勺子便吃了一口，突然想起什么，停了手问到：“岁安，你吃过了吗？”

　　“嗯。”

　　看到她的回答后才继续开始吃起来。

　　仅仅只是一碗粥，却引得他激动不已。

　　心跳如同在狂野的旋律中跳跃，脸上露出抑制不住的愉悦。

　　商柠栀也觉得新奇不已，什么时候徐临越变成这般好说话的样子了。

　　要是从前是这个样子，他们也不会……

　　想到这里她摇了摇头。

　　徐临越一边吃一边看着商柠栀，察觉到她的动作，舀粥的手微顿：“岁安，怎么了？”

　　“没事，就是想起以前了。”商柠栀柔声细语地解释道。

　　从前的一切不管对谁来说都不算是什么好的回忆，他第一反应便是想去为以前的事情而去道歉：“岁安，以前是我不对……”

　　“吃完再说。”再次见面，商柠栀变得果决了很多。

　　他想要说什么，她心里都明了，有些事情无法改变，说多了其实也没有什么必要。

　　商柠栀的一切反应都在告诉着他，很多东西都不受他的控制了。

　　不过这样也好。

　　现在的商柠栀反而显得更加鲜活一些。

　　两人就这么岁岁静静地不说话。

　　要是让徐临越选择一刻永远停留的时间，他想他可能会选这一刻。

　　恍然间他想起一句诗：“宜言饮酒，与子偕老。琴瑟在御，莫不静好。”

　　他想和商柠栀一起到白头。

　　直到徐临越吃完，商柠栀才将东西收好，才坐到一旁对他说：“谢谢你。”

　　生疏的语气让徐临越不太适应，他勉强的笑了笑：“你不要有压力，不管是谁，我都会救的。”

　　商柠栀的眼睛里带着了然，也不戳破。

　　他怎么会有那么伟大，只是因为车里是她，他才会以身涉险。

　　商柠栀看着他，语气认真：“以后不要了，我很感激，但是你不该这么冒险。”

　　“这是我的决定。”他的面色有些不自然：“你放心，我没想过靠这个让你回报什么。”

　　徐临越的话还是让商柠栀心里放松了不少。

　　他们的开始和结束都不同于大众。

　　后面见了面也并没有给她留下什么好印象。

　　若不是救了她一命，他们之间早就不会再有什么交集了。

　　现在他没有逼她无疑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只是出于人道主义吧，她也不能不管。

第41章

　　晚风轻轻撩动着窗帘，商柠栀随手将窗户给关了。

　　这个天气已经渐渐有些冷了。

　　她的手刚刚清洗过，水珠滴到地上，没有任何声响。

　　徐临越坐在医院的病床上，等待商柠栀的到来。

　　因为医生说想要腿好起来，按摩是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