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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正好玉香中了毒，把神医配给你的天山雪莲丸给我。”

苏月泱一愣，下意识握紧袖子里的药瓶，犹豫了一下，还是拿了出来。

“这天山雪莲丸只剩下最后一颗，如果给她用了，我没有及时服用，可能有生命危险……”

话还没说完，谢承严就匆匆夺过药瓶倒出药丸，给朱玉香喂了进去。

苏月泱呼吸一窒，脚跟几乎站不稳。

当初，从神医那拿到药，连皇后开口想要一颗，谢承严都不愿意，可他现在居然从自己手中抢过去喂给了朱玉香……

她怎能不多想他们之间的关系？

不等她压下心头酸楚，就听小塌上的人嘤咛一声，睁开了眼。

“大人，我就知道有你在，你一定不会让我有事……”

说着，朱玉香还旁若无人搂住谢承严的腰。

男人竟然也没有推开！

此时此刻，任是谁来看，都不会觉得他们只是上级和下属的关系。

苏月泱觉得心脏像被一把大手抓紧，走上前故意加大音量：“夫君，今天是中秋，你今天会留下来陪我吗？”

这时，朱玉香倒是起身了。

却说：“苏姐姐，大人和我还有重要的事要做，恐怕不能留在家陪你浪费时间，这中秋节你只能一个人过。”

苏月泱没理会，只期盼盯着谢承严。

他们年少相爱，共许一生一世一双人，他为了她还曾拒了公主的求婚，只要他这次留下来，她就再也不会怀疑他……

可男人站起身，只是歉意冲她点头：“我确实还要忙，下次再陪你。”

“可是——”

她等不到下次了……

“听话，你脸色不好，正好早点回屋休息。”

谢承严的话看似关切，却带着不容拒绝。

苏月泱没感觉到半点温暖，整个人被生生钉在原地，眼睁睁看着他半搂着朱玉香离开。

他们两个，一个挺拔，一把明艳，绯红的官服穿在身上，般配的像是新婚夫妻。

喉间一股腥气要涌上来——

“咳咳！”

她扶着门框止不住咳，咳声惊飞了树枝上的麻雀，可还没到院门的谢承严却没有回头看她一眼。

她失魂落魄走出书房。

满院的红灯笼在冷风中摇晃，上面她亲手写的“锦瑟和鸣”格外讽刺。

不久，丫鬟愤愤不平走来：“夫人，我听说今晚大人要带朱玉香去丰乐楼赏月，哪有办案去那里的……”

整个京都的人都知道，丰乐楼是夫妻专属赏月之地，为了祈福一直恩爱到白头。

苏月泱死死攥着自己心口，压下胸腔奔涌的疼。

缓了半响，才开口：“备车，去丰乐楼。”

很快，丰乐楼。

苏月泱忍着情绪，直奔最高一层。

高楼雅致，丝竹阵阵，确实是赏月的好地方。

刚一上楼，她一眼看到了对面的雅间内，朱玉香坐在谢承严身上，两人都拿着酒杯，嘴唇贴的很近。

“嘭！”

苏月泱踉跄一步，撞上栏杆。

闻声，谢承严锐利看过来。

四目相对，男人眸色一暗，推开朱玉香走了出来，却蹙眉冷说：“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第2章

只一句，激得苏月泱双眸发红。

“我不来，怎么知道你说的忙，就是和女下属喝酒调情？”

她少有跟谢承严这么说话的时候，可此时此刻，她不想再装聋作哑。

谁知谢承严却眸光一寒，抬手死死抓住她手腕：“使什么性子，你忘了一年前苏尚书胡言乱语的下场了？”

话如利刃，骤然刺的苏月泱面色发白。

一年前，她的尚书父亲犯了错，苏家被满门抄斩，只因她是外嫁女，又有谢承严跟皇上求情，才留了她一命。

谢承严明明知道这是她心里永远的痛，为什么要重提？

心口泛上密密麻麻的疼，苏月泱的眼眸渐渐湿润。

触及她的泪光，谢承严心头一软，随后松开手，冲跟上来的丫鬟吩咐：“马上送夫人回府。”

说完，他进入包厢，嘭的关上了门。

苏月泱被强行带回府。

寝房。

她挥退丫鬟，再也支撑不住，呕出一口鲜血。

鲜血溅在红色的鸳鸯被上，一时不知道那个更红。

抖着手去擦，可越擦，被子越脏。

下一瞬，她终于忍不住伏倒，压抑的哭泣慢慢传出。

成婚三年，鸳鸯被依旧崭新，是她低估了人性的善变，还是如今的她已经不配谢承严的爱？

入夜到天明。

苏月泱哭了一夜，等到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纸窗照进来，她的脸上都是泪痕，一双眼睛像是坏了的杏子，红肿的厉害。

外面一阵脚步声。

她以为是谢承严回来了，不由自主站起来。

“承严？”

“吱呀”一声，走进来的却是丫鬟。

苏月泱白着脸看向门外，眸光一点点黯淡，她捂住嘴，又咳了咳：“大人呢？他还没回来吗？”

丫鬟面色不忍，但还是支支吾吾说：“……外面都传遍了，大人昨晚和朱玉香离开丰乐楼，又带人去了京都最大的青楼，一夜都没有出来。”

苏月泱忽然觉得胃里有些抽搐，不由扶住了身边的丫鬟。

“夫人，你没事吧？”丫鬟有些慌。

苏月泱推开人，转头逃也似的奔出了房。

青楼是男人寻欢作乐的地方，他带着朱玉香一个女人去，也是为了查案？

不料，刚跑到走廊就迎面遇上步伐匆匆的谢承严。

对视间，男人那满身熟悉的女儿香，逼得她浑身发颤。

她颤抖着，抬手指着他衣领处的玫红色口脂，声音里带了哭腔：“为什么要把这种东西带回家？”

谢承严像是才察觉到，地头看去，脸色骤然一变。

再看着双眸红肿的女人，他眼里闪过真切的慌乱，用大掌贴着她的脸小声道：“月泱，你听我说——”

苏月泱却将他向外推：“谢承严，我都快死了，你为什么不能让我走的安生一点？为什么要我看见这些！”

谢承严脸色一变：“多大的人了，还说这种气话咒自己？”

苏月泱死死攥着心口，泪眼嘲讽：“我说实话你竟然也不信了，那你还记得你当初承诺，你这辈子只娶我一个，绝不会负我吗？”

谢承严眉头一拧，苏月泱在他面前从来贤良柔顺，很少有这样没说话带刺的时候。

可他要解释她却不听，翻过去旧账有什么用？

直言：“我从没忘记我说的话，所以即便成婚后，你一直没生下孩子，我也从未纳妾。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苏月泱一僵，强行忍住的委屈终于止不住，眼泪大颗大颗滚落。

不纳妾，就可以和朱玉香逛青楼厮混？

一切竟成了她的错？

原来年少的情意，只是她一个人的痴梦罢了。

那她何必留在这里，做个跳梁小丑？

她攥着手心，死死稳住自己快要倒下的单薄身子，凝着男人一字一句决绝说：“耽搁你的子嗣是我不对，我们和离吧。”

第3章

说完，不顾谢承严是什么表情，苏月泱就跌跌撞撞跑出了府。

全身上下的骨头都在发痛，她干脆去酒馆买了一坛子酒，一边走一边往自己嘴里灌。

什么贤良淑德，她都不要了。

只求这酒，能让她止住痛苦……

街上的人看到了她，纷纷议论。

“这不是谢统领的正妻苏氏吗，这是疯了不成？”

“难怪谢大人整日和女下属混在一起，有这么个善妒不给纳妾，还是罪臣之女的不堪正妻，我也厌烦。”

厌烦吗……

可从前，谢承严说她是世上最妍丽的女子，值得最好的郎君。

胃里的烈酒渐渐发挥作用，她的视线逐渐模糊。

恍然间，她好像见到熟悉的高大的身影奔来——

“承严……夫君？”

“你还要不要命了！”

一道陌生的责备，惊碎了她眼中的残影，苏月泱这才看清，来人是一直给她治病的神医楚鹤汀。

她被带去医馆，被喂了醒酒丸和扎上安神银针。

但她的眼泪却止不住。

一滴一滴，氤氲着红色的血丝。

这是天人五衰的迹象，楚鹤汀取下她掌心的银针，告诫：“不想痛死在医馆，最好止住泪，平息悲痛。”

苏月泱抬头，白如纸的脸都是破碎。

“我也想，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做到……”

她揪住心口，凝着眼前人，眸光却空洞：“楚神医，你有没有喜欢过人？”

“……有没有人跟你发过誓，他告诉你，告诉你他这一辈子都不会负你？生生世世都只要和你在一起？”

“啪嗒，啪嗒”

血泪滚落，殷红刺眼。

楚鹤汀张了张嘴，却发现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

自古多情最伤人。

只叹息说：“我给你拿点安神丸吃吧，你睡着就不痛了。”

苏月泱没再搭话，只出神望着门口。

她闹出了这么达的动静，谢承严是锦衣卫统领，他该早就收到消息了，却没有来找她。

前所未有的孤寂溢满心头，难道，年少情深真的也会走到背弃相厌的地步吗？

……

入夜，苏月泱才从安神丸的药效下醒过来。

身上的痛被暂时麻痹，楚鹤汀亲自送她回府。

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卧房，苏月泱刚一脚跨进去，忽得一只大手伸来，冷横将她压在门板上。

她疼的抬头，迎面就对上谢承严愠怒的眼：“和楚鹤汀卖醉撒疯，半夜才归，你还记得你是有夫之妇吗？”

这话，如同一把烈盐撒上伤口。

她和谢承严认识多年，谢承严连她是什么样的人都不清楚吗？

还是说，他自己背叛了他们的感情，这才理所当然认为她也是如此？

忽得压不住委屈，她干脆迎着冷意讥讽。

“我们都要和离了，谢大人未免管的太宽！再说，你和朱玉香厮混彻夜不归，又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