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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睛很累很痛，身上也各种不舒服，但就是睡不着。

　　早上七点多，萍姨做好早餐叫她起来吃，南絮昏昏沉沉的起来。

　　萍姨见她脸色不太对，问：“黛黛，你是不是生病了？脸色这么差？”

　　南絮笑了笑说：“大概是昨晚喝了酒，所以头有点混，休息会儿就没事了。”

　　萍姨不疑有他，只道：“我去给你煮点解救的蜂蜜姜茶。”

　　“谢谢萍姨。”

　　这样的状态持续了两三天，南絮知道自己越来越不对劲，但这种变化她完全控制不住，有几次因为一点小时差点跟萍姨发脾气，好在她及时忍住了，才没让萍姨看出端倪。

　　犹豫了好几天，南絮打给了薛颖。

　　薛颖是南絮的心理医生，如今已经四十来岁了，从南絮十五岁生病开始，便一直是薛颖帮她治疗，前几年南絮每年还会去她那儿复查一两次，这两年倒是没再去过，也没联系过。

　　夜里，萍姨已经睡了。

　　房间的窗户开着，外面飘着小雨，远处的霓虹在雨幕中朦胧晕染，时不时还有风灌进来。

　　这个季节的风，说不上刺骨，但还是有些冷。

　　南絮穿着睡裙坐在榻榻米上，腿是光着的，她全蜷缩着抱着膝盖，下巴顶在膝盖上，偏着头看着窗外。

　　电话里传来嘟嘟的声响，过了好一会儿，电话那边才接听。

　　“南絮？”

　　电话那边的人似是有些惊讶，但又不是很惊讶的那种，仿佛早知道她会打这通电话。

　　南絮笑着应道：“薛医生，好久不见了。”

　　“我倒是希望我们这辈子都不要再见了。”薛颖说完，顿了一下，又说：“前段时间，傅先生给我打过电话，跟我说了下你现在的状况，那时候我就跟他建议，让你联系我。”

　　南絮怔愣了下，“我哥联系过你？”

　　薛颖听出南絮不知道傅庭遇联系她的事，停了两秒，说：“嗯，他确实联系过我，不过并没有采纳我的建议。”

　　南絮沉默了没说话。

　　她确实不知道傅庭遇联系过薛医生的事，毕竟她的病复发，除了她自己，便只有霍柏和顾筠清楚，傅庭遇是怎么知道的？

　　南絮想起她大学时候的一些事，又想到之前顾筠来C市看她。

　　两者结合在一起，似乎便有了答案。

　　南絮也不是不识好歹，心里虽然有些不舒服，但也没打算去怪责谁。

　　薛颖见她没说话，便主动询问道：“你这个时间打电话给我，想必不是跟我叙旧吧？”

　　南絮紧了紧抱着膝盖的手臂，淡笑道：“不好意思啊薛医生，这么晚还打扰你。”

　　一方面白天她不方便联系，担心萍姨听到点什么，另一方面，她其实也犹豫了很久，也就在刚刚不久，才下定决心打这通电话。

　　薛颖回道：“没关系，我还有一阵才休息。南絮，你可以跟我说说你现在的情况吗？”

　　南絮从第一次那位永生花出现，到最近这段时间自己情绪的失控，详细的告诉了薛颖。

　　薛颖那边有些窸窣的声响，她听完静默了半分钟左右，说：“南絮，明天你有时间的话，可以来医院一趟，我们当面谈谈。”

　　南絮犹豫了一阵，说：“我目前没再S市。”

　　薛颖听出了她话里的婉拒之意，南絮愿意主动联系她，但也不代表她愿意再回到那个地方。

　　不过，薛颖既然建议她去医院，便说明她现在的情况并不太好。

　　南絮抿了抿唇，说：“薛医生，你能不能给我开点之前的那些药。”

　　薛颖又静默了片刻，说：“好，我给你开一个月的药，你先吃着试试看，如果情况有好转，我再给你重新开药，不过，如果情况没有转好的话，我建议你还是回S市进行治疗。”

　　南絮：“我知道了薛医生。”

　　“跟以前一样，有什么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好的。”南絮顿了顿，说：“薛医生，今天我联系你的事情，希望你能帮我保密。”

　　“放心，作为医生，我不会未经病人允许便把病人的情况告知他人。”

　　“谢谢。”

　　通完电话，南絮稍稍松缓了许多，如果不出意外，薛医生开的药最迟后天便能寄到。

　　那些药，南絮吃了六年多时间，吃的她反胃想吐，以至于现在就算是生病了，宁愿病着也不想吃药。

　　南絮又静坐了会儿，才去床上躺下，闭上眼，脑子里走马观花闪过很多的画面，瞬间心绪又乱了起来。

　　起身打开门出去，接了半杯水进来，打开抽屉，吞了两片助眠药，正要继续睡，床头柜上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两声。

　　南絮放下水杯，拿起手机半倚在床上，是萧刻发来的微信消息。

　　那天晚上，南絮跟萧刻挑明后，他没表态，这几天两人不仅没一起打游戏，连消息都没发过。

　　萧刻问她明晚有没有时间。

　　南絮回道：【干嘛？】

　　萧刻：【明晚出来玩。】

　　南絮：【有什么好玩的，不想出去。】

　　萧刻：【明晚万圣夜，又是周五，外面肯定很热闹，酒吧街那边也有活动，你不想参与一下吗？】

　　南絮翻了下日历，才发现明天便是十月三十一号，这个月的最后一天了。

　　南絮近几天情绪不稳，又没休息好，精神状态不太好，有些恹恹的，对很多事都不太提得起兴趣，所以，并不是很想出去。

　　再者，以前在S市的时候，万圣节南絮跟戚婠各种花样都玩腻了，也没觉得多有意思。

　　见南絮没回，萧刻又发了好几条消息过来：【去吗？】

　　【去嘛去嘛！】

　　【多有意思】

　　【你在家待着不也无聊么，出来呼吸下新鲜空气。】

　　南絮看着他发来的一条条消息，扯了扯嘴角，点了语音，按着输入框说：“要我去也不是不行，你答应我一个条件呗？”

　　萧刻问：【什么条件？】

　　南絮：“你先答应我。”

　　萧刻：【……行吧。】

　　跟萧刻聊完后，南絮特地在网上看了下装备，选了明天能送达的，下单完毕后，才睡下。

　　即便是吃了助眠的药物，南絮睡得也不太好，整个人处于半睡半醒的状态。

　　隔天上午南絮给萧刻发了地址，让他到了星河郡后直接上楼。

　　他下午还有两节课，到的时候已经快五点了，南絮在化万圣节的妆，是萍姨去开的门。

　　见到萍姨，萧刻愣了下，以为是南絮的母亲，有些拘谨，“阿姨好！”

　　南絮事先跟萍姨提过萧刻，见到他仔细的打量了一番，面带微笑，问：“你就是小萧吧？”

　　萧刻点头，“对！阿姨，我叫萧刻！”

　　萍姨拍了拍他的手臂，满意道：“小伙子长得不错，身板也不错。快进来吧，黛黛等你好久了！”

　　他“诶”了一声，便换了鞋进来。

　　南絮的公寓十分宽敞，里面的装修风格精简却又不失格调，好的出这套房子无论是买的还是租的，价格都不便宜。

　　萧刻四处打量着，即便面上平静，心里却还是或多或少觉得紧张。

　　“你来了！”

　　南絮化完妆，打开门出来，身上穿着雾蓝色的睡裙，外面批了件外套，手上抱着偌大一个化妆箱出来。

　　萧刻看着她愣了一瞬。

　　南絮走到沙发边，将化妆箱往茶几上一扔，朝他招了招手，“过来呀！”

　　萧刻走到沙发边坐下，看着她打开化妆箱，从里面拿出类似毛笔之类的东西，心里突然有些忐忑，“你想干嘛？”

　　南絮弯唇笑了笑，“昨晚你说过，要答应我一件事的！”

　　一个多小时后，萧刻看着自己这张完全看不出原貌的脸，若不是他心脏足够好，只怕已经当场被吓死。

　　他咽了咽口水，指着自己的脸，“你确定我这么出门，不会吓坏小朋友？”

　　南絮笑道：“你也太低估现在的小朋友了吧？该不是你自己胆子小，被吓到了，所以就觉得会吓坏小朋友？”

　　“你怎么不给自己画个这样的？”

　　南絮化的简单的女巫妆，有点暗黑那种，但还是美的，没有半点丑化。

　　但萧刻不同，他的眼睛被画成眼球快从眼眶里滚出来了，血喷大口，嘴好像烂了个窟窿似的，就像美剧行尸走肉里面那种腐尸，甚至比起那些腐尸的妆，还要逼真细致。

　　这已经不是用简单的化妆可以形容的。

　　萧刻倒不是觉得怕，只是自己长得不差，给画的这么又丑又可怕的样子，从心理上还有有些难以接受。

　　南絮又拿出在网上买的装备，让萧刻去洗手间换上，破破烂烂的衣服，真跟行尸走肉里面的那种腐尸差不多。

　　南絮则换了女巫裙，还带这个黑色尖尖的帽子，拿了个类似魔法棒一样的东西，看起来倒不像女巫，反倒像个女妖。

　　天黑后，两人才出门。

　　南絮还是有些担心吓到路人，拿了个墨镜和口罩给萧刻带上，直到到了市中心下车后，她才让萧刻摘掉墨镜口罩。

　　这里是步行街，今晚往来的都是各种奇装异服的人，大家都三五成群，高兴的你拍我我拍你，节日氛围极好。

　　萧刻的出现尤其成了瞩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