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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顺势起身，看了眼沈芷曦，说：“惊澜姐，我送你。”

两个人往外走时，沈芷曦离宋勉很远，中间隔的距离还可以再加一个人，反而像是光明磊落到不能再磊落的关系。

沈芷曦跟宋勉走到门口的时候，后者才开口道：“考虑得怎么样了？”

“我想请你帮个忙。”沈芷曦说。

宋勉问：“什么忙？”

“我还是想和沈氏合作，你那边看看能不能通融。”她诚恳道，“价格都好谈。”

宋勉看着她，答案不像之前那么模棱两可，也没有说一些官方客套的词汇，简洁明了的说：“可以。”

沈芷曦有点惊讶，没想到会这么容易。

“等过几天上班之后，你来公司找我就行。还是之前那个办公室。”宋勉慷慨道。

沈芷曦点点头。

宋勉的视线往她胸口扫，意味不明的问道：“今天晚上，酒店见面？”

“酒店见面做什么？”

“讨债。”宋勉扯了下嘴角，看上去挺计较，“不是说了，欠我的总该要还的。”

沈芷曦安静的看着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转身走了。

当天晚上，宋勉给她发了房间号，显然是来真的，不过她并没有去。

宋勉也没有等她多久，来也就是碰碰运气，消息发了一个小时见她都没有动静，便回了家。

沈母见到他时，问他女朋友的事。

宋勉说：“您急什么？“

“做父母的，哪里又不急的？“沈母叹着气，你看看你阿姨，因为斯言的事，都担心成什么样。表面上说着斯言重视事业，背地里不知道物色了几家姑娘。”

“趁这个年还没有过去，你最好把人家女孩子带回家来见见家长。我和你阿姨不一样，你找什么样的，我都不会干涉，你就放心把人给带回来。”沈母道。

宋勉笑了笑：“您这么想见，过两天我就把人给带回来。您应该会喜欢。“

“你喜欢就行了。”沈母叹气道。

“还有，惊澜姐的孩子，您亲眼看到流掉了？”宋勉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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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母皱起眉，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宋勉随意的说：“随便问问，有个朋友让情人去打胎，对方说是流掉了，但今年过年，那个情人带着个孩子回来了。”

“惊澜不一样。”沈母说，“我虽然没有亲眼看见，但是她当时的情况，孩子是保不住的，即便保住了，孩子也不一定活得下来，她身体那样差，肯定不会去承受那种痛苦的。冒那种风险，生一个体弱多病的孩子，也不值得。”

宋勉没有再多问，有些心不在焉，不知道在像什么。

徐斯言那边，跟蒋文媛的矛盾，就因为在沈家那几句话，逐渐变得不可调和起来。

他从小就听话，一直是外人严重的模范孩子，只是这一次，明知道蒋文媛情绪不对，也没有去说些好话。

蒋文媛也逐渐变得越来越难以忍耐，没过两天，就准备快点敲定徐斯言的婚事。

饭桌上，她轻描淡写的说：“明天周家那个小姐要来我们家做客。”

徐斯言的语气比她还要淡：“我不见。”

“由不得你。“

“希望您不要无理取闹。“徐斯言起了身，不打算再吃这一顿饭。

“你明天要是不去见，就别再当我儿子。“蒋文媛说。

“您有把我当成您儿子吗？”徐斯言苦笑道，“我从小到大，不就是你跟别人炫耀的工具？我有一件事情舒心过吗？您说什么，我就去做什么。你想要听话的，不如去做几个玩偶。我一直在想，我要是有阿姨那样的母亲，我大概跟现在的人生会完全不同。”

蒋文媛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他，眼睛慢慢的变红，质问道：“你说什么？”

“我说，我羡慕宋勉的生活。”徐斯言重复道，“羡慕他有阿姨那样，从来不干涉他的母亲。”

蒋文媛有一瞬间，脑子一片空白，她觉得自己的心都寒了。她用心良苦的为了他，可是到头来，他却因为一个女人，跟自己倔，连她这个母亲都不放在眼里了。她把他养大，那个女人为他做过什么？

她太失望了，同时也很愤怒。蒋文媛的双手用力颤抖着，最后心里的火气越发难以忍耐，她拿起餐桌上的碗，用力的朝徐斯言砸过去。

结果玻璃碗砸在墙壁上，四分五裂，碎片弹到了徐斯言眼睛，瞬间就出血了。

蒋文媛的脸上白了白，立刻朝门口喊道：“老徐，快把车开过来，去医院。”

……

徐斯言这一受伤，差点就伤到关键处了，再往右半公分，眼睛就没了。

沈母听了整个事情的经过，颇为费解道：“斯言既然那么在意，你就顺了他的意不就好了。我就发现了，孩子在找另一半这件事上，千万不能跟孩子唱反调，怎么着也是孩子跟人家一辈子，又不是你。孩子自己看着顺眼不就行了？

蒋文媛脸色很差，难得松口道：”如果是当初也就算了，但是现在不论怎么样，我是不会同意的。“

“我都好奇那个女孩差到什么地步，你能这么针对。“

蒋文媛头疼道：‘背景条件差点也就算了，但是那个孩子，她离过婚。“

沈母道：“你跟我说说，是哪家的孩子，我给你参考参考。”

“我要说了，怕是你也接受不了。”蒋文媛讽刺的笑了笑。

“我有什么接受不了的？你说就是了。”沈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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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文媛却有些难以启齿，不管沈母怎么说，愣是没有透露女方的半点消息。

沈母虽然好奇，但是也没有逼问。

徐斯言是她唯一的外甥，这一出事，她自然天天往医院跑，蒋文媛养尊处优惯了，就不是一个会照顾人的性子，让她守着还不如沈母来照顾。

沈芷曦来找沈母的时候，后者想起她和徐斯言是同学，便道：“斯言受了点伤，你跟他是同学，要不要一起去看一看？”

沈母这么说，沈芷曦就不好拒绝了。

一拒绝，就显得太刻意了。

沈芷曦只好去买了水果，跟着沈母一起去了医院。

“斯言这么倔的时候，真的很少见。他小时候，都是他妈妈喜欢什么，他就去做什么。从小到大，都没有叛逆过。”沈母说，“看来他还真的挺喜欢那个姑娘。”

她站在一旁，成了一个很好的聆听者，带着笑，很有耐心的模样，却很少说话。

徐斯言在看到沈芷曦的时候，几乎是立刻从床上坐了起来，就这么看着她。

“还好吗？“她关心问道。

“还好。“徐斯言一时之间也想不到该说什么。有想说的，也有沈母这个长辈在，不方便。

沈母又是在劝徐斯言，说的无非是他和他母亲各退一步，母子毕竟是母子，再怎么样，没必要把关系弄得那么僵硬。

而他的眼神一直看着沈芷曦。

很明显，稍微有心的人，大概就能察觉到些异样。

沈母偏偏太觉得他们不可能有什么了，哪怕是天下的女人都死光了，她也决不会认为，徐斯言会和沈芷曦有什么，所以她愣是没有往坏处想，道：“斯言你怎么总是盯着惊澜？她今天的穿着难不成有什么异样？”

徐斯言说：‘很好看。”

“这么看来，你们年轻人的审美，和外我们年长的也没有什么不同。”沈母笑道。

两个年轻人，谁都没有开口。

沉默间，沈母的手机响了，她接起，说：“你们聊，我出去接个电话。”

等她一走，徐斯言就质问道：“你跟宋勉，又发生点什么了？”

沈芷曦态度温和，却挺有距离感：“和你无关。”

“你现在如果要和宋勉有关系，当初为什么又要利用我跟宋勉离婚？”他很少有语气这么冲的时候。

“我说了，和你无关。”沈芷曦耐心的劝道，“阿姨和你母亲都说的不错，你没必要在我身上花心思，这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我跟你，而不会有未来的。”

徐斯言根本不信，也不接受她的话，他起了身，拽着她的胳膊，显得有些咄咄逼人：“沈芷曦，你怎么就不愿意给我一个机会？我会比所有人都对你好，只要你答应我，我身边就只会有你一个，这辈子，我都不会乱搞男女关系。”

沈芷曦说：“徐斯言，家人才是最重要的，不要舍本逐末。“

“我母亲这边，我总会克服的。“他握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脸上，目光真挚，也带了点慌乱，”我跟你保证，我回国，退婚，都是为了你。你跳楼那时候，我就退婚了，只是家里人逼着我，我不能立刻回来。惊澜，我真的不想错过你了。“

沈芷曦说：“徐斯言，我这个人，其实不相信任何承诺。”

他紧紧的握着她的手，就是不肯收回去，她一句放开还没有说出口，他就抱住了她，嘴里说：“惊澜，惊澜。”

外头的开门声响起，沈芷曦心下一紧，却挣脱不开。同时她余光看见门口站着的人浑身僵硬。

“你们……”沈母不敢相信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旁边的蒋文媛像是认命了，闭着眼睛，终于不再像几年前，趾高气昂的笑着跟徐斯言说：“不要随便跟女生走的近，不是所有女生心思都那么单纯的，有些人，指不定企图嫁入豪门，从此改命。陆同学，我不是在说你啊，我只是习惯了提防。”

徐斯言听到声音之后，才慢慢的放开了她，转头看着沈母。

她知道他多少有几分刻意，就算想让人看见这一幕，因此她的笑意没有再维持下去。

“惊澜，你跟斯言，这是在干什么？“沈母的声音有些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