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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豆腐心不管把顾辞年骂得如何难听，但从未想过要放弃她。在车上时，语重心长对她说：

　　“顾辞年，你自己要争气点。”

　　“这个社会就是会不停地毒打你，打到你自己变成铜墙铁壁了，才有能力保护自己，保护别人。”

　　“我知道。”顾辞年回复。

　　“你呀，看上什么人不好，偏偏看上江清月？咱们周律不够好吗？”

　　“我跟温简的矛盾不是因为江清月，跟他没有关系。”顾辞年愿意对肖主任敞开心扉。

　　“什么矛盾？”

　　“小时候的事情。这次是因为她去医院找我母亲，导致我母亲病情复发，我一时没控制住。我选择道歉，是作为舒律师向卓远科技道歉，不是顾辞年对温简江清月道歉。”

　　顾辞年强调了一遍自己的立场，也是再次给自己一个心理建设。

　　肖主任难得噗嗤一声笑了：“你可真是个拧巴的倔姑娘，让我大开眼界。”

　　气氛轻松了一些，顾辞年也好受了一点。

　　但道歉的过程并不好受。肖主任为了表达诚意，也为了修复合作关系，所以选择了在人多地方，也就是江清月带着一众高管开完会的会议室里，肖主任推门而进。

　　她来之前跟江清月的助理约过时间，是经过江清月的同意才进的会议室，但江清月并不知顾辞年也会来。

　　看到顾辞年的刹那，整个会议室都安静了，原本散会要出去的人也停下脚步，毕竟这位舒律师可以说是在卓远科技，甚至在行业内都一战而名。

　　大庭广众之下，敢伸手打温简的人，她是独一份。

　　温简看到她顿时脸色铁青。

　　江清月看着她，她的脸因为化妆了，只有认真看，才能看出还有一点红肿，他想问她还痛不痛呢？

第91章：你道哪门子歉

　　“卓总，温总，昨天是辞年冲动，给你们添麻烦了。她也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所以今天特意过来道歉，对此事造成的所有不良影响，我们愿意承担所有责任，还望两位原谅她，她知道错了。”

　　她说完，看了眼顾辞年，示意她道歉。

　　其实很荒谬的，看到江清月与温简，她道歉很荒谬。

　　但肖主任已是如此帮她了，就像以前上学做错事，妈妈带着她去办公室找老师认错一模一样，肖主任已为她如此放低身份，她又岂能辜负？

　　“对不起！”她朝江清月与温简道歉，而后渐渐低头。

　　低下的头颅，有数千斤的重，她甚至能感觉到颈椎在一截一截地咯咯作响。

　　江清月就那么看着她，知道她这声对不起的后面是被压垮的脊梁骨，是被打得粉碎的自尊，是无尽的委屈。

　　“顾辞年，你道的哪门子歉？”

　　他怒吼，他失态了。

　　就是太心疼了，顾辞年啊，你怎么总往我心口上插刀呢，昨天插了一刀还不够，今天再来补一刀。

　　所有人都不知道江清月为什么发这么大的脾气，肉眼可见他全身紧绷，脸色已不是用冰寒来形容了。

　　他甩门而出。

　　顾辞年被关门声给震到，终于抬头，对上了温简。

　　温简很平静，仿佛并不认识她，经过顾辞年的身边时，用只有顾辞年能听见的声音说道：“装得楚楚可怜，以退为进，顾辞年，你的手段真高，佩服，佩服。”

　　这一刻，顾辞年彻底清醒而冷静，为了温简这样的人而情绪失控，太不值得，太不值得。

　　肖主任在职场多年，自认为深谙人情世故，然而这次也是摸不透了，江清月刚才的态度，到底是接受道歉还是没接受？

　　回到在卓远科技的临时办公室，顾辞年已彻底调整好心态，这么多年来，对温简的忌讳，忽然就烟消云散了。

　　原来勇敢去面对，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难。

　　她之前特别盼着这个收购项目能尽快结束，她可以回宏正律所，远离他们，但是现在觉得无所谓，就是一份工作。

　　不再逃避之后，人便轻松了很多。

　　晚上她照旧加班到最后一个才出门，在卓远科技的大厦前面，看到江清月了，他似乎也刚下班，正在打电话，看到她时，表情顿了一下。

　　挂了电话后，朝她走来。

　　“陆阔的电话，约我吃饭，一起去？”

　　语气很平静，就跟没有发生过任何事一样的平静。顾辞年淡淡回应：“不了。”

　　转身朝地铁口去。

　　“顾辞年……”江清月叫住她。

　　她回头，逆着夜光看他，不回避，不躲藏，就是坦坦荡荡看着他，眼里一点波动都没有。

　　“我们还是朋友吗？”他小心翼翼地问。

　　“嗯。”顾辞年点头，而后继续去乘坐地铁回家。

　　朋友？她有些嘲讽地想着这个词。

　　她的朋友只有林之侽与程晨，其他人是交际，是礼貌，是客套。

　　回到家时，忽然看到程晨竟然在她家单元门前，她只以为是眼花了，看了好几眼不敢确认。

　　“不认识我吗？”程晨笑，张开双臂等她来。

　　她笑着跑过去给程晨一个大大的拥抱，真是心有灵犀，刚刚还在地铁里想她。

　　“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被人欺负成啥样？”

　　顾辞年这个不争气啊，眼泪差点飙出来。这时从单元门口又探出一个身影朝两人喊道：“快来帮忙，别堵在门口煽情，恶心人。”

　　是林之侽，她怀里抱着大袋小袋的食品，小手指以极其强的难度钩住一挂啤酒，叫嚷着：“快，快来帮忙，啤酒马上要掉啦。”

　　顾辞年急忙跑过去，接住那挂啤酒。

　　“这个女人难得来森洲，今晚吃火锅，喝啤酒，不醉不归。”

　　三人已进入电梯，顾辞年看着她俩，觉得生活真是美好啊，女孩子们真是美好啊，她何其有幸，拥有胜过亲情的友情。

　　程晨是特意从栖宁赶到森洲来看顾辞年，但看她一点事儿都没有，哪里像是被欺负的样子？

　　根本不需要她的安慰，不由感慨：“早知道我就不该来这一趟，白白浪费我的感情。我家顾辞年终于成长了。”

　　“你来我很高兴，在你们面前，我永远不用长大。”

　　火锅冒着腾腾的热气，冰镇啤酒也很爽口，有美食，有好友，已足够。

　　“对，有我罩着你。”林之侽就是愿意宠着她。

　　“得了吧你。这次的事情，要不是你冲动去打了温简，今天就是温简不占理，温简站下风。

　　但你打回去，还闹那么难看，最后变成温简有理，顾辞年变成了众矢之的，你是好心办坏事。”程晨一向比她们稳重一些。

　　“我不打回去，就让顾辞年白白挨打？我做不到。”这是林之侽处理问题的方式。

　　她与程晨一直是两种风格，她不论说话还是做事，都是风风火火，而程晨则是内敛的，行事方式完全不同，顾辞年是她两的综合体。

　　“这事儿吧，不管是你还是舒舒都做错了，你们对温简有气，就该私下解决，而不是大庭广众之下，让人抓到把柄。”

　　“私下怎么解决？”

　　“她最重视什么？最想要的是什么？去抢回来啊。这叫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她当年是怎么抢走你爸爸的，你今天就怎么抢回她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