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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浩庭前所未有地卑微，我像是看到了曾经我在他跟前的样子，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不觉得痛快，反而心头怒火越积越盛——
我想看到他因阿安的死，痛苦内疚忏悔。
而不是他为了那对母子，在我跟前做小伏低！
在陆浩庭忍不住来阮家找我，跟我说阿言身体虚弱，问我到底有没有约到姜远做手术时，我心中燃烧的怒火跟恨意也再压不住。
我质问他：“蔡思跟阿言放个屁，你都得嗅一嗅，看他们有没有吃不干净的东西。阿安被你女人害得过敏性哮喘，你都记不住……陆浩庭，你有良心吗？！”
陆浩庭看起来比我还生气：“我跟思思清清白白，从未越界，你能不能别什么话题，最后都扯到这上面？”
他背对着我，几次深呼吸平复情绪，才又转过来。
“阮语，我知道阿安去世了，你心情很不好，可你不能因此迁怒无辜的人。总不能阿安去世了，你就不管阿言安危了吧？”
我气笑了：“于情于理，阿言的死活都牵扯不到我头上！”
“可你答应过我跟思思！”
“我不能食言吗？陆浩庭，出尔反尔，这不是你最擅长的事吗？”
他爽过阿安多少次约，他心里没数吗？
陆浩庭额头青筋都出来了：“阮语，你不能因为你那些见不得人的小心思，就无视一个孩子的命！他们母子俩是无辜的，不该成为你报复的对象！”
我最见不得他这理直气壮的模样：“蔡思能对我跟我孩子见死不救，踩着我的手，跟你从我和阿安头顶走过去；”
“阿安只剩一口气，我抱着他在药店外给你打电话，蔡思从你手里接过吸入剂，冲着我得意洋洋笑。”
“她能见死不救，为什么我要救她儿子？陆浩庭，你告诉我凭什么？！”
我死死盯着他，喉咙喊得发疼，身体也因过度激动，止不住颤抖。
9
蔡思丈夫对陆浩庭有救命之恩，他想报恩，我可以理解。
所以，我一开始忍了。
可我忍了五年，没等到陆浩庭回归家庭，只等来了他跟蔡思变本加厉。
什么样的报恩，需要牺牲自己家庭？
我一开始就不该顾念所谓恩情，选择忍耐的。
那样，我的阿安就不用日日问我：
“爸爸为什么总是不回家，是不喜欢我吗？”
“是不是我再懂事一点，再优秀一点，爸爸就会跟喜欢阿言一样，喜欢我了？”
可阿安不知道，他已经很棒了。
陆浩庭那么疏忽他，是因为他偏心、眼瞎，看不到他的好！
我根本就不该陪阿安去找陆浩庭过生日，那样他就不会遇到地震，也不会死……
听完我的话后，陆浩庭脸色煞白，显得格外慌乱。
他也顾不上质问我了，几乎落荒而逃。
不过他离开没多久，就给我打来电话，情绪已恢复以往的冷漠。
“我已经问过思思了，她说她从来没做过那种事。阮语，你不能因为你讨厌她，就随便欺侮她，还给她随便泼脏水！”
我说的话，陆浩庭一句不信。
轮到蔡思，他就毫无理由全信。
我不懂他到底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还是真得愚蠢到真被蔡思骗过去。
我只知道，陆浩庭已经变得面无全非，跟我印象中那个清风朗月的男人，已经没半点相似之处。
就好像是……突然变了个人。
或许，是我从来没有认清过他。
我已经没了跟陆浩庭争辩的耐心：“离婚协议书已经寄过去了，你签字，我们去民政局递交下离婚申请。”
他这次没再说我胡闹，只是提出一个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