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姒齐烽魏知悟是什么 孔姒齐烽魏知悟免费阅读全文
钟自由的时间,肆无忌惮看着孔姒的睡颜。这种时光将会少之又少,连窦玟彗都察觉到汹涌的危机,安县工厂的债最终还是会算在他们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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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姒拖沓着走出来,餐桌上热气腾腾,孔隅殷勤地为她拉开椅子。
“你们有话要说。”孔姒纹丝不动。
“你坐下,先坐下。”孔隅强烈要求。
孔姒不得不坐下,她面前被塞了一碗热粥,香菇瘦肉粥,平蓓怡的拿手菜。她捏着勺子的手忍不住发抖,这对她而言是羞辱,绝不可能是讨好。
“说吧。”孔姒食欲全无,脸色垮得很难看。
孔隅已经用完了他所有的讨好手段,事已至此只能切入主题。
“那个警察目的不纯,我怕你受骗被利用。”
“警察能利用我什么?”
说话间传来木椅拖动的声响,齐烽和窦玟彗在她对面坐下,她独自一人面对三张复杂的脸色,孔姒愣了片刻,无声地笑了。
“这么严肃?”她装作不知情,拿勺子慢条斯理地搅粥,“为什么说他利用我?”
对面默然数秒,孔隅面色沉重地甩出皮夹,像扔一枚重磅炸弹,“这是他送我的礼物。”
“没错。”孔姒平静地看着,她知道实际上是她买的皮夹,包括接下来孔隅会提到的窃听器。
“这里有个窃听器!”孔隅颤抖着手指,掰开被拆烂的那块皮料。
金属纽扣附近已经千疮百孔,这也许是孔姒最后一次送他礼物,孔隅不会知道,他将女儿的礼物捣成了这幅鬼样子。
孔姒静了几秒,就像他们三人期待的,她需要露出惊讶的神色。她微微往前躬身,细看那摧毁的微型窃听器,脸埋进灯光的阴影里。
“他为什么窃听你?”孔姒用她天真的眼睛看孔隅,“你做什么了?”
这一问令孔隅坐立难安。
“我做什么了?我什么也没做,是有人想害我!”孔隅忽然站起来,旁人的冷静衬得他心虚,于是孔隅又重新坐下,“安县工厂是我拉来的投资,肯定有人把爆炸算在我头上,认为是我的责任!”
“你想想这像话吗?我是为了家乡发展,我拉来的投资,如果没有出事,他们肯定感恩戴德。我替他们解决了就业,带来了生计,出了事儿却怪我,甚至想让警察抓我!”
窦文慧冷不丁咳了一声,像一盆水浇下来,孔隅的发泄戛然而止。
这不是谎言,孔姒从孔隅的眼神里看得出,他情真意切认为有人想害他。
他的面孔在顶灯下逐渐模糊,孔姒承认她失望极了,这世上她唯一的亲人,竟然是眼前自私自利到极点的男人。
“他要利用你调查你的亲生父亲。”孔隅皱着眉,他和孔姒不约而同地想到亲情。
不同的是,亲情是他这里的一张牌,“我是你唯一的亲人了,阿姒,你不能和他在一起。”
孔姒猛地站起来,她像只应激的猫,受不了孔隅面不改色喊她的乳名。
“你的意思是,让我和他分手?”孔姒的目光从对面三人身上一一走过,他们是一条绳上的,包括深深凝看着她的齐烽。
“对,一定要分手。”
半晌过后,孔姒点了点头。
“我有条件。”
“你说。”孔隅迫不及待接话,窦玟彗的眼睛也亮了,只有齐烽仍然深沉地看着她。
“你欠我一次雪山之旅。”孔姒看着这对中年夫妻,他们的感情因危机变得更好了,“你、我、窦阿姨,一家人一起去,回来我就提分手。”
齐烽被她排tຊ除在外,孔姒的目光落在他身上顿了顿,选择躲避他的凝视。
42 白雪皑皑
对北城而言,大雪遥遥无期。
孔姒执意要一场雪山之旅,和她憎恨的生父,从未共同生活的继母一起。
这种要求怪异之极,像竹条编成的篮子去打水,她不寻常的意图如四面八方漏出的水,昭然若揭地等着质疑。
幸运的是孔隅和窦玟彗同样心怀不轨,安抚一个二十岁的女孩叛逆的心,应该只需要金钱和时间。
一行三人毫无坎坷地抵达北方雪原,他们穿越故乡茂密的盛夏树林,降落极光长眠的陌生土地。
他们租了一间松林间的民房,本地房东正在教孔隅开雪地开车的注意事项。窦玟彗的脸上维持着尴尬的笑容,试图黏合温馨的氛围,但她与孔姒对坐着彼此不说话,这令笑容显得过分虚假。
房檐扑簌地落雪,孔姒抬头看接续的雪花,父亲的声音隔着八月的雪,像一场梦传过来。
这是她十几岁的愿景,和父母一起的雪山之旅,如今她来了雪山,除了皑皑白雪,没有一件按照她的愿景实现。
他们度过了平静的第一夜。靠着壁炉吃完饭时,窦玟彗甚至开始向她讲述齐烽的好处。
“其实他是个很不错的人,能力很强,责任心很强。”窦玟彗面不改色地夸赞。
孔姒低着头喝汤,忍住想笑的冲动。
不论是谁,在窦玟彗眼里都没有区别。只有要价值,齐烽在她嘴里可以是孔隅的共犯,破坏孔姒美满家庭的帮凶,也可以是有能力、有责任感的人,这句话意味着,齐烽是一个适合托付终生的人。
第二天上午,他们计划去滑雪,由孔隅负责开车。
为了安抚孔姒,雪场照她的喜好决定,孔隅不得不驱车两小时。他其实颇有怨言,但为了达成孔姒与魏知悟分手的目的,两个小时在他这里是可以接受的成本。
孔姒并不会滑雪,她穿着滑雪服,三两步就跌在雪里。
反复摔倒的过程,让她像个蹒跚学步的孩子,世界被茫茫雪原和蓝天分割,孔隅从分割线里出现,他的面容在雪的反射下干净爽朗,如她幼年里父亲伟大的模样。
孔隅将她搀扶起来,笑她笨手笨脚,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一样笨拙。
幸好护目镜遮住孔姒的眼睛,否则孔隅会发现,他父爱真情流露的瞬间,孔姒怔愣着红了眼眶。
对她而言这一刻足够了。
窦玟彗兴致缺缺,卧在雪场的桑拿房里睡着了。露天雪场游客稀疏,孔姒与孔隅并肩坐一条长凳,她仰面看天,天是一块光滑的蓝,像抛光的蓝色玻璃。
风景越美,孔姒越觉得遗憾,因为平蓓怡不在这里。念着平蓓怡的面容,她决定再给孔隅一次机会。
“跟我说实话吧,爸爸。”孔姒说出了这个称呼,她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以“爸爸”称呼孔隅。
她可以向旁人承认,这是她的生父、亲生父亲。父亲是一个无法逃避的身份,以血缘为证据,但爸爸是一种情感认可,她曾剥夺孔隅被她称为爸爸的权利。
孔隅因为她突然的语言亲近,像个破春化水的冰,眼泪在他好看的眼睛里泛滥。
“你真的没做错事吗?”孔姒低声细语,这是她近年来最温和的时刻。
孔隅扭过脸,不敢与女儿对视,他盯着脚下的雪,白得刺眼。
“魏知悟是个专业的警察,他不会凭空怀疑。”孔姒循循善诱,“可是,你是我爸爸。”
“我们是彼此最后的血亲了,爸爸。”
孔姒在雪原里叹息,这里的白雪无穷无尽,他们是其中渺小的两粒黑色。
“你跟我坦白,我怎么会不帮你。”孔姒凝看他,“你说有监听器,他一定听到了很多东西,你得告诉我,我才能帮你。”
“你相信我吗?”孔隅闷声问。
“我是你女儿,而且魏知悟信任我,只有我能帮你。”孔姒冷静地答。
她等了许久,耳边只有风声,孔隅对此保持沉默。
“这不是你该知道的事,这是大人的事。”
“如果真的做了错事,你去自首。我已经没有妈妈了,我希望我还有爸爸。”
“不会的,阿姒。”孔隅忽然抬起头,他充满笃定,“你不会失去爸爸,没有人可以定我的罪,一点儿录音算不了什么。”
孔姒在僵硬的低温里,心脏吃力地颤了颤。她明白了孔隅的决心,一个满心想着脱罪的人,不会再挂念他可怜的发妻,因这场火灾的次生灾害身亡的发妻。
她的鼻尖开始发软,双唇翕动着忍住情绪。
窦玟彗醒了,捏着眉间走出来,她完全不享受这次旅程。在她的人生里,从来没有哄人的时候,这是第一次,因此窦玟彗不耐烦。
“回去的路我来开吧,你和窦阿姨坐后面休息。”
孔姒踏进雪地里,她的脚印成了第一个,离孔隅和窦玟彗的脚印很远。
半下午的大风中,孔姒独自一人走了很远。这里的太阳很低,像贴着地平线的一盏灯,它照耀的光芒,闪烁着令人瑟瑟发抖的寒意。
孔姒发动汽车,载着他们踏上回程之路。
往前的方向空无一人,车内寂静无声,孔姒生出一种错觉,仿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