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叶纷纷,预示着新生免费阅读(谢昭宁祁晟)完整版全文全章节阅读(谢昭宁祁晟免费+番外)
◇ 第二十八章
经此一事,皇帝愈发倚重谢昭宁。
从前谢昭宁荒唐种种他这个做父亲的不是不知道。
只是当时他觉得,他贵为皇帝,最宠爱的女儿肆意一些又如何。
没想到谢昭宁却突然转了性,学起治国策论种种,竟隐隐有超过太子的势头。
现在皇帝是既庆幸又可惜。
庆幸的是谢昭宁是个女儿家,不会与太子争皇位,可惜的也是谢昭宁是个女儿家,没法继承皇位。
现在他已经明里暗里让谢昭宁参与朝政,谢昭宁与谢承嗣一母同胞,而且从小关系便甚笃,皇帝觉得即便让谢昭宁参与朝政,也威胁不到谢承嗣的皇位,反而会对谢承嗣有所帮助。
但是这个计划还是遇到了一些小小的阻碍。
只因谢昭宁如今月份大了,淮南王府把她看的极为娇贵,哪怕只是几步路,也坚决要让谢昭宁做暖和的软轿。
这些天又下了雪,淮南王府的人怕谢昭宁滑倒,连番劝说她不要出府。
谢昭宁又不便在府内批阅文书,只好等到临盆之后再做打算。
皇帝和兄长倒是频频来探望她,什么礼物赏赐都毫不吝啬。
这一番,淮南王府更对谢昭宁多了些敬重。
当今天子之女,储君之妹,而且备受宠爱。谁也不敢怠慢。
况且现在文官中盛传,昭宁公主一字千金。
谢昭宁在皇帝面前说一句话,便抵得过数百文官的奏章。
于是一时间京城人人攀附。
谢昭宁却以修养为由概不相见。
而那些人见谢昭宁这条路走不通,便把主意打到了淮南王府身上。
一时淮南王府门庭若市,门槛都要被送礼的人踏破。
谢昭宁也不大理会,在她看来,淮南王府是淮南王府,她是她,她虽然已经嫁进了淮南王府,但却并不倚重淮南王府,也不依靠淮南王府。
若是淮南王府敢有人借她谢昭宁的名头生事,她一定不会心慈手软。
过完年,天气渐渐回暖。
谢昭宁挺着大肚子,在后院的花园里闲逛。
淮南王府极大,这个花园更是宽敞。
况且里面布置的十分精巧雅致,谢昭宁很喜欢来这处散步。
祁晟紧张的跟在她身边,好像她是个易碎的瓷娃娃一般,生怕她有什么闪失。
谢昭宁忽地顿住脚,祁晟赶忙问道:“怎么了?可是要用茶?”
说着,已有随行的侍女端来参茶。
谢昭宁不喜欢人参的味道,摆摆手:“我在想上次做的策论,有一处,也许能更好。”
说着,她朝前头的亭阁走去,边走边吩咐:“去纸墨来。”
祁晟跟上去小心劝到:“今日乏累了,明日再写好不好?”
谢昭宁摇摇头:“明日我就该忘了。”
就在此时,谢昭宁忽觉身下一热,羊水顺着裙摆淌了下来。
“祁晟,你快去请李太医,我的羊水破了。”
祁晟见她此刻还能如此镇定,而自己则是脑袋一片空白,遣了七七八八的人去请李太医,却忘了留几个人扶谢昭宁回房。
好在他本身出身军旅,只是打横将有身孕的谢昭宁抱起送往卧房也十分轻松。
只是他太过紧张又太过小心,累的满头大汗。
李太医自从谢昭宁有身孕后,一直跟在谢昭宁身边。
而今早已在卧房外候着了。
◇ 第二十九章
祁晟被拦在房门外,焦急的不住踱步。
当年他算是皇帝亲口交赞过的大军阵前而稳如泰山。
即便是战场上被乱军包围,他也没有如今这样心慌过。
一盆盆血水端出来,一盆盆热水又端进去,明明比战场上所见的血腥要轻上许多,却让祁晟心中阵阵发怵。
淮南王和淮南王妃也在外厅等待,毕竟是世子妃为淮南王府添丁进口的大事,二人也没有面上那样冷静。
“恭喜王爷,恭喜王妃,是一个千金!”
稳婆前来道喜,淮南王照例赏了银子,虽然松下一口气,可到底有些不悦:“只有一个女孩儿?”
稳婆眼观鼻鼻观心,拍了淮南王好大一通马屁,淮南王脸色才稍谢。
对于淮南王府出生的第一个孩子不是小世子这件事,他当然不是很满意。
好在公主还年轻。
但是毕竟是公主,还是备受宠爱颇有分量的公主,他仍旧要做足了礼节。
祁晟看着襁褓里皱巴巴的小婴儿,一时连手也不知道往哪放。
谢昭宁苍白着面色,带着防风的抹额,慈爱的看着身边的宝宝。
这是与她血脉相连的,是她孕育的孩子。
她的心里满是幸福与喜悦,就好像空荡荡的心终于被填满,飘荡的种子终于落地扎根。
她的眼睛都舍不得从襁褓上挪开。
这是她生命的延续,是她上一世用尽法子也没感受过的天伦之乐。
谢昭宁浑身都绵软无力,可是她仍旧努力伸出手,将那襁褓中的婴儿搂入怀中。
这一刻她终于彻底释怀。
无论是早已死去的沈云川还是谢南,她都释怀了,她拥有了生命里最珍贵的礼物。
“昭宁,要不要喝点水?冷吗,添一件衣服可好?”
谢昭宁正嫌祁晟聒噪,宫里的公公便带着赏赐和圣旨来了。
这个还在襁褓中,尚且出生不到一天的婴儿,便被皇帝大手一挥封为了意安郡主,享千户。
谢昭宁这才想起,孩子有了封号却还没有名字。
她抬头问:“祁晟,你觉得女儿叫什么好。”
祁晟乐的喜不自胜,他抓耳挠腮思索一番,笑道:“我是个带兵打仗的粗人,取名字这种要事,还是要昭宁来。”
谢昭宁略一思索,她倒不希望女儿将来能有什么建树,平安喜乐便是她对女儿最大的期望了。
“那就叫安乐吧。祁安乐。”
祁晟自是无不应允。
淮南王府比往常还要热闹上几分,前来道喜的权贵马车、轿子在淮ȵ ɱ ʑ ȴ南王府外排成长队。
祁晟心里挂念着谢昭宁,只略站一站就去看谢昭宁了,留下祁父在祁母与权贵们寒暄等等。
谢昭宁现正在月子里,整个房间不透一点儿风。
她万分怜惜的怀抱着祁安乐,那种温柔的神情,是祁晟从未见过的。
祁晟端着一盏燕窝:“昭宁,着实是辛苦你了。”
谢昭宁淡淡抬头看他一眼。
“这是北靖王府送来的燕窝,我看成色甚好,就命人炖了。”
他献宝似的把燕窝端过来。
谢昭宁依旧神色淡淡:“天天把人闷在屋子里,纵使山珍海味有什么意思,还不如让我出去透透气。”
祁晟面上显出些为难,谢昭宁的住处是祁母亲自安排,深怕谢昭宁受了风寒。
但是过犹不及,屋子里一点气也不透,闷得厉害。
祁晟略加思索,笑道:“我倒有一个馊主意。”
◇ 第三十章
平静的院子里,祁母正气冲冲的数落着祁晟。
“你这孩子,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把封好的窗户打开?”
祁晟刚把窗户透出几个缝隙,让屋子里换换气,第二天便被祁母发现了。
因为祁晟是当着府内侍女的面打开的窗户,所以祁母要责罚时,侍女们便纷纷说是祁晟的意思,还不许她们把窗户封上。
“母亲教训的是,我前几日去看昭宁,觉得屋子里气闷,就开了一会窗户。”
祁晟陪着笑。
“你可知妇人月子里若是受了寒,要遭多大的罪,你呀,一点也不为昭宁着想,只想着自己畅快。”
祁母同为女子,虽然太过小心些,但其实都是为了谢昭宁好。
祁晟连连告饶,赌咒发誓说自己不再犯了。
有了女儿,谢昭宁好像从前的戾气都消解许多,那些上一世的爱和恨,都如隔云端,渐渐淡然了。
又是一年秋叶纷纷,谢昭宁带着女儿去寺庙上香祈福。
她没有像平常权贵人家一样把孩子全权交给奶娘,而是自己事无巨细,事事亲为。
祁晟亦步亦趋跟在身边,他不相信诸如神佛之类,甚至厌恶僧道。
从前上战场,祁母给他求了诸如什么平安符等等,他都不甚相信,但如今却愿意踏足寺庙。
看着跪在蒲团上虔诚跪拜的谢昭宁,祁晟心中微微一动。
也许神佛是假的,可是谢昭宁的虔诚却是真的。
而他也真心诚意的希望谢昭宁和女儿岁岁年年常欢喜。
谢昭宁跪拜罢,扭头冲他问道:“你要祈福吗?父皇说,南边流民仍在肆虐,难以镇压,须得你去。”
祁晟摇摇头,这是今日早朝皇帝下达的命令,令他三日内整装速发,带一万精兵镇压流民。
他并不奇怪谢昭宁的消息如此灵通,昭宁公主参政,是朝堂上大家心照不宣的事情。
“我不信这些的。”
他笑着,此时秋意正浓,片片秋叶随风而落,又随风而起。
坐上回程的马车,谢昭宁想了想,到底从袖里掏出来一个小小的平安符。
“我知道你不信这些,但是母亲嘱咐了,让我一定给你求个平安符,你若不喜,随意处置吧。”
祁晟笑嘻嘻的把平安符系在腰间:“当装饰也很好啊。”
其实他只是不想谢昭宁因为这点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