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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自己恐怕不能遵守诺言，护公主一生了。

他恨自己为什么能力那么低，五千年前保护不了她，现在仍旧不能。

他总是那么没用。

清叶的手还没有触碰到白玉玲，就已经没了力气，重重地垂下……

“清叶！”白玉玲大声喊道。

清叶却再也不可能给她任何回应，唯留一双眼睛不甘地睁着。

“轰隆——！”

殿外一声巨大的雷鸣，紧接着煞白的闪电将天空撕开了巨大的口子，大雨也在这时倾盆而至。

白玉玲紧紧抱着清叶：“清叶，你醒醒啊，你不是说会一直陪着我吗？”

“你怎么能说话不算数……”

冯礼源冷冷地看着眼前这幕主仆情深，一步步走上前，低头看着白玉玲。

“你知道错了吗？”

白玉玲仿佛没有听到他说话，只是用沾满鲜血的双手紧紧地护住清叶的胸口，脸上的泪水跟血水混在一起，触目惊心。

冯礼源看到之后，心里莫名不适。

他还记得五千年前，白玉玲被关进沧澜天牢时都没有那么难过。

“看来莫兰说得对。”

冯礼源眸色冷冽，几步跨出祈轩殿。

几天后。

归墟地。

这是神仙死后埋葬之所。

白玉玲将清叶带到此处，看着他化作点点星光，眼里黯淡无光。

“清叶，对不起，是我没用，连你都护不住。”

白玉玲想起与清叶初遇时，那时刚下过雨，万象更新。

她还未完全修成人形，而清叶是一个竹仙。

当时她对他说：“你当我的跟班，这一生都会大富大贵，吃穿不愁。”

就这样，她把清叶骗到了西海龙宫，这一相处就是万年。

白玉玲强忍着眼底的泪水，但是天空的阴云却隐藏不住她的心情。

她并没有回自己的寝宫，而是一路到了凌霄宝殿。

一路的仙娥看到她，都被吓了一跳。

因为仙力太弱，她的龙角身上的鳞片都显露了出来。

白玉玲并没有在意她们的视线，来到凌霄宝殿门口，一字一句大声说道。

“西海龙宫四公主，求天帝准许我与九天战神和离！”

话落，四周顿时鸦雀无声。

白玉玲看着偌大的天宫，不由想起当初自己一身华服，依旧是在这里。

那时她意气风发地说：“西海龙宫四公主，求天帝赐婚我与九天战神成婚！”

之前有多欢喜和期待，现在就有多少后悔与绝望。

不过，回应她的只有清幽的风声。

如今，四海龙王被囚，天帝根本不愿意接见白玉玲，更不愿开罪冯礼源。

白玉玲就站在门口，一遍又一遍地请求和离。

不到一个时辰，此事就传遍了四海八荒。

夜晚。

冯礼源来到天宫门口。

“你闹够了没？”

白玉玲听到他的声音，转身看着他：“若天帝不准，那么我就以西海的规矩，休夫！”

第五章 自愿

天宫寒冷至极。

“你再说一遍？”

冯礼源瞬间来到白玉玲面前。

白玉玲看着他冷冽的脸，一字一句道：“我要休夫。”

话音刚落，冯礼源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你若不想西海龙王出事，就立马跟本君回去！”

白玉玲怔住。

她不明白，冯礼源本就不喜欢自己，和离不就正好遂了他的愿吗？

她被冯礼源一路带回祈轩殿。

路上阴雨绵延。

冯礼源皱着眉：“你没从沧澜天牢出来之前，这九重天都是阳光明媚。”

白玉玲踉跄着被他拖走，听着他言语中皆是嫌弃，心中满是苦涩。

父王曾经说，她的眼泪是珍宝。

因为她落泪，久旱逢甘霖。

“既然你这般讨厌我，为何不愿与我和离？”

冯礼源愣住。

他没有回答。

白玉玲接着道：“五千年前，你我成婚，你一不入洞房，二不接喜盖。婚后，你更是从不来祈轩殿，我们其实也不算夫妻，不是吗？”

冯礼源从未听过白玉玲抱怨，此刻他不知该如何回答。

白玉玲继续自言自语：“从前是我傻，我以为爱是相互的，只要我足够爱你，你也会回馈我。”

冯礼源听到这里，再没了耐心。

他冷冷道：“当初可是你求着本君娶你！本君为何要待你好？”

白玉玲眼睫微颤，一下被堵的一句话也说不出。

冯礼源把她带回祈轩殿：“你好自为之！”

正要离开，白玉玲忽然抓住了他的衣袂。

“既然如此，你把人间四季还我。”

冯礼源听后本想还给她，但是却不自觉拉开了她的手。

“你既然已经送给了本君，那便是本君之物，不可能归还。”

话落，便消失在了原地。

冯礼源去了忘川河畔。

站在三生石前。

冯礼源看着上面刻着自己跟白玉玲的名字，脑海里都是她的话。

他拿出人间四季，指腹轻轻地摩挲着。

眼前却不自觉浮现出了白玉玲的身影。

冯礼源眸色渐深，看不出在想什么。

……

祈轩殿。

没了清叶，白玉玲一个人待在偌大的寝殿越发孤寂。

忽然，天空一道惊雷闪过。

她心里猛地一紧，莫名心慌，马上跑出去。

很快，她就看到惊雷一道接着一道击下。

这时，一道靓丽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了白玉玲身后，是莫兰。

“姐姐，妹妹之前的话你可还记得，听说三天后南天门，西海龙王即将被斩，以谢民愤！”

白玉玲闻言，偏头看向她：“你胡说什么？”

莫兰挑眉：“这可是天帝亲自颁布的诏令。”

她话音刚落，天边又闪过一道惊雷，大雨倾盆而下。

白玉玲看着偌大的雨，心底的不安更加强烈。

她没有管一旁莫兰，一步步去向凌霄宝殿。

一炷香后。

到达天门，但守在门外的天兵却道：“天帝有令，谁也不见。”

白玉玲只得跪在殿外，等天帝召见。

这夜雨很大，她淋了一夜。

可是直到天亮也没能见到天帝。

无奈白玉玲只能先回九天神殿。

既然冯礼源不愿意和离，那他就还是自己的夫君。

她想求冯礼源救救龙族和父王……

酉时日落。

冯礼源回到九天神殿，一眼便看到门外白玉玲苍凉的身影。

知她所来何事，没等她开口，冯礼源冷声道：“天下黎民需要一个说法，这命是西海龙王自愿所给！”

第六章 置大义于不顾

凄冷的雨飘落肩头。

白玉玲愣住，一时间竟说不出一个字。

冯礼源看着她苍白的脸色，第一次将声音压低：“好生去休息。”

白玉玲却什么也没有回，转身往外走。

秋风扫落叶，她的背影异常孤寂。

冯礼源还是第一次被她这么冷淡对待，僵在原地。

看着她逐渐消失的背影，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

白玉玲独自去往深海，想要见西海龙王。

深海，恶气肆意。

她闯进去，浑身的鳞片都快要脱落。

白玉玲见到西海龙王时，只见他的龙身被火红的铁柱绑着，那四周都是符咒。

“父王！”白玉玲喊道。

西海龙王听到她的声音，缓缓睁开眼，无力地开口：“四丫……”

白玉玲闻声，鼻尖一派酸涩。

“父王，您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救您和叔叔们。”

西海龙王甚是欣慰，声音苍老：“我的四丫真的长大了。”

白玉玲听到此话，不由得想起五千年前。

当时她非要嫁给冯礼源，还和父王约法三章：说再不靠龙族，从此与龙族断绝关系，亦与父王再无瓜葛。

思及此，白玉玲声音发颤：“对不起，父王。”

“傻丫头，父王从没怪过你。”

白玉玲强忍着的眼泪再也忍不住落下。

良久，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好了，快回天界吧，这深海恶气会侵害我们龙族心神，你切不能多留。”

白玉玲对着龙王拜了三拜，这才离开。

……

回到天界。

白玉玲一身狼狈。

她将自己收拾干净，就去了主殿。

冯礼源不仅仅是战神，还是司法之神，掌管天下生杀大权。

现如今也就只有他能救四海龙王。

白玉玲不知等了多久，冯礼源终于风尘仆仆地回来了。

她走上前伸手为他宽衣。

忽然闻到了他身上的兰花香，心一紧，手也僵在了半空。

“你回来了，我做了糕点。”她强忍着，酸涩道。

冯礼源愣住，目光落在整理干净的案台还有桌子上的糕点上，一时有些不敢相信。

很快他便回过神来：“你要是想为你父王求情，大可不必。”

白玉玲的心顿时凉了下去。

她忍不住问：“若是莫兰求你，你可会答应？”

冯礼源没有想到白玉玲会突然提起莫兰，脸色顿寒：“莫兰与你不同，她不会私置大义于不顾。”

白玉玲闻言，仰头看着他，眼尾发红。

“何为大义？你私关龙王，害天下干旱，如今黎民苦不堪言，要我父王和龙族顶罪，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