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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轻轻一颗心像是被浸到了酸水中，又涩又涨。
她不敢打扰，转身要走时，念珠却脱手滑落——
“啪！”
砸在地上，一声脆响。
顾轻轻整个身体都僵滞了，她知道，躲不过了。
果然，背后传来了季云宛的声音：“顾将军，你怎么来了？”
顾轻轻佯装镇定地捡起地上的念珠藏到袖中，转身面对他们想胡诌个理由就走。
却被季云宛拉进了佛堂：“来找你师父的吧，你们聊。”
然后她便走了出去。
霎时，佛堂内只剩下师徒二人。
顾轻轻心知沈青辰和自己没话说，却仍想找个话题。
她怕错过这次，就又要很长时间见不到沈青辰了。
“师父在这灵栖寺可还习惯？”
沈青辰没回答，自顾自地誊抄经文。
顾轻轻尴尬地捏着手心，又提起了崇武军：“师父不在，崇武军那些将士……”
然而这次话还没说完，就被沈青辰打断了：“施主若没事，就请离开。”
又是这样。
顾轻轻心中突然涌上些委屈来：“为什么季医师可以留在这，师父却一直赶我走？”
沈青辰嗓音淡淡：“你们不同。”
轻飘飘的一句，堵住了顾轻轻所有的情绪，也再问不出那句‘有何不同？’。
……
顾轻轻匆匆跑出灵栖寺很远，才觉得胸口没那么窒闷。
想到沈青辰的那些话，她下意识去摸念珠，却摸了个空。
顾轻轻连忙折身回去找，却怎么也找不到，一直到灵栖寺门口——
她看着紧闭的寺门，不由得想难道掉在里面了？
师父会捡到吗？会猜到是自己磨的吗？
顾轻轻有些期待，可转念又想就算沈青辰捡到了，以他的性子也会直接丢掉吧。
终究……是没有缘分。
像她和这遗失的念珠，也像她和沈青辰，注定无疾而终…tຊ…
这之后，顾轻轻没再去灵栖寺。
上朝的时候也总是心不在焉。
直到这日，大殿上。
宣崇帝念了一串熟悉的人名后，颁布旨意：“……以上众人，革职流放。”
顾轻轻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都是崇武军的核心将领，也是沈青辰的心腹。
眼看着大臣们一个个高喊：“陛下圣明！”
她立刻出列进言：“陛下！他们都为我朝立下过汗马功劳，无故革职流放只会寒了将士们的心！望陛下三思！”
金銮殿内霎时如死一般的寂静。
只响起宣崇帝的怒问：“顾轻轻，你是在忤逆孤吗？！”
也不等顾轻轻解释，他直接下令：“来人，顾轻轻触犯天威，重打五十大板，以儆效尤！”
朝堂之上，无人敢为她求情。
顾轻轻生生受了五十大板，愣是忍着，一声痛都没喊。
回府里时，她背上已经一片血肉模糊，人也奄奄一息。
饶是如此，顾轻轻还是叫来了最信任的将士：“去告诉我师父，就说圣上要动崇武军。”
“是。”
他脚程很快，一炷香后便带回了沈青辰的话：“沈将军说……这些俗事与他无关。”
顾轻轻不意外，只是心脏还是一点点沉进了苦海。
她明知师父向来说到做到，却还是想赌一个万一。
结果……输了。
失神间，一个小兵跑进来，语气急切：“将军，季医师她进宫了，说要为崇武军讨个公道！”
顾轻轻呼吸一滞。
宣崇帝自大狂傲，季云宛此去进言，怕会有性命之忧！
她不放心，忍着身体上的疼也跟着进了宫。
然而刚到金銮殿，就听宣崇帝怒声下令：“来人，将季云宛拖下去！”
顾轻轻心神一凛，顾不得会扯到背上的伤口，疾步走了进去，想要护住季云宛。
这时，一个太监一路小跑进来，语气慌张：“陛下，沈、沈将军……他来了！”
师父……来了？
顾轻轻下意识回头，就看到明明说不会踏出寺门的沈青辰，身着月白僧袍一步步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