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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律人很忙，只给了沈楠一刻钟。

　　从办公室出来，沈楠想起对方模棱两可的话，心中惴惴不安。

　　一抬头，正看到一群西装革履的人走来。

　　为首的，正是邵珩和傅修。邵珩身边，还跟着一位优雅得体的贵气女性。

　　沈楠一眼认出，女人是那天在商场和乔琳宣说话的人，林氏银行的千金——林悦珊。

　　“时小姐，张律的时间不太腾得开，您看，安排马秀云马律师，可以吗？”一旁的助理询问。

　　沈楠快速回神，往墙上的律师表上看了一眼。

　　马秀云，很年轻的律师，不太有名。

　　显然，那位张律对她这种小案子不感兴趣。

　　邵珩等人已经到了近处。

　　正面遇上，沈楠还在犹豫要不要装不认识，可想想傅修上回在球场见过她，这会儿装不认识，显然说不过去。

　　她只好得体地问候：“靳总，傅律师。”

　　见她认识邵珩和傅修，助理倒是愣了下。

　　林悦珊难得也多看了她一眼，只因邵珩这人对不感兴趣的人和事从不上心。

　　邵珩这回没对她的称呼有任何反应，眸色平静：“来找律师？”

　　“是……”

　　“这位小姐是……？”林悦珊主动问。

　　邵珩随口一答：“之前打球时见过。”

　　林悦珊见他态度冷淡，放了些心，可瞥到沈楠淡妆素颜依旧出众的脸，心里又有点不舒服。

　　他们一行人明显有事，邵珩也的确没把沈楠放在心上。

　　寡淡的寒暄后，他对沈楠点了下头，领着众人离去了。谁能想到，前一晚，他们还在沙发上火热纠缠过。

　　就连助理都看得出，他们算不上熟，所以还是问沈楠，“您要约马律师吗？”

　　不远处，邵珩和林悦珊一同离开，背影般配。

　　沈楠收回视线，扯了下唇角，“约。”

　　她拖着疲惫身躯离开律所，又接到外婆的电话，老人家照常问起她和周治学的近况。

　　沈楠担心外婆的心情，只好答应：“我晚点和他一起去看您。”

　　老人家一听，隔着电话都能听出高兴。

　　沈楠给周治学打了通电话。

　　办公室里，周晓曼和乔琳宣都在。

　　周晓曼很讨好这个未来嫂子，一直在说婚礼细节。

　　周治学放在桌上的手机震动，她瞥了一眼。

　　没有备注，只有号码。

　　但周晓曼一秒认出。

　　是沈楠！

◇第30章

　　沈楠打了两个电话，周治学那边都挂了。

　　她现在情绪不稳，不敢去医院多看外婆，担心被看出来。

　　等周治学回电话的功夫，就在律所附近找了家餐厅坐了下来。

　　天色渐暗。

　　邵珩跟傅修办完事，在附近大厦吃饭，经过一楼的玻璃窗时，就看到女人安静婉约地靠在座椅里，目光悠远地看着外面的车水马龙。

　　他几次遇到沈楠，沈楠的处境都不太好，但始终都有一股生命力撑着，可今天不同，隔着距离，他也能感受到，她身上的淡淡凄凉绝望，仿佛明天的太阳很难升起了。

　　平白的，让人有种保护欲。

　　又被欺负了？

　　匆匆几秒，他的脚步未停，沈楠自然也就不在他的视线中了。

　　上了车，那张可怜的小脸却没从他脑海里散去。

　　他貌似随意地问了句傅修：“沈楠找你们办的是什么案子？”

　　傅修闻言，冷冰冰的脸上浮现出两分兴味。

　　“不知道。”

　　邵珩轻哼：“你不知道？”

　　傅修挑眉：“律所每天那么多案子，我桩桩件件都得知道？”

　　邵珩靠在座椅里，两腿交叠，静而不语。

　　傅修不冷不热道：“你要是感兴趣，我回去问问。”

　　说罢，他静静地转脸看邵珩，眸中带着打趣和探究。

　　邵珩点了根烟，随即，嘴角略勾了下。

　　他不笑是矜贵雅致，轻轻一笑，犹如冰雪消融，镜片之后的眸子，幽深蛊惑。

　　彼此，心照不宣。

　　傅修调侃道：“沈楠挺漂亮的。”

　　“她是我之前的学生。”

　　傅修顿了下，随即道：“我记得，苏栩也是你的学生。”

　　邵珩眼底笑意顿沉，唇瓣抿成了一条线，灯光照下，大片阴影落在他线条优越的侧脸上，盖住了眸中暗涌的情绪。

　　苏栩。

　　早已成为他的禁忌。

　　傅修话少，但足够毒，胆子也够大。

　　他不怕死地评价道：“靳教授也挺专一的。”

　　只喜欢学生。

　　-

　　下班高峰期，沈楠才接到周治学的电话，他让她在医院门口等他。

　　“知道了。”

　　挂了电话，沈楠打车往医院去。

　　路上，她看着天空，感觉漆黑的夜幕就像是一只野兽，要将人一口吞下。

　　她看不到未来。

　　-

　　周治学刚送走乔琳宣，马不停蹄地回办公室，准备换一身衣服再去见沈楠。

　　不料，周晓曼还在等着他。

　　“你怎么还在？”他随口问。

　　周晓曼锁上办公室的门，质问道：“哥，你是不是还在跟沈楠搞在一起？”

　　周治学面露不悦。

　　“我跟宁宁在前，你说话客气点！”

　　周晓曼冷哼，无语至极。

　　她本来不敢说给沈楠下药的事，可看周治学这么执迷不糊，她一咬牙，干脆道：“那种残花败柳，被男人玩儿烂的货色，你要她干嘛啊？”

　　她那天给沈楠下的东西，非同一般。

　　就算不是那个刘总，也绝对跟其他人男人睡了，不然沈楠怎么可能跟没事人一样。

　　周治学以为她从乔琳宣那儿知道了什么，难堪又火大，脸上霎时阴沉下来。

　　他的女人被人碰了，全世界都知道！

　　“刘总那件事，是我对不起她，你以后少提。”

◇第31章

　　见周治学提到刘总，周晓曼诧异，随后恨声道：“沈楠那个贱人，她竟然还有脸告诉你？”

　　周治学闻言，觉得怪怪的，他皱眉道：“她告诉我？刘总的事，我是亲眼看到的。”

　　“亲眼看到……？”

　　周晓曼一头雾水。

　　兄妹俩对视一眼，都意识到了不对。

　　周晓曼说：“我说的是，我给沈楠下、药那回事。”

　　“你给她下了什么？”周治学瞪大了眼睛。

　　“你不知道？那刘总是怎么回事？”周晓曼头都大了。

　　周治学直觉事情已经超过了他的预期，他冷着脸，要周晓曼一五一十把事情说清楚。

　　看亲哥哥真的变了脸，周晓曼只好把来龙去脉说了。

　　片刻后，周晓曼听了周治学说停车场那件事，她一拍手，气愤道：“哥！刘总根本就没碰她！”

　　周治学面色铁青，“你怎么知道？”

　　周晓曼自然不敢说，她前天刚跟刘总开过房，只能说：“我遇到过刘总，提起沈楠，他态度很不好，说沈楠攀上高枝儿了，阴阳怪气的。”

　　说到这里，周治学已经完全沉默了下来。

　　周晓曼在他身边坐下，一个劲儿地拱火：“刘总没碰她，那她一晚上都去哪儿了？肯定是跟别的男人搞在一起！还有那一晚，她肯定也跟野男人睡了！”

　　“她都不知道跟过几个男人了。”

　　“哥，她在耍你啊！”

　　周治学绷紧了下颚，整个人都处在爆发边沿。

　　蓦然就想起那天沈楠身上的痕迹，分明是其他男人留下的，她还敢骗他说是自己弄的！

　　没被刘总玷污，却不知跟哪个野男人苟且，还要骗取他的信任！

　　周晓曼还在骂沈楠。

　　“那种不干净的女人……”

　　“够了！”

　　周治学怒吼一声，一巴掌扇在了她脸上。

　　周晓曼捂着脸傻眼。

　　“你不对她用那种下作手段，能有后来的事吗？！”

　　他的宁宁，那么爱他。

　　现在，成了人尽可夫的贱人了！

　　想到此，他恨得满眼血红，恨周晓曼，恨自己，更恨沈楠。

　　她为什么要弄脏自己，玷污了他的爱！

　　-

　　沈楠在医院门口等了很久，却没等到周治学。

　　周治学给她发了一条信息。

　　“开会，晚上去你家找你，替我向外婆问好。”

　　沈楠皱眉。

　　来不了，为什么不早说。

　　她深呼吸一口，整理好情绪才往里走。

　　见她一个人来，老人家忍不住多问了一嘴。

　　“周……治学他今天比较忙，在开会。”

　　老人家连说工作要紧。

　　沈楠看着外婆沟壑纵横的脸，在听到她和周治学的近况时，明显露出喜色，心里真不是滋味儿。

　　医生告诉她：“明天下午有几项检查，你最好过来陪着病人。”

　　沈楠一口应下。

　　从医院离开，她回到家时，已经很晚了。

　　电梯一开，却看周治学站在门口。

　　四目相对，周治学面色冷淡，沈楠莫名察觉到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