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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又清脆的声音回荡在院内。
程仲野没有睁眼，也没有动。
他怕是他的幻听，也怕自己会惊走这脆弱的幻听。
只是身前的人又靠近了几分，他再也忍不住地睁开眼。
素色夹袄，赤色披风，不施粉黛的小脸上眉眼精致，朱唇微张。
姜韵就这么俏生生地站在程仲野面前。
“天冷，王爷回去吧。”
她的声音清脆悦耳，但是带着些许疏离。
程仲野瞳孔一怔，倏然起身将姜韵死死抱在怀中。
他用力地将姜韵锁在怀内，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血肉中才能确认她完全存在。
“你回来了，我知道你会回来的……”
他没有自称本王，现在的程仲野，不过是一个有着失而复得的狂喜情绪的平凡男子罢了。
程仲野滚烫的眼泪和沉重的喘息落在姜韵的脖颈处。
她却没有半分动作，清冷的声音没有一丝情绪。
“王爷，我若没有死，您是不是很失望呢？”
“不……”
程仲野心一紧，不肯松懈一分：“不许再说‘死’字！”
姜韵笑了笑，不知是在嘲笑程仲野还是自己。
“王爷，忘了我吧。忘了这几年的恩怨，各自安好便是。”
程仲野怔住了，随即放开姜韵，抓着她瘦弱的肩膀，眼底尽是惊慌。
“什么各自安好！你是本王的王妃！”
姜韵抬眼望着他，杏眼中淌着晶莹的泪水：“你真的爱我吗？”
程仲野本该脱口而出的“爱”字哽在喉间。
他爱姜韵，但是现在他竟羞愧起来。
曾经那么折磨姜韵，折磨了她三年，还让她饱尝了家破人亡的凄苦……
他还有资格说爱吗？
姜韵含着泪，笑的让他心痛：“你对我，不过是得知真相后的愧疚罢了。”
“我曾说过，我只想做一个平常女子，拥有一段平凡的姻缘，但我想我这个心愿只能在下辈子实现了。”
程仲野脸色更加苍白，他再次将姜韵搂在怀内，声音颤抖而恐惧：“不！只要你愿意，今生就可以。不要走，多意……”
姜韵愣了。
这温柔的一声“多意”，她等了三年，
等到梅花开了三次，等到她伤痕累累，等到所有的希望都破灭……
“轻寒……”姜韵哽咽着，好似在做最后的诀别：“你好好过吧，我要回去了……”
“不要——”
程仲野看着姜韵从自己怀中缓缓离开，而他竟像是被禁锢在原地一般，眼睁睁地看着姜韵的背影消失在眼前。
“多意！”
程仲野只觉心脏被人捏着似的，紧接着剧烈的抽痛感将他拉入无尽的黑暗中。
冬日难得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房中。
程仲野被一阵急切的敲门声吵醒。
意识清醒过来后，程仲野摇摇晃晃地冲到房门口，将房门拉开就要跑出去。
他要去找姜韵！
“轻寒，轻寒！”
一声素衣的晋宁被此时的程仲野吓了一跳。
他下眼睑乌青，脸色也是苍白的可怕。
而程仲野根本没有去看来人是谁，他只知道姜韵回来了。
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找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