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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袋上弹了一指：“又胡乱想些什么？你脑子能转的过来吗？”

花染磨着牙齿下意识想像以前那样抓着他的手啃一口，后知后觉今时不同往日，她又果断没了胆子。

小心翼翼将他的手放下后，无声吐了口气。

“我好像知道重霄将辛杳关在了什么地方”

傀遇抓着她的小手在手里把着乐，听过，面上也没有什么太多的神情：“所以染染想去看看？”

花染并不想瞒着他。

傀遇问了，她便老老实实的点头：“辛杳既是没死，我定要找她问清楚当年之事。”

她的种种不幸都是从辛杳跳诛仙台后身陨才后开始的。

辛杳既是没死还和玉卿育有孩子，那千年时间，辛杳为什么不出来替她辩解？

辛杳甚至都不需要多说什么，她只需完好无损的站在众人跟前，她也不至于再失去祖父，失去孩子，更不至于落得那样的下场。

傀遇轻叹一声将她揽进怀里，下巴抵着她毛茸茸的脑袋：“染染想去那就去，我给你把风。”

“才不要！”

花染骇然皱眉，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就他现在风头正茂，往那儿一站谁不知道那块儿有人。

所以这事儿，她得自己悄悄的去。

……

入了夜，花染换上一身玄色不显眼的衣裳悄悄从太和殿溜了出去。

她好歹在这天宫住了那么多年，这儿的环境于她而言还是轻车熟路的。

至于辛杳所在的地方，玉卿说在天宫以南的方位，她心里虽没有十足的把握，但应该八九不离十。

在天宫以南有一处偏僻的院子，是个藏人的好地方。

当时她还是帝后的时候，重霄每每看她不顺便会寻各种各样的由头将她关在那儿。

那地方寻常时候不会有人去。

躲着巡视的仙娥和天兵来到那院子。

花染远远看着，院子里头果然亮着灯。

她心下一沉，面上神情愈发的冰冷。

翻墙进去，就见萧条荒凉的院落之中，辛杳一身染着血污的衣裙躺在摇椅上。

花染皱眉上前，远远将她打量了一遍，不懂她为何会是这幅光景。

“你……”

一个音节才脱口，辛杳便像是见了什么恐惧万分的东西一般，被吓得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花！花染！你是花染！你居然没死！”

辛杳惊恐的声音太大。

花染眉色深沉，怕她将人引来，忙闪身上前用手捂住她的嘴。

然而还是晚了一步。

花染听见身后陡然传来的开门声，背脊微僵。

转身便对上了一双通红颤抖的眸子。

重霄一身白衣站在夜色之中，单薄的身影随风轻晃像是不稳。

他不敢置信的看着不远处那个娇小的身影，险些找不到自己的声线。

“染染你……没死？”

第23章

花染愕然瞪眼。

与门口的重霄四目相对，她只觉背脊被风吹的莫名寒凉。

“染染……”

重霄踉跄一步往前，不知是月太凉还是他太白，那张冷峻的面容上居然寻不到半丝血色。

“你别过来！”

花染眼底恨意上涌，她松开辛杳转身就要跑。

重霄动作却比她更快。

才踏出一步，花染的手腕便被抓住，紧接着，她的身子便被拉进了一个宽厚的胸膛。

“染染，这不是梦？你真的没死？你还活着？”

视线在她面上扫动，他整个身子都在颤。

“你的眼睛还有你的脸，都好了吗，染染……”

花染喉间涩然。

她不适的挣扎着，不稳的声线里都是颤抖的愠怒。

“松开我！”

没了那份爱意的加持，而今只是闻到他的味道，花染都觉得作呕。

重霄却置若罔闻，搂着花染的手越收越紧。

埋头在花染的脖颈之间，他的嗓音破碎打颤：“染染，你既是没死，这六百年你为什么都不来寻我，你可知我……”

他的话再说不下去，眉眼之间染着深沉的痛意。

“重霄，你在玩什么把戏？”

花染厌恶的推开他的脑袋，满面愠怒。

“当年是我愚蠢不知天高地厚，我已经为我的痴心妄想付出了惨痛的代价，而今你的心上人就好端端的坐在那儿，你还想做什么？”

“还觉得我罪没赎够吗？！”

察觉到重霄的脑袋又要贴上来，花染脸上的不耐几乎要溢出来。

恶心！

他的触碰，只会叫花染恶心！

“染染……”

重霄眸间通红一片，氤氲闪烁，那滴泪像是马上就要落下来。

花染忍着不适正要抬手出招，身后却忽然刮过一阵刺骨的寒风。

紧接着，傀遇冷然不带任何温度的声音便落在了花染的耳边。

“天帝此举，不合适吧？”

话落，搂着花染腰身的手便被强硬的扯开。

一阵天旋地转之后，花染被一只大手牢牢接住抱进了怀里。

熟悉的味道扑鼻而来，只是瞬间，花染皱着的眉头就舒展开来。

她贪恋的耸着鼻子在傀遇的怀里蹭了蹭。

直到鼻尖再无一点重霄身上的味道，她才启唇撒娇一般吐气：“傀遇，还是你香。”

目睹了花染对傀遇的熟稔亲昵，重霄不稳的身子颤动的愈发厉害。

他不敢置信，失神想上前去抓花染。

傀遇面色再次冷了一个度：“天帝这是想对我的小狐狸，做什么？”

“你的？小狐狸？”

重霄脚步一顿，无光的眸子来回在花染和傀遇身上扫动。

猛然顿住，他扯着一抹苍白无情的笑：“神君这话，不觉得不妥吗？”

“有何不妥？”

傀遇轻轻抬手替花染将散乱的青丝挽到耳后，凉薄的唇离那张小脸只剩咫尺之距。

“这小狐狸的命都是我救的，我养了她六百年，她自然是我的。”

“花染！”

重霄的嗓音在颤。

他默然收回手，紧紧盯着她那双重拾星辰大海的漂亮眸子。

她怎能待在傀遇怀里一动不动！她怎能对这番话不加一句辩驳，她怎能……不正眼瞧瞧他？

按捺住躁动起伏的心，重霄勉强扯出一抹温和的笑意朝着花染伸手：“染染，过来。”

花染闻声，果断皱眉。

重霄心头一颤，他不死心，声音彻底柔和下来：“染染，我与你之间有误会，你过来，我们将误会解开，我们还做夫妻，今后我弥补你好不好？”

“弥补？”

花染的眼神含着冰，哂笑一声，眼底尽是讥讽。

“我遭遇的种种，而今在你嘴里竟变得如此轻描淡写，还是你忘了？我是戴罪之身。如此卑贱之身，怎配得上天帝。”

深邃的眸子透过重霄落在辛杳身上，她眼底恨意再藏不住：“花染自认福薄，便在这，恭祝天帝与辛杳仙子百年好合，早生贵子！携手白头！”

第24章

一字一句仿若利刃滚着火砸下。

重霄被花染眼底的无情刺的生疼。

他还想再说，花染却不欲再听。

小手抓住傀遇的衣衫，她声音软下来：“傀遇，我们走吧，我不想在这儿了。”

“不走。”

傀遇含笑掐了掐她的小脸，微微抬眸，看向树下瑟缩着脖子的辛杳。

“你不是要找她问清楚吗？事儿都没办完呢，怎能无功而返？”

“下次再问。”

花染现下只想离重霄远些再远些。

他不配！不配同她提从前！

傀遇闻声，依旧岿然不动，眼睛落到重霄身上，他云淡风轻的开口：“天帝若是无事，不妨回避？”

重霄冷冷不动：“神君久久不入天宫，大抵不清楚，这天宫之上就没有本君去不了的地方。”

“这样？”

傀遇笑了，笑的如沐春风。

“那行，染染，我们带她去太和殿问。”

话落，他又看向重霄，眼底是明晃晃的挑衅。

“天帝可要一起？太和殿挺大的，你去，应该也不占位置。”

重霄眸光俱碎，他只死死凝着花染：“你要，跟他走？”

花染只觉这问题问的无脑且可笑：“我不跟他走，难道跟着您走吗？”

“染染，你别这样，别与我赌气……”

重霄已经悔了，悔不当初。

六百年前，花染在他面前消散的那一刻他才后知后觉，原来他早就对她动了凡心，她的一颦一笑都牵动着他的心。

也难怪，看见她和墨文渊亲近些他便忍无可忍，可这一切都了悟的太晚，他眼睁睁看着她在他跟前消失，什么都留不住，他到底是将那只爱他的小狐狸弄丢了。

整整六百年的间隙，他想她想的发疯，发狂。

每每午夜梦回醒来时，他多希望那只是一场梦。

只要他醒来，她便还在他身边，会用那双世间人人艳羡的星眸看着他，会小心翼翼的唤他夫君，那张倾城的面容上，尽是对他藏不住的爱意。

可每次睁开眼，陪着他的，只有身侧冰凉无温的床榻。

她甚至都舍不得进他梦里来瞧瞧他……

而现在，那个叫他日思念想食不下咽的‘亡人’，就完好无损的站在他跟前。

他欣喜若狂，可那双眸子里，却再无他的身影。

花染烦闷的看着重霄，手下的灵力一翻再翻，到底是忍了下去。

这里是天宫，她不能鲁莽。

到时候伤他不成，还搭上自己连累傀遇，那一切就得不偿失了。

报仇得慢慢来，她有的是时间与他磋磨。

冷冷弯唇，花染仿若未听见重霄嘴里说的那番话，她的眼底已经被傀遇填满了。

两人像是心有灵犀，不过一个眼神傀遇便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