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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林允雯掉眼泪，祁云榭更慌张。

他伸手想去帮她擦眼泪，可是她的手挡在脸前，他碰不到她的脸。

只能拽出张纸巾给她。

林允雯没哭太久，哭完的眼睛像兔子似的。

祁云榭轻叹了口气：“是我表姐告诉你的？”

除了秦音，也没人还能这么做。

林允雯点点头：“可这件事应该由你告诉我，而不是别人。”

祁云榭安慰的笑笑：“我现在真的没事了，医生说我这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那你出院，回纽约还来得及毕业吗？”林允雯猛地抬眸，脸上都是紧张。

提起这个，祁云榭的脸上出现犹豫的神情。

欲言又止片刻，他顶不住林允雯审视一样的目光，老实交代：“今年耽误太多了，没办法毕业了，教授把我的学业延后了一年，明年毕业。”

听完，林允雯心里更愧疚。

她垂下乌黑的睫羽，手指绞在一起。

耳边又回想起下午秦音对她说过的话。

一阵沉默之后，手背突然被覆盖住。

祁云榭的声音在病房里回荡。

“宁宁，我们在一起试试，好吗？”

第八十九章 决定

林允雯回到上海已经是两天后。

顾屿白得到消息就开车想去找她，路上却接到苏母叫他来家里吃饭的电话。

听着听筒中苏母含着笑意的声音，顾屿白的心里莫名觉得一阵慌乱。

就像是……他即将要失去什么重要的东西一样。

到了苏家，裴浅浅还有裴夫人竟然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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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客厅里还坐着林允雯和祁云榭。

苏母见顾屿白来了，笑着上来迎接：“北泉来了，最近忙不忙？”

“不忙。”顾屿白淡淡一笑。

而后，他将目光落在祁云榭身上：“祁先生，身体都好了？”

其实祁云榭的唇色还有些白，但看上去并没什么大碍。

他对上顾屿白的目光，礼貌颔首：“多谢裴先生关心，我没什么事了。”

苏母招呼众人：“先来吃饭吧。”

从顾屿白走进门，他就发现林允雯始终没有看他一眼。

仿佛不敢看他一样。

他看了眼祁云榭，心底的那种慌乱愈演愈烈。

吃饭的时候，苏母突然问顾屿白：“北泉，现在还没有女朋友呢？”

顾屿白拿着筷子的手一顿，“没有。”

“真的该着急啦。”苏母言笑晏晏地看向林允雯，“我们家宁宁都要订婚了呢。”

话音落下的那一瞬间，顾屿白猛地抬起头，瞳孔都跟着放大。

他眉心拧在一起：“什么？！”

下一秒，顾屿白的目光就望向林允雯。

而后者抓紧筷子低着头，脸上那坚毅的表情像是要去赴死的战士。

苏母笑呵呵的：“我们家宁宁和阿榭今天回来，说打算订婚了，等阿榭明年毕业就要结婚了呢。”

顾屿白紧紧盯着林允雯，想听她否认的回答。

可等了半天，等来的却是祁云榭温柔地握住林允雯的手，然后笑着看向他：“裴先生，到时候还请你来参加我和宁宁的订婚礼，毕竟这么多年多亏了你照裴她。”

顾屿白倏地站起身，椅子腿在大理石地面上擦出一道极刺耳的声音。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他。

几秒寂静之后，顾屿白深吸了口气，拖开椅子往外面走：“抱歉，我有点不舒服，出去透口气。”

他走出去，餐厅中的空气弥漫着一种诡异的沉默。

裴夫人搁下筷子，不明所以：“浅浅，你小叔怎么了？”

裴浅浅极迅速地看了林允雯一眼，见她丝毫没有反应，干笑两声跟着站起身：“我去看看我小叔。”

她一路追出去，看见顾屿白站在别墅门口，指间一抹火星时明时灭。

裴浅浅停住脚步，小心翼翼地喊了声：“小叔？”

顾屿白身形一顿，转过身。

可在看见来人是裴浅浅之后，他的眼睛里明显有什么暗了下去。

他随手掐灭烟：“你出来干什么？”

裴浅浅抿了下唇：“我只是想知道，小叔你现在到底是怎么想的？”

顾屿白讥讽地扯了扯嘴角：“我想什么？”

“你还是……喜欢宁宁的，对吗？”裴浅浅下意识屏住呼吸。

不知为什么，她竟然还紧张起来了。

顾屿白却没有回答。

周遭沉寂得只剩下风声。

好久，裴浅浅才听到他低低地嗯了一声。

第九十章 来不及了

裴浅浅两步走到顾屿白身边，神色看起来更焦急：“可是既然小叔你这么喜欢宁宁，这么多年为什么就是不愿意说，非要等到事情发生到不可挽回的地步才说？”

“如果你早点，早在三年前就和宁宁说清楚，就承认自己的心意，现在她也不会和别人结婚啊！”

她是真的为林允雯打抱不平。

从知道林允雯喜欢顾屿白之后，裴浅浅一直都是支持的。

在她看来，虽然同样是喊一声小叔，但是两人根本没有血缘关系，而裴夫人和苏夫人也是同辈的，只不过是裴夫人结婚生子更早一些。

林允雯和顾屿白在一起，根本就没有什么问题。

连她这个亲侄女都不觉得有什么，别人怎么会反对呢？

听着裴浅浅的话，顾屿白扯了扯嘴角。

是啊，他当年为什么就是不敢承认自己的感情呢？

如果那个雨夜，他在她转身跑出去的时候追上去，这一切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顾屿白后悔了。

他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后悔过。

人总是这样，总是到了要失去的时候，才知道珍惜。

可后悔……也换不回那个林允雯了。

顾屿白的眼前突然就浮现出林允雯从小到大的面容。

那样天真可爱的笑容，那样活泼开朗的性格，那样依赖他。

那样的林允雯……就要成为别人的妻子了。

裴浅浅第一次看见顾屿白露出那么悲伤的表情。

她想说些什么，可是林允雯已经决定和祁云榭在一起，现在还能说什么呢？

一阵沉默之后，顾屿白抬步走下台阶。

“浅浅，你回去吧，我先走了……就说，我公司有事。”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离开。

裴浅浅看着他极显落寞的背影，咬了咬唇，叹出一口长气。

回到餐厅，裴夫人问：“浅浅，北泉呢？”

她还是先看了一眼林允雯，才说：“我小叔说公司有点事，先回去忙了。”

裴夫人听完也没有说什么，不知道是信了还是没信。

而在场的人，除了裴夫人，都知道顾屿白大概是因为什么而离开。

林允雯暗自咬紧嘴唇。

祁云榭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地握紧了她有些冰凉的手。

吃完晚饭，祁云榭送林允雯回家。

其实在苏家的时候，他就看出她的心不在焉。

“宁宁。”祁云榭轻声唤。

林允雯回过神，但那双眼睛还带着些朦胧：“嗯？”

祁云榭抿了抿唇：“如果你……”

“阿榭。”

林允雯猜到他要说什么，所以强撑着笑打断了他：“我没事，你放心好了。我做出的选择，我不会反悔的。”

祁云榭却笑不出来。

最后，他叮嘱她早点睡，便独自离开了。

林允雯走上台阶，到家门口时，看着崭新的大门，她微微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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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就想起那天晚上，顾屿白狠狠踹开门，将躲在书桌下瑟瑟发抖的自己拥在怀里。

那样的温暖……应该再也不能拥有了吧。

洗完澡从浴室出来，手机响了一下。

林允雯拿起来看，是一个陌生号码。

“苏小姐你好，我是裴总的助理，他让我来问问您，关于那个服装设计秀您是否还参加？”

顾屿白现在连亲自给她发消息都不肯了？

林允雯顿了顿，攥着手机的手缓缓握紧。

半晌，她打开和顾屿白的聊天框。

“服装设计秀我还参加，小叔。”

第九十一章 临别之际

之后的两个月，林允雯没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