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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还有拖拽的痕迹，血液在地上拖拽出长长的一道。

所长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站在他身后，语带歉意：“从痕迹上来看，她很可能遇害，然后被抛尸了，具体地点我们还在查。”

乔屿舟根本不信：“她那样的人，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死？”

不是说恶人命久吗？

她明明满口谎言，心思恶毒，怎么这么容易就死了？

他不信！

可是很快就传来更新的消息，黎婉确实已经遇害了，他们查到了抛尸地点，歹徒将她扔进了大海，海下潜流众多，无论是警方还是他请的道上的力量，都没法下水去查看捞尸。

经过半个月的寻找，她就这样，像一滴在空气中蒸发了的水一样，彻底消失在了他生命里。

乔屿舟从警察局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下楼。

楼下阳光灿烂，地上反射的强烈的白光耀得他睁不开眼，可是他却觉得突如其来的冷。

冷，到处都冷。

世界就像一个冷库，把他包围在其中。

他连闯了几个红灯，冲进了警察局，可是所长给他的信息依旧跟电话里一模一样。

她死了。

警察局说她死了，道上说她死了，所有人都说她死了。

所长看着他青白的面色，有些不忍的递给他现场的照片，指给他看：“根据血液检测，他们就是从这里，将你前妻抛进了大海中。”

乔屿舟看着照片上那些青黑密布的礁石，声音暗哑：“不是前妻，是我夫人。”

他跟江瓷的订婚还没举行，而他跟黎婉的离婚协议，虽然两个人都签了名，可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他当时迟迟未去将协议公证生效。

直到她死了，他才明白当时自己的心意。

他不想去公证离婚协议，因为他不想离婚，不想将她让给别人，不想放手让她轻易地离开。

只可惜，在他可以挽回一切的时候，他认不清自己。

等他终于认清自己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

第十五章最远的距离

海边。

白色的浪花摔打着海面和青黑色的礁石。

人人避之不迭的危险的礁石上，却坐着一个男人。

这个男人，自然就是乔屿舟。

这里是图片上抛尸的地方，因为发生了命案，原本就没怎么开发的海边更是没有人来了，只有乔屿舟一个人坐在这里，从天微微亮到天色渐黑，依然一动不动。

他身下的礁石，就是黎婉最后待过的地方。就从这里开始，她沉入了大海，再也不可能找到了。

乔屿舟低头看着这块礁石，水已经冲刷掉了上面血液的痕迹，干净的好像她从来没有来过。

乔屿舟到现在都觉得，发生的一切都好像是一个梦一样。

好像黎婉还在那个他不常去的公寓里，只要他一回到那里，就能看见她正在里面走来走去，为他偶然的到来而惊喜，或者像后来那样变得不耐烦。

可是不可能了。

他身下坐的这块石头，把这个残酷的现实揭露给他看。

他双手插进头发里，深深地把头埋了下去。

这一切到底都是怎么发生了的？

好像，是从他把她丢进看守所开始的？

可是他是为什么把她扔进了看守所？

乔屿舟回忆了很久，自从听到她遇害的消息，他的脑子就像锈住了一样，回忆每一件事，都像慢动作回放一样。

想了好久好久，才回忆起来。

把她扔进看守所的时候，他满脑子都是被她带了绿帽子的怒气，想到她看自己的时候冷漠的眼神，还有叫他戚先生的样子，他几乎就要气炸。

看到她对自己冷漠，跟别的男人亲密，内心就像有一条毒蛇在啃噬着他。

那种愤怒，好像超过了被戴绿帽子的耻辱感。

所以把她丢进看守所的时候，他内心确实是恶意的，想要让她因为她犯过的错误而付出代价。

她让他如此愤怒而痛苦，这种痛苦，他不能独尝，他要她跟他一起尝尝那个痛苦的滋味。

在把她送进看守所的时候，他是这样想的。

他也确实曾经跟看守所说过不必对她留情的话。

他也害怕，他好像越来越容易对她心软了，越来越想要相信她。可是每一次的结果，都打了他的脸，都用赤裸裸的事实告诉他，她又是骗他的。

他怕如果再留她在身边，早晚有一天，他心甘情愿上她的当。

他要把她送的远远地，远远地离开自己的视线，远远地离开自己心悸的范围。

结果，她真的被他推远了。

远到生与死的界限。

他与她之间，终于隔了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第十六章取消订婚

戚氏家族陷入了空前的低潮期。

倒不是因为财务问题，而是他们的总裁乔屿舟最近情绪极差，整个戚氏企业的高层都被他的戾气掀翻过一次，已经没有人再敢进他的办公室了。

好在今天来了一位访客，虽然平时威严逼人，每次来都让员工胆战心惊，但这种时候，也只有他能压住戚总的戾气。

“戚老，这边就是总裁办公室，您这里请。”秘书把戚家老太爷引到戚总的办公室门口，给他打开门之后，就溜出去了。

开玩笑，虽然以前他们有事没事就找借口去给戚总送文件，借机看看他的盛世美níng méng颜，但是现在的戚总那么可怕，她才不要直面他呢，还是小命要紧。

看到秘书一溜烟逃出去的模样，戚家老太爷眯了眯眼，对乔屿舟更不满了。

乔屿舟在办公室里，抬头看见他，只是微微点头示意，居然都没有看起来迎接。

戚家老太爷重重的坐在乔屿舟对面的沙发上，拿手里的拐杖不客气的敲他的桌子：“你现在这是什么鬼模样？还有点总裁的样子吗？最近一个月，你都让人家抱怨到我跟前了，我们戚家企业做了几代了，还没出过一个你这样不争气的！”

他这样不争气的？

乔屿舟翻找出最近三个月的财务报表，扔在爸爸面前。

连续三个月的财务报表数据十分可观，可以说是戚家企业近三十年来业绩最好的几个月了。

戚家老太爷噎了一下，又道：“就算公司业绩不错，但是你搞的这么低气压，弄得人心惶惶，这样下去，人都跑光了，公司还怎么长远发展？”

乔屿舟面对他，态度也依然冷冷淡淡：“公司花钱请员工来，是来工作的，不是来看我脸色拿钱的，他们不想在这里工作，换一个就是了。”

问题就是戚家企业是同行中给薪水最高的，哪个员工舍得跳槽？也只能抱怨一下罢了。

戚老太爷总算明白为什么最近董事会的高层都偷偷找他抱怨了，就连在他面前，乔屿舟态度都这么差，在其他人面前，脸色有多臭就可想而知了。

他斥责道：“你最近这是怎么回事？宋家那个丫头，你非要娶，我们同意了，你现在又没有动静了，到底是想干什么？”

宋家丫头？

乔屿舟反应了一会，才明白他说的不是黎婉，而是改姓为宋的江瓷。

被这么一提醒，他才忽然发现，他已经很久都忘记江瓷的存在了，好像从黎婉出了事开始，他就彻底遗忘了她。

看看桌子上的日历，好像半个月后，就是原来定的跟江瓷订婚的时间。

他垂下双眸，淡淡道：“没有订婚，订婚取消了。”

戚家老太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乔屿舟冷静重复：“我和黎婉还没有完全离婚，婚姻生效，再跟别人结婚就是重婚了。”

戚家老太爷：“……黎婉已经死了，你要是想离婚，离婚协议就自动生效了，除非你不想离，否则怎么可能会重婚？你是唬我呢？”

乔屿舟波澜不惊：“那就是我不想离，总之订婚取消，我会亲自去跟宋家那边说，其他的事情你来处理。”

戚家老太爷气得直哆嗦，冲口道：“你最近这么不正常，该不是为了黎婉那丫头吧！当初你死活不想娶她，现在她没了，不是正随了你的心意？你现在这么不死不活的样子给谁看？”

乔屿舟顿了一下，起身拿了衣服就走：“我还有事，先走了，你要想留在这里就随意。”

第十七章寻找真相

乔屿舟的车停在黎婉曾经住的那个医院门口。

他确实想起来一件事。

当初，黎婉曾经托宗泽给他带来过一个录音笔，说是当初院长强暴她的证据。

那个时候他没相信她，又因为看到一个男人来送她的东西，心里妒火横生，就把那只录音笔给折断了。

当时，那只录音笔应该被宗泽带走了。

宗泽确实在医院里，看起来比其他医生都要忙碌，看到乔屿舟来找他，他愣了一会，嘴角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微笑，把乔屿舟带去一个无人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