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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挑眉头，上下打量她了好几眼。

她问：“你还真什么都不记得了啊？”

付真真居高临下的态度让嵇绍莹心生不悦。

她抿紧唇，拉开椅凳坐下。

服务员适时地端上来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

嵇绍莹双手捧着微微发烫的杯壁，“我的确什么都不记得了。所以我想知道，我们两个是好朋友吗？”

付真真微怔，旋即嗤笑出声，看着嵇绍莹的神情都透着嫌恶。

“或许你自认为我跟你是好朋友，好闺蜜。”

“但你知道吗，我付真真，这辈子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认识你！”

第二十二章 嫉妒

嵇绍莹被付真真的话震得脑袋嗡嗡。

她疑惑不解地看着付真真。

分明手机保存的合照里，她和付真真或穿姐妹装，或扎一样的发型，关系亲密的如同一母同出的姐妹。

嵇绍莹嘴唇微微颤抖：“为什么……”

付真真嘴角挂着抹讥讽的笑，语气刻薄：“既然你都忘记了，那我也不妨告诉你，你以前到底有多讨人厌！”

付真真出生于一个农村家庭，家中还有一个比她小八岁的弟弟。

父母虽然衣食住穿上从未亏待过她，但明里暗里嫌她不是男孩。

弟弟一出生，就成了全家的中心。

家里但凡有点好吃的好穿的都先紧着弟弟。

付真真读高中时，父母就明确告诉过她，一毕业就去外地打工，多赚点钱留给弟弟。

付真真不愿意，咬牙发狠念了三年书，被南城大学录取。

嵇绍莹就是她在南大上下铺的室友。

有天，付真真在电话里和父母因为弟弟的事情吵架，气急之下发狠说要和他们断绝关系。

打电话的时候恰好被路过的嵇绍莹听到。

嵇绍莹还劝了她许久，说她那番话伤了父母的心，让她再打通电话道歉。还说子女孝敬父母是天经地义的事。

付真真听得很是反感。

她嵇绍莹懂什么，父不慈子凭什么孝？

大学四年，嵇绍莹总爱把自己一些用不完化妆品或者不想穿了的衣服送给她。

这种行为，总让付真真想起小时候只能捡弟弟剩下的东西用。

付真真有怨气，凭什么从小到大就只能靠别人的施舍过日子？

后来，嵇绍莹带她和许复一起吃饭。

一顿饭吃完，她便对许复动了情。

此情一扎根，像野草般疯长。

她向许复告白，却被他果断的拒绝，说从小到大喜欢的都只有嵇绍莹一个人。

付真真心里直恨，真是同人不同命。

嵇绍莹结婚那天，许复喝得酩酊大醉。

错将付真真认成嵇绍莹。

付真真将错就错，将第一次交付给了许复。

她醒来时，许复已经出国的飞机。

婚姻，是爱情的坟墓。

付真真在嵇绍莹和程嘉裕的婚姻里，验证了这个论点。

嵇绍莹离开职场，全心全意做一名家庭主妇。

而程嘉裕对嵇绍莹的爱意早就消退。

一次，程嘉裕几杯酒下肚后，他嘟囔着说，“现在与嵇绍莹亲密接触，就像左手摸右手，毫无感觉。”

所以，付真真找准时机对程嘉裕下手。

只勾了勾手，他便上了钩。

起初，这样的关系，让付真真体会到了报复嵇绍莹的快感，程嘉裕也找到了平淡生活中的刺激。

但人的欲望无穷无尽。

付真真对程嘉裕的感情复杂起来，想要的也越来越多。

她隔三差五状似不经意地在程嘉裕面前提起嵇绍莹和许复之间的关系有多亲密。

程嘉裕信了，彻底对嵇绍莹离了心，对她的态度越来越恶劣。

每每看到嵇绍莹因为程嘉裕而伤心欲绝的时，付真真都恨不得大笑出声。

但她没想到，自己期待盼望了许久的孩子，却沦为了这场报复中的牺牲品。

或许，这真的就是报应吧。

第二十三章 恨意

嵇绍莹听完付真真的一席话，杯中的咖啡已经见底。

美式再酸苦，都比不过嵇绍莹此刻心里的苦。

她定了定神，问付真真：“你就这么恨我吗？”

“我期待盼望了许久的孩子，还没睁开眼看过这世界一眼，他就已经先去天堂了。”

付真真勾了勾嘴角，泄出两声讥笑，“当初你的孩子也是被我弄掉的。我原本想，要不就这样跟你扯平了吧，还能跟你争一辈子不成？”

“可是今天看到你还是一副惺惺作态的大小姐样子，我发现还是讨厌你。”

“嵇绍莹，天高路远，我们来日方长。”

付真真扔下这句话，起身走人。

她削瘦的背影挺得孤傲笔直。

咖啡馆内的暖气开得很足。

嵇绍莹却觉得心里阵阵发寒。

许复坐在车内。

目送付真真走远。

等了许久，也不见嵇绍莹出来。

他连忙关门下车，三步并两步进到咖啡馆。

一进门，就看见嵇绍莹坐在位子上发怔。

他走近，看见她眼眶有点泛红，搁在桌上的右手紧握成全。

许复喊了嵇绍莹好几声，她才回神一般，懵懵地答了声：“啊？”

许复坐在她身边。

将她握成拳的手放到自己手里，用指帮她将拳头舒展开。

一看她的手心，有五个指尖留下的月牙般的红印。

许复心疼的问：“小意，出什么事了？”

嵇绍莹闻言，嘴委屈地向下一撇。

这幅表情，许复想起嵇绍莹小时候每次受欺负时，也是这样来找他哭诉。

嵇绍莹声音都带着颤：“许复，你说我做人是不是很失败？”

许复疑惑地蹙眉。

嵇绍莹继续说：“我把付真真当朋友，却不知道她根本是这样看我的……”

许复握紧嵇绍莹的手，听她边哭边说付真真方才告诉她的事。

她说话都不连趟儿，偶尔一个话还重复几遍。

许复听得很费力但也很认真。

等嵇绍莹全部说完，他把嵇绍莹轻轻顺到怀里，安抚地拍着她的肩，“你很好，只是识人不清。”

嵇绍莹瓮声瓮气：“但我付出的成本代价也太大了。”

许复不禁失笑。

下午，他和嵇绍莹就公司成本问题讨论了许久，没想到被她沿用到这了。

嵇绍莹又嘀咕了一句：“我想向他们讨回来。”

许复将嵇绍莹的身体摆正，郑重地说：“小意，你知道有多少人因为沉没成本不断投资最后亏得反而更多吗？你要做的是及时止损，过去已经都过去了。”

嵇绍莹乌黑晶亮的眸子罩了层水雾。

她脑中咀嚼着许复刚才说的话。

任由他牵着自己走出去。

上了车，许复凑得很近帮嵇绍莹系安全带。

嵇绍莹一僵。

她闻到了许复身上的男士香水味，低调沉稳的香气，有西洋杉的味道。

是爱马仕的大地。

嵇绍莹觉得这款香水衬极了许复。

从小到大，他都像大地母亲般包容她所有的任性骄纵。

想到这，嵇绍莹有些想哭。

她拍了拍许复的背，语气多了几分戏谑：“诶，付真真当时和你表白，你拒绝她是拒绝的有多狠，让她这么多年把气都撒在我身上。”

许复笑了笑：“我只是跟她实话实说。”

第二十四章 大树

嵇绍莹差点脱口问许复跟付真真说了什么实话。

但随即想到他的回答多半和自己有关。

若许复真的把他们二人的这层窗户纸捅开，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嵇绍莹新长出来的头发有点痒。

她抬手挠了小半会，崴筆都不得劲。

戴着假发，总像在隔靴挠痒。

许复突然说：“渴了吧，我下去买点水。”

也不等嵇绍莹回答就下了车。

嵇绍莹反应过来，许复这是在给她空间。

他知道她从小就爱美包袱就重。

嵇绍莹取下假发，将发痒的地方挠舒服了再重新戴上假发。

许复买水回来时，多带了根棒棒冰。

是嵇绍莹最爱的柠檬汽水味。

许复将棒棒冰一分为二，把上端的那半递给嵇绍莹。

嵇绍莹将手拢在袖子里接过，呼哧呼哧吃得很开心。

等她意犹未尽地吃完，许复才坏笑着说：“你知道吗，我之前看过专家出的一份报告，发现棒棒冰上面那半截只是看起来多。”

嵇绍莹惊诧：“呃？”

她忿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