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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禧妹妹啊。”沈承瀚挤咕眼，“我聋呗？你给我加屁了！”

　　桑汐藏在陆闻瑾的滑雪服里，不敢冒头。

　　离开滑雪场是傍晚六点半。

　　途经海棠路，道边绵延不绝的海棠树，桑汐拍了拍驾驶椅，“承瀚哥哥，停车。”

　　沈承瀚靠边，熄了火。

　　她下车，跑向小亭子，窗口售卖平安符和姻缘结。

　　黄色的平安符二十块，红色的姻缘结三十块。

　　“灵吗？”

　　“灵的呀！”售货员教她方法，“平安符随便挂，南边有一棵99年的海棠树，姻缘结挂那棵树上最灵验，象征长长久久嘛。”

　　桑汐扭头。

　　树杈上果然挂满了姻缘结，足有成千上万个，密密麻麻。

　　“哥哥，一共一百块钱。”她举起两个姻缘结，两个平安符，“咱俩的！”

　　陆闻瑾慢悠悠地过马路。

　　这座城市比家里温暖，他没穿外套，棉白的衬衫，黑长裤，扣子系到锁骨，显得清隽圣洁。

　　他掏皮夹，付了款，扫她的兴，“糊弄人的。”

　　桑汐不理他。

　　沈承瀚也下车了，迎上他，递了一支烟。

　　陆闻瑾拇指和食指捏住，略微低头，凑着火苗，猛吸了一大口。

　　“小姑娘涉世未深，信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沈承瀚调侃，“寒山寺的三生三世锁，镀铜的铁疙瘩，不值钱，99块钱一枚，刻情侣名字，抢疯了。”

　　海棠路风平树静，烟雾吹不散，向上升腾，熏得陆闻瑾眯眼，“你挺了解市场价。”

　　沈承瀚无奈，“我在国内谈了六个前女友，刻了五枚锁，还有一个拴了姻缘结。”

　　陆闻瑾咬着烟蒂，露齿笑。

　　“你呢？”

　　“没刻过。”

　　“瞎扯。”沈承瀚啐他。

　　“真没刻过。”他面不改色，“忙工作。”

　　“对！我他妈闲得慌。”沈承瀚骂骂咧咧。

　　桑汐在一旁凝视陆闻瑾。

　　他衬衫袖挽起一折，一手插兜，一手扶着烟，谈笑风生。

　　时不时扫一眼不远处的车流，人潮。

　　偶尔懒怠躬身，清理西裤的灰尘，偶尔挺拔如松，眼神梭巡着灯火，像是什么也不在意，又像是什么都唾手可得。

　　恣意，洒脱，深刻。

　　“我给华菁菁打电话，揭发你。”

　　沈承瀚抽完一支烟，陆闻瑾剩下小半截，不抽了，戳灭。

　　“你借口搬救兵，其实——”沈承瀚笑容狡诈，“你自己清楚。”

　　“清楚什么？”陆闻瑾面孔阴沉。

　　正是多雨的时节，气候闷湿，他随手解了三粒纽扣，拢严了衣襟，不袒露，又凉爽，“你打个试试。”

　　沈承瀚不信邪了，翻通讯录。

　　翻到华菁菁的备注，“打了？”

　　陆闻瑾舌头抵出一根烟丝，吐在垃圾桶，抻直了肩背，若无其事地舒展筋骨。

　　“你小子够硬气的！”沈承瀚非要治一治他的硬气。

　　电话拨通，华菁菁立马接了。

　　桑汐搅着平安符的流苏穗子，一言不发。

　　人一辈子，活的就是一个圈子。

　　在哪个圈，过什么样的日子，“破圈降级”容易，“破圈升级”最难。

　　她在周家养大，泼天的富贵见识遍了，照样挤不进真正的权富圈。

　　华菁菁和他们多年不联系，凭着家族的渊源，一联系，要么是未婚夫，要么是大院朋友。

　　这是祖祖辈辈打下的交际网。

　　倘若桑汐是男孩，如今只能当陆闻瑾的小司机，小助理，任他呼来喝去，只不过她是女孩，陆闻瑾才认了妹妹。

　　权富圈三六九等，阶级分明。

　　一级压一级。

　　官二代使唤富二代，富二代使唤星二代。

　　如同一座座大山，不可逾越。

　　“承瀚？”华菁菁颇为意外，“恭喜你啊，大硕士，怎么想起我了？”

　　“咱们知根知底了，你别损我啊，爷爷花钱捐的学位。”沈承瀚倚着树干，“闻瑾在我这。”

　　电话里没声音了。

　　半晌，华菁菁很官方敷衍，“你们兄弟好好聚一聚。”

　　“他不老实啊，对你不忠诚。”沈承瀚笑，“刚下飞机，让我介绍模特，洋模特！他多猖狂，有未婚妻了在外面拈花惹草——”

　　“我们分手了。”华菁菁打断。

　　沈承瀚当场噎住了。

　　“唉哟...我等着喝喜酒呢。”

　　华菁菁苦笑，“你要失望了。”

　　陆闻瑾踢了他一脚，示意他挂。

第123章女人似水，禧儿更是

　　沈承瀚震惊，“华老二没了，不愿意联姻了？”

　　“不是。”陆闻瑾轻描淡写，“大难临头各自飞。”

　　“华菁菁竟然是这种女人。”沈承瀚又焚了一支烟，给陆闻瑾，后者拒了。

　　“自从周伯父和华老二订了口头的娃娃亲，华菁菁一直没正式谈过恋爱，她五年前去新加坡旅游，我亲自招待的，独身。”

　　陆闻瑾望着车水马龙，霓虹初上。

　　平静得令人猜不透他在琢磨什么。

　　“挂上吗？”良久，他侧身问桑汐。

　　她点头。

　　陆闻瑾带着她朝海棠路的尽头走。

　　街巷的浮光掠影包裹着他，他的影子亦是长而浓。

　　桑汐鞋尖踩住。

　　他粗，她窄。

　　刚要踩上，他恰好挪开，桑汐踩的是自己的影子，总是踩不中他的。

　　“够得着吗。”

　　她的小动作，陆闻瑾一目了然。

　　“低的树杈够得着，高的树杈搬梯子...”桑汐东张西望，没找到梯子。

　　“上来。”男人半蹲。

　　桑汐劈开腿，骑在他脖子上。

　　起初不太适应这个姿势，后来适应了，她也敢发号施令了，“哥哥，往左边！”

　　陆闻瑾往左。

　　“往右边！”

　　他横跨了一步。

　　桑汐举起手，拉树杈，有些吃力。

　　“哥哥，你蹦高。”

　　陆闻瑾不动。

　　桑汐扳正他的脑袋，“陆闻瑾，蹦啊——”

　　男人握住她膝盖，用力一扯。

　　她整个人摇晃，仓皇搂紧他脖子。

　　“给你脸了？”陆闻瑾没好脾气，“你来外省，胆子变大不少，指挥起我了？”

　　“差一寸...”

　　“换一根树杈。”

　　桑汐没辙，选了底下的一根。

　　几乎挂满了，她挤出一小块位置，双手合十，许愿。

　　陆闻瑾倒不嫌她重，但嫌她磨蹭，“下来。”

　　“马上。”她心无旁骛，念叨着，“陆闻瑾打光棍。”

　　“程、禧。”他一字一顿，腔调寒浸浸。

　　桑汐后颈一凉，重新许，“陆闻瑾娶一个美丽体贴的妻子。”

　　他腔调缓和，“管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