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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冷陆砚森敞了怀，风刮得胸口渗寒气，他系扣子，“叶总工也有公务在身吗，在本地留几天？”

“计划明晚走。”

陆砚森噙着笑意，分明不太友好，又毫无漏洞，“有时间约叶总工一起吃饭。”

“不打扰吗？”叶柏南欣然接受。

“有时间当然不打扰。”

陆砚森撸袖口，看着腕表，很明显的逐客令。

“有周总工在，我也放心苏橙的安全了。”

叶柏南和苏橙擦肩而过，微微点了下头。

陆砚森脸上的笑意彻底消失殆尽，态度生硬，“跟我走。”

苏橙鞋尖踢着台阶，没动弹。

他走出两步，发觉她没跟上，回过头，“站着干什么。”

庙堂里的僧人在打扫香灰，空气乌蒙蒙的，陆砚森一向爱整洁，不禁拧眉，又退远了一米，“拜菩萨没拜够？”

她仰头，欲言又止。

再次垂下脑袋。

香灰呛得陆砚森鼻子不舒服，他摸出烟盒，咬出一支烟，以毒攻毒。

苏橙打量山路，叶柏南乘坐观光车原路返回了，她踮起脚跟，磨磨蹭蹭地靠近陆砚森，“你是来索要报答吗。”

他没什么波澜，“你准备了吗。”

“准备了。”

陆砚森眼神意味深长，食指磕了磕烟灰，“住哪？”

苏橙说，“富丽酒店。”

他猛吸了一口烟，吐出，捻灭了火苗。

下山的观光车只剩一辆，八人座，陆砚森坐在头排，苏橙坐在末排，隔了两排空位。

第52章 真看上叶柏南了？

“陆砚森。”苏橙隔空喊他。

男人没回头。

“周家...”她吞吞吐吐，“什么情况了？”

他望着连绵起伏的松竹林，没反应。

苏橙仅存的一点侥幸，被浇得透心凉。

“周叔叔和周阿姨发火了吗。”

“你觉得呢。”陆砚森终于开口了，“不发火，难道高兴庆祝吗？”

她握紧拳，“我能换一个相亲对象吗...”

陆砚森不出声了。

好半晌，“换谁。”

苏橙拳头紧了松，松了又紧，挣扎良久，“叶柏南...行吗。”

叶柏南承认相中她了，叶家虽不及耿家有权，但财富是耿家匹敌不了的，叶家夫妇生意遍布大江南北，尤其在北方数得上名号，人脉极广，周夫人的娘家拓展北方市场，叶家的资源很有帮助。

这年头，一个权，一个钱，哪一个混到顶级，都是货真价实的用处。

叶家的小公子叶柏文是警察，不允许经商，叶柏南是唯一继承人，倘若他有意，苏橙照样是泼天的富贵，周家也不至于死磕耿家了。

而且听周夫人讲，他不愿意相亲，可逃不掉联姻的安排。

简直是现成的“恋爱搭子”，“合作伙伴”。

等摆脱了耿世清，保不齐哪天叶柏南和俞薇峰回路转，复合了呢？

或者出现他中意的新人，她再顺理成章退出。

总之，拖一年是一年。

好过现在仓促嫁人。

观光车拐了个弯，沿着斜坡俯冲下山。

苏橙死死地抓住扶手，“叶柏南相中我了，我同意他，叶家不逊色耿家。”

分不清是夜色阴霾，还是陆砚森的阴霾。

在山间雾气里，他轮廓深沉，幽暗，有几分阴鸷气。

“跟他商量好了吗。”

“没来得及商量...”

苏橙想，叶柏南应该会答应。

她省心，省事，省钱，彼此打掩护，共渡难关。

没理由拒绝。

车停在景区出口，陆砚森先下车。

他步伐幅度大，苏橙小跑着追赶。

“陆砚森...”

他倏然顿住。

背对她。

在苏橙追上的一霎，他侧过身。

她收不住脚，撞在他怀里。

撞得鼻梁骨生疼。

苏橙仰头。

“耿家好不容易盼来的儿媳，你猜他们罢休吗。”陆砚森居高临下，语气笃定，“叶家没胆子和耿家抢人。”

他伸手，整理她鬓角的发丝。

半山腰风大，吹得凌乱，遮住了她面孔，陆砚森欣赏她涌起希望、又破灭的表情。

“真的相中叶柏南了？”

苏橙抿唇。

“告诉我，相中他什么了。”她越是无助，陆砚森越是满意。

那种破碎感。

“去拜菩萨，喂鸽子，是他主动邀请你的吗。”

陆砚森的大衣扣拂过她眉骨，剐蹭得细细痒痒。

“电梯碰到的，是顺路。”

苏橙盯着地上交缠的影子。

“叶柏南也住富丽酒店，是吗。”

她嗯了声。

“同一层？”

苏橙继续嗯。

“抬头。”

她顺从抬起。

天际是浓稠的墨色，最后一缕霞光隐入地平线，熏黄的路灯晃过苏橙头顶，也晃过陆砚森那张脸。

陆砚森手指在她面颊点了点，“不是准备报答我吗？”

她垂下眼睑。

“去你住的地方。”

他的车泊在道旁，一辆棕色SUV，似乎是新车，以前从未开过。

景区到酒店步行七分钟，他不熟悉路，估计开车绕远了，返回熟悉了路线，弃车步行。

长长的商业街华灯初上。

霓虹尽头，那样多形形色色的男人，陆砚森穿梭其中，依然是最出众的风姿。

在茫茫人海中寻觅他，是如此简单。

他走得快，苏橙走得慢。

踩他的影子，一直踩到酒店。

电梯上10楼，她刷卡，开房门。

陆砚森站在她身后，大衣的衣襟稍稍鼓起，抵着她。

外面冷，走廊暖，他衣服融化了水汽，一股潮湿。

夹杂着他的味道。

“我和一个实习生同住。”苏橙紧张得发颤，插入房卡。

陆砚森没往里走，搬了挡门的椅子，坐在玄关，一言不发。

他眼睛是欲的，欲到极致，欲到乍泄，注视着她。

苏橙摸出枕头底下的丝绒盒，递给他。

陆砚森没接，一眼过后，目光移到她脸上。

等她解释。

“我送你的。”

男人眯眼，明白了。

他接过，掌心掂了掂盒子，似笑不笑的危险，“这就是你的报答？”

“我只有一万多块钱了。”苏橙心虚。

“一万多块钱，偿还我的人情？”他蓦地笑出来。

陆砚森笑是好看，却又沾了寒气。

气压低得很。

逼慑的苏橙不敢和他对视。

“谁教你的。”

她一怔。

陆砚森重复一遍，“对付我的招数，谁教你的。”

苏橙不吭声。

“所以是自学成材了？”他调侃了一句。

随后取出腕表，缓缓戴上。

陆砚森了解苏橙，不是刻意拿捏他、吊他的胃口，是怕他。

他平日太严肃了，笑容又少，一副冰川相，这一个月和她的接触比八年加起来都多。

“我收下了。”他揣在大衣口袋。

眼睛的欲没褪去，略淡了一些，仍旧注视着她。

“其他呢。”

第53章 和喜欢的人做是有感觉的

苏橙舌尖挤在牙关，有很多话，却一个字蹦不出。

其实她不抗拒和陆砚森亲密，和喜欢的男人做，是美好的，有感觉的。

她抗拒的是陆砚森的不完整。

即使他名义上不属于她，只要他不属于任何女人，她都情愿。

偏偏他属于华菁菁。

苏橙面对圈里的二代小tຊ姐，是心理性的自卑。

程父在周淮康身边工作了十多年，程家什么德性，有多烂，多吸血，时不时地翻旧账，当笑柄，她躲避不了。

莫说陆砚森已经选了华菁菁，纵然是二选一，她也未必有勇气争一局。

“别出声。”

陆砚森握着手机，屏幕亮了，来显是老宅。

他接通。

苏橙瞳孔涨大，屏住呼吸。

“你在什么地方？”

周夫人兴师问罪的语调，在气头上。

“外地。”

“去多久了？”

“刚到。”

“见到苏橙了吗？”

苏橙。

不是禧儿了。

她心口一咯噔。

周夫人的怒气实在不小。

陆砚森看着苏橙，从容镇静敷衍周夫人，“我没见到她。”

“你们在一座城市。”

“我忙公差。”

漫长的沉默后，他问，“您这通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