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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他想说话，温菀擦了擦眼泪：“医生说你声带严重受损，有好长一段时间不能说话。”

没了办法，薄祁堇只好做了个手势，要自己的手机。

温菀立刻递过去：“你是要手机吗？”

薄祁堇接过，打开备忘录，在上面打出一行字：“是你送我来的？”

温菀点头：“你没有接我电话，我实在是担心，就想着去找你，刚打开门，就看见你……”

余下的话她没再说了，毕竟多想一次那个场景，她都觉得害怕。

薄祁堇抿了抿唇，又问：“她呢？”

看见这个她字，温菀的眸色黯了黯，眼神也撇到一边。

“你关心她做什么？她知道你变成这样，却说你死了都跟她没关系！”

闻言，薄祁堇瞳孔骤缩，浑身一震，满眼的不相信。

他猛地起身去拽温菀的肩膀，喉咙里呜咽嘶吼，两只眼睛红得像被激怒的野兽。

温菀被他攥疼了，可怎么都挣扎不开：“我没有骗你，是她亲口说的！你做手术的时候我给她打了电话，可是她来都没来，祁堇，她是真的不在乎你了！”

薄祁堇突然就失去了所有力气。

他怔愣地缓缓松开温菀，眸底的悲伤怎么都掩不去。

时雯说就算他死了都和她没关系，她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她明明很爱他的！

薄祁堇不信，一把掀开被子就要往外走。

温菀怎么会猜不到他的想法，上前抱住他的腰怎么都不松手：“祁堇，你别再自欺欺人了好不好，她不爱你了！你看清楚吧！”

薄祁堇怎么会听温菀的，有些话他不亲耳从温菀的嘴里听到，断然是不会相信的。

眼看着温菀就要拦不住他，一个身影却突然出现在病房门口。

见到时雯，薄祁堇和温菀都是一愣。

温菀先反应过来，上前一步气势十足：“你来干什么？！”

却被薄祁堇推走。

他攥住时雯的手，张嘴却发不出声音，急的像是快要哭了，又转身回去拿手机。

折返的几步路薄祁堇险些摔倒，生怕迟了一秒时雯就走了。

他在手机上打出一行字：“我就知道你不会离开我的，对不对？”

温菀却在一边质问：“你不是说薄祁堇死了都跟你没关系吗，你还来干什么？！”

时雯看了看那行字，又看了看明显憔悴不少的薄祁堇，心底一阵酸涩。

她到底还是有些心疼的，但这抹情绪被她很快压下。

她深吸了口气，逼退眼眶中的泪意，声音极冷地说：“温菀说得没错，你死了都跟我没关系。”

薄祁堇狠狠一怔，手机从手里掉落在地，摔成碎片。

他的心也跟着摔碎。

可时雯就像是没看到他受伤的表情一般，继续说：“我来不过就是想看看你醒没醒，如果醒了，就赶紧把离婚办了。”

薄祁堇呼吸一滞，再次去抓她的手腕，喉咙里发出极难辨认的几个字。

但时雯听懂了。

她直视着薄祁堇漆黑的双眸，面若寒霜，眉眼淡淡：“是，我来就是为了和你离婚。”

一瞬，他浑身的力气被抽光。

薄祁堇身形一晃，要不是温菀及时扶住，恐怕已经摔倒。

他死死地盯着时雯的眼眸，可怎么都不能找到她对自己的一丝爱意。

时雯转过身背对他：“既然你已经没有危险了，那么等你好了，随时联系我。”

说完，她抬步便走。

只留给薄祁堇一个决绝冷漠的背影。

第二十一章 走散

薄祁堇看着时雯离去的背影，心脏疼的让他不能呼吸。

他挣开温菀的手，扶着门框缓缓瘫坐在地。

没有挽留的余地了，他和时雯……完了。

十年，爱多久才算久？要爱多深才算爱？

曾经深爱的两个人，到底还是走散了。

半个月后，薄祁堇出院。

他走出医院大门，便见外面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时雯。

明明才十几天没见，薄祁堇却总觉得两个人有几年没见。

这才意识到，原来他对时雯的思念如此深，深入骨髓，渗透血液。

时雯看上去还是那副很冷淡的样子：“嗓子好些了？”

薄祁堇点了点头，但出口的声音还是沙哑的：“好多了。”

时雯应了声，点点头：“那……走吧。”

心上仿佛被一把钝刀割开，薄祁堇深吸了口气，极力压下：“……好。”

不到一个小时，两人手中的结婚证就换成了离婚证。

走出民政局的大门，薄祁堇看着手里的离婚证，自嘲地扯了扯嘴角：“前几年它还是绿色的，现在竟也变成了红色。”

结婚证的红色是喜庆，那离婚证的红色呢？

像是在祭奠这一段感情的结束。

时雯没有回应他，她将证件放好，侧眸看向薄祁堇：“离婚已经办完，我就先走了。”

她刚要抬步，薄祁堇叫住她：“西西！”

时雯脚步一顿，却没回头。

薄祁堇自知这样的称呼不对，可还是没有改：“西西，你……你是呆在师兄那里吗？”

本以为会得到肯定的回答。

可时雯却是摇了摇头，语气轻的险些让他没听清。

“不，我打算出国了。”

薄祁堇浑身一震，呼吸跟着一停。

她竟为了躲避自己，不惜去异国他乡？

他咽了下喉咙：“你打算去哪儿？你一个人怎么能去那么远的地方？要是被人欺负了怎么……”

时雯淡淡地打断他：“正是因为一个人，去哪里都是一样的。”

薄祁堇心里闷堵不已，双唇抿紧。

两人久久没有说话，沉默蔓延。

半晌，时雯呼出口气：“我走了。”

薄祁堇下意识地拉住她：“时雯！”

时雯皱起眉：“薄祁堇，要断就断的干净点，别再纠缠了行不行？”

薄祁堇只好松开她：“不是的，我只是想问……我们还会再见面吗？”

再见面？

再见面做什么呢，继续彼此伤害吗？

时雯扯了扯嘴角，心底一片凄凉孤寂：“不见面对你我来说，都好。”

不知从哪来的寒意从薄祁堇的脚底升起，顺着背脊爬上头顶。

他最害怕的事情不是和时雯离婚，而是再也见不到她。

一旦见不到，那么从今以后就是真的没有可能了。

薄祁堇刚要再开口，不远处却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时雯！”

两人同时抬眸看去，而薄祁堇却是狠狠怔住。

只见男人几步走到时雯面前，笑得灿烂：“时雯，我来接你了。”

“顾……顾司砚？”薄祁堇皱紧眉。

“啊。”顾司砚这才把目光落在他身上，眸底笑意染上些其他情绪，“好久不见，薄祁堇。”

薄祁堇缓缓攥紧拳：“你为什么在这？”

顾司砚动作自然地揽住时雯的肩膀：“当然是来接时雯了，她告诉我你们今天离婚。”

同是男人，薄祁堇怎么会看不懂顾司砚的目的。

他刚要上前，时雯却对顾司砚说：“我们走吧。”

“好啊。”顾司砚回道，却是对薄祁堇挑了下眉，“薄律，那我们就先走了。”

说完，两人并肩离开，只留下薄祁堇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他不明白这半个月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顾司砚会突然出现在时雯身边，更不知道时雯为什么和他变得这么亲密。

薄祁堇只清楚地认识到了一件事情。

时雯彻底地离开了他。

第二十二章 十年

另一边，车上。

顾司砚拉好安全带，转过头看向时雯：“我说你怎么突然答应了让我来接你，原来是因为薄祁堇。”

时雯通过后视镜看向还在原地站着的薄祁堇，他的身影在一片枯枝中显得是那样落寞。

她的声音又低又闷：“不这样做，他会一直放不下。”

顾司砚扯了扯嘴角：“他那么对你，就该痛苦，你管他做什么？”

时雯没有应声。

薄祁堇觉得痛苦，她又何尝不是？

相爱十年，相伴十年，他们早就成为了彼此身体里的一部分。

现在分开无疑是将对方从自己的身体上活活撕扯下来，那一片血肉模糊，痛至骨髓，没有药，止不住血，怎么会不疼？

可就算再疼，也不得不剖离，不得不分开。

时雯的眼眶红了。

薄祁堇因为吞针手术住院的这段日子，她在家里同样不好受。

她想起很多关于从前的事，悲哀的就是，越想起过去那些美好的时光，她心底就越疼。

他们的感情一直很好，虽然也有些小吵小闹，可到底还是好的。

可也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