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击全文阅读

　　上车后，叶夏启动车子，我打趣道：“第一次见人，开车倒着逆行的。”

　　“我还以为你死在实验室了！”夏至没好气道。

　　我张望着车窗外，说：“那你怎么不去找我？你们不会还是什么都没调查出来吧！”

　　夏至失落道：“小千切换人格后已经告诉了我一切，但实验室又找不到入口，根本就没办法调查，也没有人信这么科幻的故事。只是你，一年从来不与我联系。”

　　我说：“前面右转。”

　　夏至不解道：“你要去哪？”

　　“去看日落。”

　　车穿梭在环城高速上，窗外的黄昏有些凄美，还没下高速，太阳就已经落下，只剩下一片红霞。

　　夏至的车停在郊区的湖边，天色已经昏暗，夏至笑道：“来晚了。”

　　我说：“不晚，我看了一路。”指着淹死夏至父母的水库，“其实你父母是我杀害的。”夏至突然愣住，呆呆地看我：“不是一切都是叶飞……”

　　我打断道：“叶飞已经死了。虽然这事是叶飞弄的，可是决定权在我手上。就像你们执行一个计划，需要领导审批一样，而我就是那个审批的人。”

　　我和夏至沉默地站在湖边，一言不发，直到最后一点余光散去，郊区的夜空同样没有星星，我抬头看着黑色的幕布：“真衰，刚才还晚霞满天的，又要下雨了。”夏至没说话，我接着说，“给你一次立功的机会，凶手就在你面前，你现在不抓，以后就没有机会，我决定去一个很远的地方。”

　　“那么你是凶手的证据呢？”我指了指脑袋说，“一切就存在里面，拿去开瓢，读取里面的信息，那就是证据。”想了想说，“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同意那些指令的执行吗？”夏至不开口，等待着我继续说，我叹口气，“因为我也不是什么好人。”

　　“什么意思？”

　　“在我的潜意识里，我也想要得到一切，所以我本质上也是在消除威胁。”

　　雨点开始散落，我说：“还能送我回去吗？”

　　“去哪？”

　　“零一大厦。”

　　夏至把我送到了零一大厦旁边的公交站就要离开。我站在雨中，雨很快淋湿了我的衣服，雨水顺着脸面流到嘴里，眼睛也快睁不开。夏至的车打着双闪迟迟没有离开，她目视前方，始终没有侧头看我一眼。

　　我想起了我们初见时的场景，我站在雨中跟她要电话，虽然我们的遇见是被人为操作的，可那也是宿命的一种，经过科技验证的宿命论。

　　我转身朝零一大厦走去，夏至的车子传来鸣笛，我只管走，不回头。

　　站在电梯口tຊ，我拿出手机操纵电梯向下。走到实验室门口，‘零一实验室’几个大字依旧很显眼。如果第一次进来时就选择留下，是不是人生就会有另一种可能。

　　大门自动打开，叶夏不知从哪里冲了出来，抱住我，哭道：“你这个骗子，不是说过要带我一起走的吗？”

　　我挠着头：“那我带你去一个更远的地方。”

　　“哪里？”叶夏张望着我。

　　“人间……”看着门口，接着说，“不过需要你的帮忙。”

　　叶夏点点头：“你说！”

　　“你了解实验室里的一切，弄响实验室的警报，让刘董他们过来。”

　　叶夏说：“那这挺简单的。”

　　实验室响起警报，像哀鸣一样。没一会儿刘董和陈总向着我们走来，后面还跟着刘芳。刘董还是一副一切尽在掌握中的样子：“你又回来干什么？”

　　“带你们去个好地方。”

　　刘董有些厌烦道：“你这人真奇怪，不是都决定回去种地了。”

　　“你这老不死的，还偷偷读我的信息呢？就这么不放心我？但你还是失算了，我就没想过我会怎么做，一切都是在进实验室后才开始打算的。”转头和叶夏说：“把门关上。”

　　门被锁上，我说：“那剩下的就只有关门打狗了。”

　　刘董疑惑地看着我，不解道：“你到底搞想搞哪一出？”

　　“刘董，你真以为我会去种地啊！这一年我一直想着出去和老贵过一样的生活，是真的有这样的打算。可我还得赎罪不是，我所做的一切只为这八个字——静观其变，借水行舟。现在洪流已经到位，轮到卷你们，让这一切到此为止吧！我想带你们去一个好地方。”

　　“你能做什么？你可以做什么？你拿什么赢？”

　　“这世界上，不是只有输和赢的，还有一个选项，叫平局。你知道小米加步枪，怎么打坦克的吗？”

　　刘董说：“你还能身上绑炸弹不成。”

　　我指了指核电站的方向：“恭喜你，答对了。”灵伊之前给我做的长得和夏至一模一样的机器人跑进了核电站，刚进去，轰的一声响声传来，气流迎面赶来。

　　刘董瞪大了眼睛，在火光到达之前，用尽全身的力气声嘶力竭喊道：“不！”

　　临死前，过去的一切就像走马灯一样不断闪过，那些被洪流卷走的人儿们，那些挣扎的人儿们，那些放弃了一切人儿们，那些被命运裹挟着被动往前走的人儿们，那些爱过却不能相守一生的人儿们，那些死去的人儿们。

　　人生的苦有千万种，每一步选择都走向了另一种人生，可走到终点却只能看到一条直线，也许那便是宿命。总有突如其来的洪流，把你卷上一条你本不想走的道路。一直以为那是一条曲折的道路，一个个岔路口，抉择、转弯、直行，在没走到终点前，怎么看事物都是曲折着向前走的。站在终点，将一切选择的点连起来，终于看到了一条直线，一条经过科技验证的宿命论。

　　洪流总会不期而遇的到来，卷走一些无辜的人。当洪流涌向你时，你被淹没，错不在你。

　　恍惚中，我看见火光中闪烁着“GAME OVER”几个字母，以为是临死前的幻象，就不再管，看向刘董，说，我说过了，带你们去一个好地方，人间.......天堂。

番外

　　正值七夕，民政局门前排满了长龙，队首，一年轻小伙正死拖硬拽着一个黄花大闺女往里走，僵持了近好几分钟，大闺女刚被拉进去，又闹着跑出来。队伍里的人也不催促。本来是直的队伍慢慢演变成弯道，后方的人翘首以盼，前方的人抬着手机现场直播。

　　叶生从民政局大厅走了出来，觉得拉扯的两人甚是有趣，也停了下来看戏。慕容夏至没一会儿也从大厅走出，同样停在门口看戏。

　　黄花大闺女最后还是犟不过，被拖进了民政局，看戏的重新排起一字长蛇阵。前方道路两旁的银杏叶已有了发黄的迹象。叶生从大裤衩侧边掏出一根烟点上，吸了吸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