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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对她恶言相向，吴子湫却清楚，常年以来的爱恨交织，只会让这份爱更加深刻。

从头到尾他只是局外人，吴子湫叹了口气，捏灭了烟。

只是谢风瑞还要辛苦很久。

……

戚月的遗体被送往了殡仪馆。

几天前还活生生的一个人，变成了谢风瑞手里的一个小方盒子。

戚月再没来过他梦里。

是不是一切都尘埃落定了？

谢风瑞心如槁木。

戚月生前真正的亲人都在地下，只有谢风瑞这个名义上的哥哥在葬礼现场。

谢风瑞挑了一张戚月高中时的照片，还穿着校服，笑意浅浅。

却是眉眼俱笑。

谢风瑞挑照片的时候，发现戚月很久都没有露出过这样的笑容。

他麻木地站在一旁，看着到场的每个人走到灵台前放上鲜花，接受他们的悼念。

然后是葬礼，小小的盒子埋入土下，就在戚月的爸爸和奶奶的墓旁边。

司仪念着默哀词，谢风瑞看见不知名的鸟远远飞过。

胸前的白花掉下来，被他用手接住。

他垂着眼，仿佛五感都已经失去，一时都感受不到心中的疼痛。

葬礼结束，谢风瑞出了墓园，抽着烟往前走。

一个从未见过的女人拦住他。

“我想和你聊聊，戚月的事情。”

第17章

两人来到市区的一个咖啡厅。

对面的女人穿着黑色的裙子，面容哀伤。

她第一句话是：“我认识你。”

“我在戚月那里看到过你的照片。”

这是第二句。

女人是戚月的大学舍友，虽然只同学一年，却成了很好的朋友。

两人聊起少女心事，戚月的话总离不开谢风瑞。

她记得每次戚月说起谢风瑞的表情，那是一种复杂的哀伤。

戚月笑着，但是嘴角向下，又满足，却又带着泪。

女人从心里发出一声叹息。

“我那时候就想，有机会一定要见见你。”

“没想到……”

她没有说完，但谢风瑞知道她想说什么。

没想到第一次见面，就是在戚月的葬礼上。

女人手撑在桌子上，抵着下巴，目光望向窗外。

和戚月相处的时间说不上长，但两人投缘，短短几周就无话不谈。

戚月长得漂亮，刚入学就有许多男生追求，但她总笑着，说谢谢，然后拒绝。

她问戚月：“上大学了，你都不想谈个恋爱吗？”

戚月就会露出哀伤的笑，她摇头，然后说：“小桐，其实我有一个很喜欢的人。”

两人沉默良久。

女人最终打破了沉默。

“我真替戚月恨你。”

“我不知道你们俩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当年她进俱乐部，给我发来的消息里，她的开心都是真的。”

“你知道她来退学的时候，哭得有多惨吗？我以为至少在你身边，她是快乐的。”

女人字字都在指责他。

谢风瑞只能干涩地沉默。

他爱她，却又弃她如敝履，甚至他也是戚月走向死亡这条路上的推手。

女人见谢风瑞根本没什么反应，说完起身就想走。

谢风瑞叫住了她，嗓音干涩又沙哑：“你再和我，讲讲她的事吧。”

女人看见谢风瑞通红的眼睛，她想：戚月，他对你，也不是没有情。

可是，现在又有什么用呢？

她只能活在他的回忆中了。

……

春季赛还在继续。

谢风瑞作为队长不能缺席训练太久。

他将之前与戚母对话的录音提交给了赛事纪管组，澄清了戚月打假赛的事情。

戚月的微博也终于恢复清静。

GIM俱乐部的官博删除了和戚月的解约公告，取而代之的是讣告。

谢风瑞感觉一切都尘埃落定。

杨春天在后台哭：“我们都要退役了，怎么闹出这些事情啊？！”

“我们戚月，那么好的辅助……”

谢风瑞打断他：“别哭了，赢下春季赛的冠军，才是她希望看到的事情。”

GIM队伍势如破竹，赢下两场比赛，直接晋级决赛。

晋级决赛的庆功宴没有任何氛围。

谢风瑞不喜欢他们哭丧着个脸，却也没有什么开心的理由。

一顿饭死气沉沉地吃完了。

每个人的日子都在继续，并没有因为戚月的死而停滞，除了谢风瑞的心。

方方来找过他。

谢风瑞麻木地看着她满脸的泪水。

他知道这种视而不见和他对戚月做的事情没有任何差别，可现在的他还没有任何心情和别的女人相处。

于他而言，于戚月而言，这都是一种背叛。

方方哭着控诉他：“谢风瑞，你到底有没有心？你根本不会爱任何人！你要守着一个死人过多久？！”

“抱歉，是我从前对感情不负责任的态度伤害了你。”

谢风瑞颔首，接受她的指责。

“希望你以后能遇到合适的人。”

而他觉得合适的人，已经长眠于地下。

谢风瑞这些天，耳边总会响起戚月的声音。

她的大学舍友说：“我问戚月，为什么上了大学还这么拼命学习。她回答——”

谢风瑞想起戚月的笑脸，耳边是她轻松却坚定的语气。

“因为我有一个想并肩的人。”

第18章

吴子湫发现谢风瑞的游戏风格和戚月越来越像。

以前的谢风瑞是一把直接出击的利刃，现在更擅长蛰伏打出致命一击。

吴子湫时常会有种戚月还在身旁的错觉。

谢风瑞愈发沉默，闲下来就看戚月的赛场视频、直播视频，听她爱的歌。

吴子湫有时候看着他的脸，觉得都有些陌生。

从前谢风瑞那种风发的少年意气好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些更黑更沉的东西。

GIM最终取得了春季赛的冠军，也获得了代表本国出去对战别国选手的机会。

吴子湫觉得这样挺好，至少对谢风瑞来说是一种散心。

……

七月，海城机场。

谢风瑞到咖啡店买咖啡。

他正站在柜台前，低着头看手机。

“魏小姐，您的咖啡好了。”

余光间，一只白皙的手伸过来，清浅的女声说道：“谢谢你。”

这声音有些太像戚月了。

谢风瑞回过神，回头只看见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