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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看。”周全一边吃饭一边说道，“我工作比较忙，不过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林风耸耸肩：“陈美瑶被裁员之后失去了经济来源，为了不让住房署收走她的房子，她接受了依朵的协议，为依朵代生一个孩子。但在她怀孕了六个月之后，依朵又要她将孩子打掉。陈美瑶无法接受，或许是她体内进行了义体改造的缘故，激发她患上了赛博精神病，最后死在了她父亲陈泽怀里。”

　　周全将一块肉吞进肚子里：“唉，没想到她落了一个这样的结局。”

　　“陈泽觉得是他们害死了陈美瑶，于是走上了复仇的道路，陈泽利用可食用炸弹杀死了他们，然后被我们抓获了。”

　　“原来是这样。”周全顿了顿，又吃了起来，不时已经吃完一大盘子肉。

　　林风心想，难怪他看起来有二百来斤，他吃的每一口肉都没有辜负他。

　　“你不想知道理由吗？”林风问。

　　“什么理由？”周全反问。

　　“依朵让她打掉孩子的理由。”林风说。

　　周全只是夹肉吃：“你想说可以说。”

　　林风心想，这个周全还真是冷静，到目前为止，他一点别的反应都没有，可越是这样，反而越不对劲。哪怕他们曾经没有谈过恋爱，哪怕只是作为同学的身份听到陈美瑶的死讯，也绝不会表现得这么冷漠，只自顾自地吃饭，这反而是一种掩饰。

　　“依朵认为陈美瑶的身体里流着下城区的血。”林风盯着周全，认真观察他的反应，“很荒唐的理由吧？依朵本身就是下城区出身，或者说，往上倒五代人，每个人身体里都流着下城区的血。他们就因为这个理由，要陈美瑶打掉孩子，就这么荒唐的理由，我听了之后都难以忍受……”

　　周全停下了筷子，他看了看林风，嘴唇动了动，似乎要说什么，但终究没开口，而是拿起水杯喝了一口，又自顾自吃了起来。

　　“你觉得他们该死吗？”林风看着周全的眼睛。

　　周全这才说道：“要这么说，那他们仨是该死。”

　　林风靠在椅子上，他看了看时间，距离0点还有些距离。

　　“你也觉得他们该死是吧？”林风说，“我不太懂你这个行业到底是做什么的，但制作个定时电子起爆器，恐怕不是什么难事吧？”

　　周全头也不抬：“定时电子起爆器，要制作这东西并不难，只需要一个能接收信息的电子元件，以内部振荡器，用固定频率与周期持续传输信号，就能实现定时。”

　　“那制作一个胶囊大小的定时炸弹，也不是难事了。”林风说。

　　“也不难。定时结束后，激发底火，就会引爆炸药。”周全说，“你随便找一个我这个专业的人，我想都至少有五种办法，能满足你的要求。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怀疑是我制作了这样的炸弹、”

　　“陈泽没这个文化水平能制造出这样的炸弹。”林风说，“用脚后跟想想都知道。就像知道如何使用冰箱和知道如何制造冰箱，这是两回事儿。”

　　周全将吃干净的盘子叠起来，又将新的一盘拿到面前：“所以你就找到了我是吗？就因为我曾经和陈美瑶谈过恋爱？所以你认为是我制作了炸弹，帮助了陈泽惩罚伤害过陈美瑶的人？”

　　“不是这样吗？”林风说，“你不是都告诉我了吗？”

　　周全叹口气：“我们已经有段时间不联系了，大学的恋爱只在大学。出了学校，社会会教会我们怎么做人，她还没毕业的时候就甩了我。”

　　“但你还爱着她不是吗？”林风环顾四周，“这个房子说好也好，说不好也不好，比起陈美瑶买的地方，稍微逊色了一些。鞋柜上的拖鞋有很久都没拿下来了吧？你不是一个爱干净的人，恕我直言，以你这样的容貌和经济条件，恐怕没有上城区的女孩愿意和你谈恋爱。”

　　“但你还有一丁点可笑的尊严，你更不愿意纡尊降贵去找一个下城区的女孩，像陈美瑶这样从下城区爬到上城区的女孩，和你应该是绝配。你痛恨那些人，你痛恨他们改变了陈美瑶，所以陈泽找到你的时候，你毫不犹豫答应了。”

　　林风渴望从周全tຊ的表情中分析出一些内容，可周全无动于衷，他擦了擦嘴：“如果你有证据，就把我抓回总署审问，如果你没有证据，那我要说一声抱歉。我不是那些下城区的人可以任你们摆布，请你们离开。”

　　林风看了看时间，越来越接近0点了。

第42章 个人飞行器

　　他没有多少时间了，于是只能赌一把：“爱和恨不是那么容易消解的，告诉我，你把陈美瑶的尸体藏什么地方去了？陈泽将陈美瑶的尸体封了起来，而有第二个人，将陈美瑶的尸体挖了出来，这个人除了你，没有别人了，我确实搞不明白，你把她尸体挖出来干什么。”

　　周全依旧吃着：“如果你有搜查令，你随时检查，我实在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不用跟我耗时间。”林风站了起来，“找到证据只是迟早的事儿，我想你应该也明白。陈美瑶或许是这辈子唯一一个愿意和你谈恋爱的人，你最好还是告诉我，她的尸体到底在什么地方。”

　　周全右手边的盘子已经垒了不少，但他依旧没有停下来：“这件事情跟我无关。”

　　林风叹口气，从手腕处掏出了一个小型移动终端来：“你我之间谈话的画面都被我录下来了，你说你没有看对陈泽审讯的直播是嘛？不需要我回放给你看吧？”

　　周全的脸色这才微微变了变，但他很快镇定了下来：“没看。”

　　“我相信你没有看。”林风点点头，“可你是怎么知道，陈泽一共杀了三个人呢？你说了‘那他们仨是该死’这句话，如果你没有看，你怎么知道陈泽一共杀了三个人？”

　　周全这才放下了筷子，擦了擦嘴，看向林风：“我的确没有看直播，但这件事儿闹得沸沸扬扬，我多少有些耳闻，或许是同事告诉我的，或许是下班的途中，我听到别人说的，我不想和陈美瑶扯上关系，这一点有错吗？你难道能因为这个逮捕我吗？”

　　林风说道：“我说了我相信你，你是真的没看直播，因为你早就知道陈泽的下场了，他被抓是迟早的事儿，人何必去看一件已经知道结局的事儿呢？这是你的风格吧。”

　　“还是那句话。”周全盯着林风，“有证据你就拿出来。”

　　林风看向了叶轻烟：“你也听到了吧，周全说陈泽杀了三个人，实际受害人有几个？”

　　叶轻烟回答：“是三个啊，没错。”

　　“你也没看直播是吧？”林风又问。

　　“没有。”叶轻烟说，“我这一天一直都在完成你交代的任务，我哪有时间看。”

　　“三个。”林风看向周全，“如果看过直播，就知道陈泽从头到尾只说了两个人，任何看过直播的人都知道，陈泽承认自己杀死了郭曲，承认自己杀死了依朵，这第三个人是谁？‘他们仨’还包括了哪一个？”

　　叶轻烟一直在跟着林风调查案情，她自然知道第一个受害人是华仔，然后是郭曲，最后是依朵。可华仔的死，除了治安总署的人知道和爆炸案有关外，其余人根本不知道。议会派来的奇点新闻更是实时更改了陈泽的口供，所有看过直播的人，都会认为陈泽只杀了两个人。

　　那么知道受害人一共有三名的，除了探员之外，就剩下凶手了。

　　周全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是啊，这怎么解释呢？或许是我记错了吧？”

　　“不要浪费时间，就凭这一点，我们有权把你带走调查，你知道总署的手段，到时候你会想说的。”林风说道，“所以不如直接告诉我，陈美瑶的尸体到底在什么地方，让这个案子结案。”

　　周全深呼吸了几口气，又将一块肉片吃进嘴里：“跟我来。”

　　“我想过有这么一天。”周全的体形让他走起来比较缓慢，“不过我没想到这么快，你就凭这一点线索就来抓我？如果我没露出破绽，你岂不是毫无收获？”

　　林风耸耸肩：“我只知道陈泽没有这个本事，但来之前，我也不确定是不是你。如果时间充裕，我也不会冒这个险，你过于镇定了，太镇定有时候就是破绽。”

　　周全挠了挠头，紧接着忽然朝着自己的喉咙打了一拳，瞬间，他吃进肚子里的东西便全喷了出来，林风没想到周全有这么一招，他知道周全这是要跑，可还是受不了这恶心的一幕，下意识往后躲去。

　　周全一把将卧室门关上反锁。

　　林风听到里面传来嗡嗡作响的电源声，心想不好，这是什么机器启动的声音。

　　叶轻烟飞起一脚，直接将卧室门踹倒，两人这才看到，周全已经背上了个人式飞行器，而在他的身前，还有一个鼓鼓囊囊的背包。

　　周全冷哼了一声，控制飞行器朝窗户撞了出去，两人连赶到窗口，就见周全在空中转了几个圈，最终还是稳定了飞行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