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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陈敬怀开口，声音冷寒：“抢了就抢了，为什么还要狡辩，人要为自己的恶事赎罪！”

　　连他都这么说！

　　程岁宁手指猛地攥紧，心口泛上来密密麻麻的痛。

　　两家人劈头盖脸的逼迫声此起彼伏。

　　她舌根发苦，像是浑身的力气被抽干一般，哑声回答：“好，我去。”

　　反正不管她答不答应，最后去西北的都会是她……

　　唐清兰双臂环抱，首长太太气质尽显。

　　“你能同意，也不枉我们家养你一场，既然你不是我女儿，还是改回你原来的姓！”

　　程岁宁按下心中苦涩点头：“好，我改姓。”

　　等人都走后，程岁宁推开窗户，电线杆头的大广播正传出慷慨激昂的号召：

　　“农村是一个广阔的天地，知识青年应该到农村去，到边疆去，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

　　耳中灌入这些熟悉的宣传语，程岁宁心中五味杂陈。

　　上一世下乡之后，她始终抱着很快就能回城的想法。

　　研究中断，最后在大西北蹉跎十年。

　　这次老天让她重来一次，她绝不能中断了雷达研究。

　　下乡又如何？

　　只要自己有能力，在哪都能发光发热。

　　程岁宁发誓，这一世，她要规避前世的命运，活出不一样的人生。

　　她推开房门，准备去研究院拿资料。

　　却看到许文馨漂亮的像一只花蝴蝶般扑进陈敬怀怀里。

　　“敬怀哥，你要离婚，岁宁姐姐肯定会怪我吧。”

　　陈敬怀抱住她柔声安慰：“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情，何况这本来就是她欠你的！”

第2章

　　程岁宁仿佛浑身上下都被浇得透湿。

　　上一世她死后，陈敬怀才和许文馨在一起，难道其实他一早就对许文馨有了感情？

　　程岁宁攥紧手指，呵止他们的声音都在发颤：“你们抱得这么紧，是在干什么？”

　　许文馨如一只受惊的小白兔，战战兢兢松开陈敬怀：“岁宁姐姐，你不要误会，我只是……”

　　陈敬怀淡然上前一步，将她护在身后：“不用和她解释那么多，文馨，你先出去。”

　　许文馨恋恋不舍看着他，许久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等客厅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陈敬怀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我要和你离婚的事情和任何人都没关系。”

　　“如果早就知道你的品行这么不端，我不会和你打证。”

　　这些话像一根根尖利细针，狠狠扎在程岁宁的心上。

　　她忍着心口的疼，一字一句解释：“陈敬怀，玉佩是许文馨送给我的，我当时年纪小，发烧生病忘记了过去，爸妈来接我的时候，我以为我真的是程家人。”

　　“程家爸妈和许家哥哥怎么误会都情有可原，可为什么你也对我没有一丝一毫的信任？”

　　陈敬怀漆黑的眸子扫了她一眼：“你说的这些，有证据吗？你对起程伯父给你取的名字吗？”

　　“程岁宁，死不承认只会让人感到恶心。”

　　他漠然丢下这句话，转身出了门。

　　仿佛和她待在一个房间内，都让他难以难受。

　　明明是大夏天，程岁宁却浑身冷到发颤，深深的无力感在心里倾轧。

　　她不明白为什么所有人都只信许文馨……

　　上山下乡的名单很快就出来了，程岁宁的名字赫然在列。

　　她满心酸涩，几乎是强行咬着牙给自己打气。

　　“下乡也是给祖国做贡献！”

　　可打完气回到家，看着挂在墙上和陈敬怀的结婚照，眸光又黯淡下去。

　　不管她和陈敬怀怎么争吵，一想到即将去往大西北，不知道多久才能和他见面，心就像被毒虫蛰了，刺痛难忍……

　　程岁宁打定主意，要和陈敬怀好好聊聊。

　　可一直到她要出发下乡的前一晚，陈敬怀才回家。

　　看着陈敬怀毫不犹豫往书房走的身影，她终于忍不住叫住他：“敬怀……”

　　接着闭上眼，从后轻轻抱住他劲瘦的腰身。

　　“敬怀，明天我就要走了，今晚你陪我好好聊……”

　　然而话音未落，紧紧交握的手指被陈敬怀毫不留情地掰开：“离婚已成定局，你不用再白费力气。”

　　接着“轰——”的一声，关上了书房门。

　　从相识到结婚，陈敬怀从没对她这么抗拒过。

　　看着那扇紧紧关闭的书房门，程岁宁双腿骤然无力，跌坐在沙发上。

　　第二天，下乡。

　　程岁宁在车站等了很久，却没有一个人来为她送别。

　　一个同学递来消息：“岁宁，许文馨文工团有演出，你家里人都捧场去了。”

　　她看着其他知青们胸戴大红花和家人依依惜别，凄然又落寞的上了车……

　　一个月后。

　　程岁宁已经基本适应了下乡生活。

　　每天白天认真劳作，夜里，她就挑灯做雷达研究。

　　这天，她刚下工，提着锄头就要回去，却被生产大队长叫住：“岁宁，你将这份名单送到社长那里。”

　　程岁宁虽然疑惑，但还是接过来名单，送去合作社。

　　不想抵达时，一抹军绿色的高挺身影出现在眼前！

　　竟是陈敬怀！

　　程岁宁双眸一亮，激动加快步伐上前：“陈敬怀，你怎么来了……”

　　话音未落，就看到许文馨跟着陈敬怀进了屋子。

　　她一愣，就听见社长和别人的议论声。

　　“那两个就是陈营长夫妻吧？听说陈夫人原本不用来插队，是追随陈营长来的。”

　　“是啊，上面特地批准他们夫妻住在一起哩！”

第3章

　　程岁宁满腔欣喜碎了一地，这才看清自己要送给社长的，是分派军人来驻扎的名单。

　　他们是能住在一起夫妻，那自己算什么？

　　她强压下内心委屈与愤怒，扛着锄头走进屋子，想要问个清楚明白。

　　可看到她，陈敬怀没有一丝惊喜愉悦，神情冷峻地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你来做什么？”

　　程岁宁心一冷，声音颤抖着质问：“你为什么和许文馨住在一起？”

　　陈敬怀双眼如寒潭一般冷冽：“你就为这事来的？”

　　“文馨从小替你受苦，身体娇弱，这里条件艰苦，住一起我在生活上就可以多照顾些。”

　　说的大公无私，正义凛然。

　　程岁宁喉间满是涩意：“只是多照顾吗？我们还没有离婚，你却和别的女人共处一室，把我置于何地？”

　　陈敬怀神色更加冷毅，语气也冷得像结了冰：“住一起又不代表什么，程岁宁，你这都要和文馨计较，未免也太小肚鸡肠了！”

　　程岁宁被他指责到发酸发苦，心里又升起一股怒意。

　　她拉过陈敬怀的衣袖，拖着他往外走：“既然不代表什么，那你去和部队公社澄清，说我和你才是夫妻！”

　　下一秒，手却被陈敬怀狠狠甩开：“当时你偷偷享受文馨人生的时候，怎么不向程家人澄清？”

　　程岁宁的手登时磕在一旁的桌角上，剧烈的刺痛甚至一时让她忘了说话！

　　这时，许文馨闯进屋来，佯装惊讶：“岁宁姐也在啊，是来找敬怀哥的吗？今天天晚了，我们得休息了，你明天再过来吧……”

　　话里的亲昵，仿佛他们才是夫妻，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