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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脏抽痛，让他呼吸不能。

　　他靠在朱红的柱子上，恍然间想起，他就是在这里，在叶家下聘的那一天。

　　他将赵清瑶抵在这根柱子上，问她：“赵清瑶，你爱的人不是我吗？你怎么能嫁给别人！”

　　那个时候，他在边境听到叶赵两家要联姻的消息，马不停蹄，日夜不分地赶了回来。

　　可是他回来的第一眼看见的，就是她穿着大红嫁衣的样子。

　　火红的颜色映在他眼底，也灼烧着他的心。

　　他愤怒，他不明白那个深爱他的人为什么会答应嫁给别人！

　　可他得到的，只有她认命的一句：“那你要我怎么办呢？哥哥。”

　　或许，那个时候他不那么生气，好好跟她说，将他的那些想法全盘托出，后面那些事情，是不是就不会发生？

　　可他的这个问题，没有人能回答。

第41章

　　许承允来到赵府的时候，看到的就只有赵夜阑坐在那里发呆的样子。

　　亭子周围的花开始凋落，赵夜阑就坐在亭子里，双眼无神。

　　许承允惋惜地摇了摇头，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你……”

　　他想安慰一下赵夜阑，可是一开口，他又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赵夜阑听到他的声音，眼睛里也逐渐有了聚焦。

　　他眨了眨酸涩的眼睛，看向许承允：“你来干什么？”

　　他现在只想自己一个人待着。

　　他甚至都觉得自己的心脏已经不会跳动，他现在活着，恐怕跟行尸走肉没有什么区别。

　　许承允见他这个样子，心里也有些急。

　　这么多年的好友了，他不能看着赵夜阑就这么颓废下去。

　　可他搜肠刮肚，也没有找到什么话题来转移赵夜阑的注意力。

　　许承允想了半天，才有些不确定的开口：“你知道宋青茹要走了吗？”

　　“听说是有一趟镖，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

　　赵夜阑只是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为什么跟我说这个？”

　　他跟宋青茹之间不过是小时候有过一两天的接触。

　　他不过是觉得宋青茹性格好，当朋友是很好的选择。

　　但他承认，在赵清瑶出现的时候，他确实觉得她跟宋青茹很是相像。

　　可他发誓，他对宋青茹从来没有男女之情，他会爱上赵清瑶，也跟宋青茹没有半点关系。

　　他分得很清。

　　可是，总有人认为他对宋青茹感情不纯。

　　之前赵清瑶如此，现在许承允也是如此。

　　可他已经不想去反驳什么了。

　　毕竟，他最想要解释的那个人，已经再也听不到了。

　　见他脸色黑了下来，许承允没敢再继续说下去。

　　气氛一下子安静下来。

　　最后还是赵夜阑突然抬头，打破了寂静：“花开始谢了。”

　　他从边境回来的时候刚开春，可现在，空中洋洋洒洒全是花瓣。

　　他院子里的玉兰、锦鲤池边的山茶……

　　就像是约好了一般，全部都开始凋零。

　　这真是一个奇怪的现象。

　　空气中的花香，也夹杂了几分腐败的味道。

　　许承允隐约猜到了他心里在想什么：“我们，要不要去叶家吊唁一下赵清瑶？”

　　赵夜阑眸光一暗：“叶以安不会让我去的。”

　　他怎么会不想去见赵清瑶最后一面呢？

　　“可你毕竟是赵清瑶的亲人，他没有理由拦你。”

　　赵夜阑嘴唇紧抿成一条直线，久久没有说话。

　　最后，他伸手摸了摸怀里的香囊，沉声道：“我想去见她。”

　　说完，他就直接起身，大步朝外走去。

　　叶府。

　　前几日还热热闹闹的地方已经变得冷冷清清。

　　原本的红灯笼全部换成了白灯笼，上面贴着大大的‘奠’字，红绸缎也换成了白布。

　　下人丫鬟们路过也都是低着头，一言不发。

　　整个叶府都安静得可怕。

　　不知是不是叶以安有过安排，赵夜阑和许承允一路走来，没有任何人阻拦。

　　甚至下人丫鬟们碰到，还会跟他们行礼。

　　这让赵夜阑有种很奇怪的感觉。

　　再怎么说，他跟赵清瑶之间的事情闹得满城风雨，叶家不该这么礼待他才对。

　　这么想着，很快，他们就接近了灵堂。

第42章

　　来到灵堂外，赵夜阑一眼就看见了灵堂中央的赵清瑶。

　　她躺在无数花朵之中，双手交叠置于小腹上，不知是不是擦了脂粉，她面色红润，看上去像是睡着了。

　　他本以为自己会痛到歇斯底里，但看到这样一幕，他居然无比平静。

　　原来，心死是这样的感觉吗？

　　他闭了闭眼，眼神朝旁边移了移。

　　旁边，是跪着的叶以安。

　　即使他背对着，赵夜阑也能从他的背影中看出他的悲恸。

　　大梁并没有丈夫为妻子守灵的说法。

　　如此看来，叶以安确实对赵清瑶用情至深。

　　可赵夜阑只觉得奇怪，这个世界的叶以安和赵清瑶以前几乎可以说没有接触，他又是怎么对赵清瑶情根深种的？

　　这解释不清。

　　身边的许承允眼神询问：“不进去吗？”

　　赵夜阑沉默地摇头。

　　这不是他的性格。

　　按照他的性子，此时他一定会走进灵堂，说什么都要将赵清瑶带走。

　　可是，他却并不想这么做。

　　他好像真的变了。

　　如果赵清瑶还活着，她是想留在这里，还是想被他带走呢？

　　她拖着病体都不愿意回赵家，反而是选择嫁给了叶以安，这样看来，留在这里，是她自己的选择。

　　赵夜阑唇边溢出一抹苦涩。

　　他突然觉得，他没有资格站在这里。

　　他来见赵清瑶，只会脏了她的轮回路。

　　他转身就想离开，可灵堂之中，叶以安的声音响了起来：“清瑶，是我来得太晚了。”

　　赵夜阑一顿，下意识地，他想听完叶以安的话再离开。

　　他看了一眼许承允，轻声道：“你先出去，我再待一会儿。”

　　许承允只以为他有话要跟叶以安说，点点头之后离开。

　　赵夜阑站在门外，看着院子里满地的阳光。

　　灵堂之中。

　　叶以安紧紧握着赵清瑶的手。

　　她的手冰凉，可他丝毫没有在意地将其贴在了自己的脸上。

　　他知道赵夜阑来了，但他已什么都不想去管。

　　他闭着眼睛，声音发涩却带着笑：“上辈子不是说好了，我们生生世世都要在一起的吗？”

　　“可是你怎么都不记得了呢？”

　　叶以安嘴角上扬，似乎很是无奈。

　　他从来不怪赵清瑶忘了他，他只怪命运弄人。

　　他来得太晚了，他过来的时候，赵清瑶已经及笄，而他们，还没有什么交集。

　　更重要的是，她不认识他。

　　但是，他还是提了亲，下了聘。

　　这一世，他还是想要跟她在一起。

　　没有感情也只是一时，他相信，只要他多花点时间，她会跟上辈子一样爱他。

　　他约她出门，可她藏着心事。

　　他太了解她了，在那片桃花林中，他就知道，她的心已经不属于自己了。

　　回家之后的很多天，他都难以入眠。

　　府中喜悦的气氛也难以感染到他。

　　就算是赵清瑶嫁给他，他也知道，她不过是委屈于父母之命。

　　那个时候，他真希望自己没那么了解她就好了。

　　当宋嬷嬷说她想见他的时候，他很惊讶。

　　但他很快就想明白，她想跟他说什么。

　　可即使如此，他还是去了。

　　果然，她跟他坦白了。

　　她确实有心上人，也确实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