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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草上凌乱的头发散落，遮住了她的眼睛，再次说话时，声音沙哑，“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们。”

姜青雾站在那，看着宁嫣：“你有你自己的人生，何苦一定要为此葬送自己的一生？”

烛火惺忪，宁嫣缓缓抬头，头发往一旁侧倒，露出了一只眼睛，望着她许久。

最后，别开了头。

顾衡觉垂眸，转身离开。

一出诏狱，那光刺痛着他的眼睛。

第三十二章

而顾衡觉回去的路上，也没想宁嫣为何非要这么做。

仅仅只是因为家道中落，嫉妒，憎恨？

顾衡觉靠坐在马车上，阖眼按着自己的眉心，试着看看能不能让他心情平和一些。

姜青雾看他的眼神复杂了一瞬，“衡觉不必逼着自己。”

“雾儿难道就不想快点为自己过去收到的欺辱报仇吗？”顾衡觉心情不好便心直口快，说出来才发觉不妥，见姜青雾低垂着头，以为是伤到了她。

窸窣间姜青雾已坐到了顾衡觉的身边。

他侧头，顾衡觉都能清晰地感受到她的每一次呼吸，姜青雾近在咫尺的温度。

他喉间滚动，掌心刺痛，衣袖中紧握的拳头，指尖快要镶进血肉。

姜青雾热烈的目光，深邃的眸子。

脑海里浮现她从前眼尾轻佻，笑意勾魂的样子，好像马上就要把她这层虚假的面皮狠狠的撕烂。

即将藏不住的爱意，都仿佛将在这一刻重见天日。

顾衡觉的呼吸都重了几分。

姜青雾在他耳边低语，一言一句，欲擒故纵般的打在他的心上，“我不想要这些，陛下，需要的是什么？”

仅存的理智挣脱桎梏，姜青雾为何这般不矜持，莫非是已经原谅了自己？

“雾儿，你是不生我的气了吗？”

姜青雾苦笑，这还有什么好生气的呢？

毕竟在这件事情上都是宁嫣在从中作梗，或许她现在该苦恼的是她自己吧。

没有问清姜真相就让宁嫣达到了最终的目的。

但是她现在原谅了顾衡觉，也不代表着她就会一直留在这里。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归宿，姜青雾的归宿注定是要回到原来的世界，而顾衡觉，终究和他不是一路人。

她打算在这段时间，对顾衡觉好一点，或者换一种方式，让顾衡觉接受她离开的方式，这样，或许能够成功的完成任务。

“不生气了。”σwzλ

听到从姜青雾的口中亲口说出这句话，顾衡觉的脸上是肉眼可见的欣喜。

天色还不算晚，马车出大理寺那会天还是亮着的，只是离皇城还是有些远、

入了长安城那会，街市已经亮起了灯。

顾衡觉撩开马车窗帘，瞧着街市上来来往往的百姓，和红色的灯笼，似是想起了什么，放下帘子，转头对姜青雾说道：“雾儿要不要去看看祈安节。”

姜青雾这一路上有些困倦，听到顾衡觉这一问，瞬间就来了精神，“祈安节？要看！”

记得上一次，姜青雾看这个还是三年前了。

随即就让暗卫停了马车。

顾衡觉先下的马车，下来之后，伸手让姜青雾拉着她下来，看起来，还真的有点像寻常夫妻。

竟然是想当一晚的百姓，自然就不需要那些属下跟在后面一排，顾衡觉让他们先回去，反正这条街离皇城已经不远了，逛完走着回去便好。

也没走多远，但是顾衡觉总觉得不自在，他往前后左右都看了看，发现有很多人都在看着姜青雾。

姜青雾走在顾衡觉的旁边，也发现了异样，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花里胡哨的衣裳，不禁问旁边：“陛下，我这身衣服，是不是太引人注目了些？”

第三十三章

先前倒是不这么觉得，现下看着左右都在向他的皇后娘娘投来目光的那一瞬间。

顾衡觉后悔了，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说什么都不管用，顾衡觉干脆就在大街上牵起了姜青雾的手。

而顾衡觉那副明明不自然却装作很自然的样子，姜青雾觉得有些可爱。

“陛下……”

顾衡觉能感觉到姜青雾又握紧了些，心在怦怦跳。

随即听到姜青雾叫他，突然制止道：“在外面就别叫我陛下了。”

姜青雾一歪头，路边的红灯就在她脸上染上了红，”那叫什么？公子？衡觉？相公？”

不知是为何，顾衡觉脸上的红光更红一些，回答道：“咳，叫衡觉吧。”

突然一阵掌声响起，他们两个往左边看过去，那边正围着一圈老百姓，叫好声一片，想来估计是那些街头卖艺的在表演戏法。

姜青雾先前那次并未有变戏法的在，一时好奇，拉着顾衡觉的那只手也没有松开，就带着顾衡觉走到了那群老百姓的后面。

勉强的可以看到，里面那圈空地上站着一伙艺人正在献技艺。

百姓连连叫好，还在往那铁盆里面投碎银子。

姜青雾看到里面的小伙子从嘴里面吐出火来，这都是她全都知道原理的小把戏，就想着回头问问顾衡觉知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没想到，话没有问出口，唇却贴上了冰冰凉的东西。

顾衡觉眸光清澈，看着姜青雾的眼神里透着满满的温柔。

灯火通明，只见一人。

姜青雾回头，唇贴在了顾衡觉手中的那串冰糖葫芦上，黏黏的，甜甜的。

原本买下来就是为了给他尝尝民间的玩意儿，毕竟这些年姜青雾一直跟他待在深宫之中，已有许久未曾出过宫门了。

没想到姜青雾恰好在这个时候回头，顾衡觉忍不住调侃道：“雾儿这般着急？”

姜青雾没有回复顾衡觉的话，她站直之后，便抿了抿唇，那股甜甜的味道让姜青雾不禁想起了七年前她自己给顾奕做的那种水果冰糖葫芦。

定睛一看，顾衡觉的手中竟拿着一串冰糖葫芦。

顾奕并未说话，只是看着姜青雾，她明明是笑着的，可眼里却闪烁着泪光。

她在想，自己到底该不该离开。

紧接着姜青雾把糖葫芦递到了顾衡觉面前。

轻声问：“要吃吗？”

顾衡觉一阵恍惚，凝目一笑，“是买给你的，我不吃。”

姜青雾见他回绝也不再多问，啃着手里的冰糖葫芦看着表演，时而惊叹，时而困惑，时而跳起鼓掌，跟没见过世面的小孩似的。

不过，顾衡觉倒希望姜青雾一直这样，无忧无虑的和以前一样。

灰蒙蒙的云将明月笼罩，瞬间星月满空变得黑沉沉的黯淡无光。

“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啊。”

底下掌声片片，顾衡觉抬头看了眼昏暗的天空，时辰还不晚，但是却看不见星月。

这会感觉到有人在扯他的衣袖，顾衡觉低头看到是姜青雾，便